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能怪別的，只能怪現在的假期太短啊。
到了新千年，纔有天才想出來了前後倒休兩個週末，湊成七天假期的方式，而現在，過年還是三天假，這三天假期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是很緊張的。
就拿秦濤來說，過了大年三十，大年初一就得回去，到了明州集團，估計就是大年初一的晚上，得連夜開會。大年初二，就得上首都，去共同協商競標的過程，開完了會議之後，大年初四五，估計就正式開始競標了。
“爸爸，爸爸，看看我包的這個老虎餃子好不好？”此時，秦海洋拿着一個造型特殊的餃子過來，找秦濤炫耀來了。
以前的時候，秦濤雖然也是抽出時間來看兒子，但是，總感覺到和兒子有一些隔閡，兒子也是怕他的，並不親他，但是現在，兒子已經和他徹底熟悉了，此時一邊說着，一邊就順勢坐到了他的腿上。
秦濤點頭：“沒錯，真不錯，對了，你們包餃子的時候，有沒有包進去一個硬幣？”
“包了，就包在我這個老虎餃子裡。”
秦濤覺得有些好笑，你包進這個餃子裡，那還有意義嗎？不過，看破不點破，他點點頭：“好啊，那我們一會兒，看看究竟誰這麼有運氣，能吃到有硬幣的餃子。”
“嗯。”秦海洋用力點頭。
“海洋，水燒開了，我們該下餃子了！”
“嗯。”秦海洋又跑走了。
看着兒子的背影，秦濤心中清楚，這恐怕是兒子過得最快樂的一個春節了，只可惜，自己又要走了啊。
飯桌上，秦海洋果然吃到了帶硬幣的餃子，無比的高興，而秦濤也趁着這個時候，猶豫着開口：“海洋，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咱們要不要回明州去，給你的爺爺奶奶拜年去？”
“好啊，好啊！”果然，小孩子總是很好騙的。
趙玲望過來，目光中帶着詢問，秦濤點點頭，有的忙了啊！
大年初一，晚上，明州造船廠會議室。
“秦總，您就放心好了，咱們的052C驅逐艦一定會獲得上級的認可的，咱們的設計是一流的，哪怕不比武器，僅僅是比航速，咱們的也比兄弟單位的快。”
“一樣的動力，一樣的艦體，我們的驅逐艦怎麼就比兄弟單位的快了？”秦濤有些好奇。
“因爲兄弟單位的軍艦下水更早，他們的船底不是很光滑了。”周永飛說道：“他們是來不及清理的。”
秦濤無奈地搖頭：“我們要比的是真本事，我們必須要讓海軍看到，我們的軍艦性能比兄弟單位的要好得多。”
“秦總，如果比真實性能的話，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楊大偉開口了。
“什麼辦法？”
“把我們的殲三十一A飛過來，看看哪艘軍艦能更早地發現它。”
秦濤頓時就是眼前一亮：“沒錯！這樣纔是贏得堂堂正正！雖然還沒有隱身塗層，但是，飛機機體也是有一定隱身效果的。”
按照秦濤的計劃，等到了99年，就能弄到F-117上的隱身塗層，到了那個時候，再給殲三十一A噴塗。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可以拉過來試試。
畢竟，戰鬥機的隱身，塗層只是一方面，機體表面的設計也很重要，簡單說一些具體數據的話，隱身塗層對隱身性能的貢獻，也就是佔據到百分之二十左右，主要還是靠機體將雷達波反射到其他方向去，所以，就算是沒隱身塗層，也沒有關係。
“聽說，咱們國內相關部門已經開發出來了一款隱身塗層，就是不知道隱身效果如何。”楊大偉說道。
秦濤眼前一亮：“不管效果好不好，先給咱們的殲三十一A塗上再說！現在就通知他們！”
“我去吧。”坐在秦濤旁邊的趙玲開口了。
雖然還沒有正式宣佈，但是，當今天開會的時候，趙玲的身影出現，大家就能明白什麼了，趙玲是搞紅旗-16的，052C上裝的是海紅旗九，而且，趙玲還大大方方地坐在了秦濤的身邊。
所以，趙玲不是以軍工研發人員的身份坐在這裡的，而是以秦濤助理的身份！看來，以後秦總要經常帶着妻子到處跑了。
至於秦海洋嘛，今天跟着爺爺奶奶，玩得不亦樂乎。不用秦濤和趙玲照料。
