玉娥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滿臉寂寥的嘆了口氣:有沒有又能怎麼樣呢?跟我有啥關係?
葉雨澤心中莫名其妙的一疼,似乎有東西紮了一下。是啊,本來就跟她沒有關係,可自己爲什麼要解釋呢?看她這樣子爲什麼會心疼呢?
玉娥的心意地球人都知道,只有他一直在選擇逃避。而每次玉娥遇到事情的時候,衝的最快的又恰恰是他。
葉雨澤沉默下來,點上一根菸默默地走着。其實很多事情他還是不敢去面對。
玉娥也是默默地跟在他身邊走着,十月的樹葉已經開始發黃,秋風中唰唰的響着。夕陽已經到了山腳下,努力的用最後餘暉渲染着輝煌。
“雨澤,你知道嗎?其實你所有的堅強都是一層面具,面具下面的心卻比誰都柔軟。你只是沒有遇到那個能讓你把面具摘下來的人。”
葉雨澤沒有說話,因爲他不知道玉娥說的對不對?這二十多年的人生他比誰經歷的都多,但是他真的成熟了嗎?他不知道……。
“波士頓你最喜歡哪裡?帶我去看看吧。”看他沉默,玉娥抓住他的手,小聲說了一句。
葉雨澤一下子愣住了,波士頓這個地方他生活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可是現在想起來,他還真不知道他喜歡哪裡?
我們的一生都會有很多經歷,能留在記憶裡的確並不多。但是這座城市給了他什麼?他真的不知道。這裡的某個人,某個地方,他會永遠留在記憶裡嗎?好像不會。
看出了他的茫然,玉娥輕輕一笑:“我信你的話了。”
葉雨澤詢問的看向她,葉雨澤卻沒有去解釋。而是拉着他的手走向車子:“既然沒有,那我們就去找一個吧。”
出校門不遠,就來到了著名的查爾斯河岸邊。查爾斯湖全長1500多公里,貫穿波士頓市區,兩岸風景秀麗。
兩個人下車租了一條船,是那種可以劃,又有發動機的小艇。上船之後,葉雨澤剛想把汽油機發動起來。玉娥卻攔住他:“我們往前劃好不好?”
看着孩子一樣神情有些雀躍的玉娥,葉雨澤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個可憐的娃,如今身價應該也不算低了,可爲啥連船都沒劃過的樣子?好吧,其實他也沒劃過。
米國景區跟中國不同,中國那邊會強制你穿上救生衣,反覆教你船怎麼使用,這種機動船,你就是會使用,也會給你配備架勢人員,根本不會讓你自己操作。
老米心大,簡單的問詢一下,知道你會用之後。把救生衣扔給你就不管了。河裡到是有救生艇來回穿梭,隨時準備拯救那些翻船的菜鳥們。
船有兩個槳,葉雨澤拿起來就準備劃離岸邊。可是玉娥卻自告奮勇要用一支,只能給她。
於是兩個人開始奮力划水,只聽見船槳和水的接觸發出“嘩嘩”的聲音。
然而,兩個人都出汗了,船卻只在原地打轉,根本沒有劃出去幾米,原來兩個人使得力氣不一樣大,所以船纔會這樣。
葉雨澤要過玉娥手裡的船槳,決定好好給這個丫頭上一課。不然她還以爲是個人拿起船槳就能划船了。
輕舒猿臂,微震虎軀。葉雨澤擺出一副駕輕就熟的姿勢揮動雙槳。然後,特麼的怎麼還轉圈?
玉娥在一邊笑的直不起腰來,葉雨澤瞪他一眼:“別笑,你等着我把你運到海里去。”
然而,葉雨澤到最後終於還是承認他不行了。以前在連裡電站的水渠裡劃過船,但那個水淺,找根棍子撐着底往前走就行了。誰能想到兩個木漿竟然這麼難擺弄啊?
看到葉雨澤實在沒有辦法了,玉娥又把槳接了過去。只划了一會兒,就迅速掌握好了力道,小船穩穩的朝河中間駛去。
葉雨澤老臉有些紅,知道這個妮子能幹,但也僅限於她擅長的領域。這個她也行這不就是打臉嗎?
不過很快他的尷尬就化解了,因爲河水是流動的,船到了河中間之後,小船就順着河流漂了自己起來。船槳這時候只是用來掌握方向。
不過船就是順着河水漂流,船頭朝哪裡都一樣。玉娥看了一會兒,索性也就不管了。把兩個槳往船舷上一放,隨它去了。
波士頓也是個雪城,和北疆那邊溫度差不多。這個季節風已經很涼了。兩岸的樹木葉子都從碧綠變得金黃或者火紅,如盛開的花朵,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葉雨澤看的入迷,索性在船艙裡面躺下來。玉娥也學他的樣子,枕着他的肩膀,看着蔚藍的天空。
華燈初放,夜已經開始了,羣星也跟着又開始了它們晚上的璀璨,只有月亮不知道去了哪裡?
周圍好靜,靜的連兩個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玉娥把身子靠緊了一些。
“說點什麼吧,你小時候的生活是什麼樣的?”這種寂靜讓葉雨澤有些不適應,便朝玉娥說了一句。
玉娥的臉在葉雨澤胸口蹭了蹭,小聲道:“我能有什麼故事?和所有的農村孩子一樣,上學,打柴火,割草。直到遇到你……”
“遇到我怎麼了?”葉雨澤沒聽明白她的話。
玉娥頓了一會兒才幽幽一嘆:“遇到你就不一樣了啊,你是城裡人,我是農村孩子。如果想再遇見你,我只有拼命努力的學習,去有你的那個城市去上學,我們纔會有重逢的機會。”
“傻丫頭,那你跟姑姑要我的地址給我寫信不就行了嗎?”葉雨澤儘管心裡有些感動,但嘴裡卻責怪到。
“我爲什麼要給你寫信呢?寫信說啥?說我是你回鄉下時候偶爾碰見的那個小丫頭?可你會記得我嗎?”
玉娥的話讓葉雨澤沉思起來,記得他肯定會記得。但他真不見得會回信,畢竟只是一次偶遇,彼此又不認識,回信能說啥?
“看看吧,你自己的心都告訴你,你肯定不會回我的信了。所以我纔不會那麼做。”玉娥先知先覺道。
“但我們確實只是偶遇啊?爲什麼你會想見我?”這件事葉雨澤確實不明白,他可不會相信一見鍾情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