秦濤點點頭，看着趙玲離開，然後繼續說道：“除了在探測隱身機方面的優勢之外，我們的軍艦還有什麼壓倒性的優勢？”
那還用說嗎？當然就是對付多目標的能力了，四面大盾和一面旋轉大盾相比，目標刷新率是有着很大的區別的。
“如果上級肯出動大量的靶機，那就能體現出來我們的軍艦性能了，出動的靶機數量越多越好，有高有低，不同方向，不同高度。”
一面旋轉的大盾是不能及時地跟蹤這麼多的目標的，四面相控陣雷達不需要旋轉，可以隨時盯着目標。
秦濤點頭：“沒錯，咱們請求使用大量靶機，如果海軍嫌貴，咱們也可以提供一些小型無人機，越多越好，也是對咱們軍艦防空性能的檢驗。還有什麼？”
“雖然我們是防空艦，但是，我們的軍艦建造經驗豐富，船隻的噪音低，在反潛方面也是有優勢的。”又一名技術人員開口。
“嗯，沒錯，雖然是防空艦，在需要的時候也得反潛，咱們得展示一下自己在反潛方面的優勢。”
會議開到了深夜，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明州集團的包機就飛往首都。
爲了避嫌，秦濤沒有住進老丈人家，而是和楊大偉等人，一起住進了公主墳大院的招待所。
剛剛住下，就有人來串門了。
“秦總，你們也來了。我過來找您聊聊天，您有時間嗎？”
看着面前的人，秦濤點頭：“當然了，就算是有其他的事，我也得推掉，孫廠長，請進！”
他們的競標對手，濱城造船廠的廠長孫學文，居然主動跑來拜訪秦濤，一點都不像是競爭對手，倒像是好朋友一樣。
“秦總，聽說你們已經接到了大量的集裝箱船的訂單？”孫學文知道秦濤不喜歡浪費時間，進門之後，直接就進入了主題。
“沒錯，咱們已經開始設計全新的一萬八千箱的集裝箱船了，只不過，咱們的船臺太忙了，目前正在考慮擴大崇明島造船廠…孫廠長，你們是想要幾條訂單？”
沒有集裝箱船的船東再相信三零重工了，集裝箱船的大筆訂單都飛到了明州集團！前段時間，三零爲了嚮明州集團示好，還想要把集裝箱船的訂單作爲禮物送給明州集團，現在看來，那就是個笑話，明州集團想要的東西，根本就不需要三零送，客戶直接就給送上門了，何必要三零的人情。
現在被明州集團拿來當人情還不錯。
“秦總，如果你們無法消化這些訂單的話，我們也可以幫個忙。”孫學文笑着說道。
“這個當然沒問題，只不過得等一段時間，等到我們的第一條船下水，投入正常運營，船東認可之後，才能把接下來的訂單分配出去，畢竟我們也得保證航行安全。可不能犯島國人的錯誤。”
“嗯，秦總，只要有您這句話就夠了。”孫學文說道：“以後需要我們的時候再細說。”
說完，孫學文站了起來。
“怎麼，孫廠長，您這是要走？”趙玲遞過來了一杯茶：“您先坐坐，接着聊啊。”
“秦總時間寶貴，我是怕耽誤了他的工作，反正過來主要就是這件事。”孫學文看着趙玲：“趙工，聽說您以後要在明州集團幫忙了，秦總有了您這個賢內助，以後的事業發展就更快了。”
“什麼耽誤工作，咱們沒啥工作，一起吃過飯再走吧。”秦濤說道。
“是啊，孫廠長，以後我們肯定還會經常接觸的，一起吃飯，熟悉熟悉。”趙玲也開口了。
架不住這種熱情，孫學文留了下來，不過，飯桌上不止有他這個客人，賁老也過來湊熱鬧了。
競標單位，供應商坐在了一起吃飯喝酒，在競標前這一天的事情，讓人嘖嘖稱奇，如果是其他行業，競標單位那是死對頭，不知道私下裡玩什麼花樣呢。
但是，在造船工業裡，這種場面卻並不稀奇，畢竟，明州集團已經是造船行業的龍頭企業，國內大大小小的造船廠，和明州集團都是合作關係，靠着明州集團的大樹，靠着不斷倒塌的國外造船廠騰出來的市場份額，他們都吃得滿嘴流油。
“老賁，聽說四面相控陣雷達的造價又下來了？”孫學文問道。
“是的，以前一面相控陣雷達就要一億，現在，我們的工藝逐漸成熟，廢品率大大降低，現在製作四面相控陣雷達，也就是一億左右。”賁老說道：“不過，依舊還很貴，海軍給我們定的指標是再下降一半，五千萬就得把四面做出來，我們努努力，還是能做到的。”
“五千萬，看來海軍是徹底看不上我們的了。”孫學文說道：“估計咱們的052B，就這一艘了。”
“這可不一定。”秦濤說道：“如果這次競標失敗，你們也可以把這款驅逐艦推向國際市場，海軍肯定是不會讓我們的052C出口的，你們的就容易多了，就算是在國內算低檔，在國際上，比那些歐洲的軍艦強多了，一定有市場的。”
“到時候，還得麻煩秦總。”孫學文舉起酒杯：“來，我先乾爲敬。”
“對了，賁老，咱們的相控陣雷達技術，也得繼續研發，現在用的還是風冷的，已經算是成熟了，接下來得搗鼓液冷的了，以後咱們的四面盾，得是平的才行。”
雷達在工作的時候，要發出大量的熱量，如果不把熱量帶走，那雷達很快就會因爲過熱而無法工作。
國內的相控陣雷達首先用了風冷的方式，就是吹冷風，將熱量帶走，這樣的設計很簡單，工作很穩定，但是，它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戰場上的抗損能力。
一旦有彈片擊中了雷達罩，漏了一個大口子，就會破壞內部的空氣流動，哪怕就算是雷達陣面沒有壞，很快就會因爲過熱而無法正常工作了。
液冷的缺陷是複雜，因爲液冷的管道需要部署在T/R組件的後面，大大地增加了系統的複雜程度，在最初連T/R組件的生產都不穩定的情況下，考慮液冷是沒有意義的，而現在，已經可以開始了。
“當然了，我們已經開始研製液冷的組件了，畢竟，給你們的殲三十一A準備的雷達，爲了具備更好的性能，就打算用液冷的。”
風冷相控陣是國內的首創，在國外，比如F-22戰鬥機上使用的相控陣雷達，就是液冷的。機載雷達在很長時間裡，都是液冷的，所以現在，他們也打算給殲三十一A研製液冷的相控陣機載雷達。
幾個人一邊說話，一邊聊天，這件事也傳到了黃樓裡，聽得衆人都是嘖嘖稱奇。
“你們聽說了沒有，空軍那邊四代機的競標非常激烈，甚至有人都提議，將老宋調到首都，把李明調過去。這一手把戲，引來了很多人的反感，老宋更是放話，哪裡都不去，就在611搞飛機。相比之下，咱們海軍的競標，一點矛盾都沒有，一點陰謀詭計都沒有，這也太奇怪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濱城造船廠就算是沒有了軍艦製造，照樣可以靠着明州集團帶來的機遇發展，咱們國家的造船業發展得這麼好，不都是明州集團這個領頭羊帶領的嗎？話說，前段時間沸沸揚揚的那艘集裝箱船斷成兩截，你們說，有沒有秦總的影子？”
“喂，你可別亂說！能這樣惡意揣度國家的功臣嗎？”
“人家老武都沒說什麼，老王你發什麼脾氣？我就是說說而已。”
“老武已經去拿墩布了，打算用墩布把抽你呢。”
辦公室裡充滿了快樂的氣氛。
大年初三，工作的第一天，黃樓的會議就正式召開了。
會議室裡坐了滿滿的人，主席臺上也坐了一大批的海軍領導。
對海軍來說，這次會議關係重大，驅逐艦是海軍的中堅，一旦確定下來型號，驅逐艦的建造將會大批量的進行，這是關係海軍發展的大事。
武勝利坐在了主席臺的正中，負責主持這次會議，他看着會議室裡面的衆人，開口說道：“各位，我想到了十年前，我們研製052驅逐艦時候的會議，當時的驅逐艦項目，讓我們海軍很振奮，我們終於有燃氣輪機的軍艦了，我們終於有防空導彈了，終於有拖曳體聲吶了。現在再回頭看看，052驅逐艦早就落後了，現在，我們海軍將擁有區域防空能力的軍艦，將擁有搭載更先進反潛直升機的軍艦，將擁有自己動力系統的軍艦！這是新的開始，新的征程！”
衆人都是感慨萬千。
武領導說得沒錯啊，這十年來，海軍的發展太快了，而這些，都是一個人的功勞。
開始有人頻頻地向秦濤投來目光。接着，他們就驚訝地發現，和以前相比，秦總多帶了一個人，他的妻子趙玲，就坐在他的旁邊，手裡拿着一個公文包，一看就是助理的打扮！
大傢伙都是系統內部人員，都認識趙玲，但是現在，這個助理打扮的趙玲，和以前那個軍工趙玲有很大的不同，更成熟，更穩重，更充滿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秦總娶了一個好老婆啊。
其實，在來之前，趙玲是有些猶豫的，畢竟她是武勝利的女兒，這樣公然出現在競標場合，合適嗎？會不會被說閒話。
秦濤幾句話就打消了她的顧慮：你是女兒，我是女婿，咱們都有一個爹，要避嫌，我也不能去啊。反正我們靠的是實力！再說了，我們的競標對手都不敢說什麼，更何況那些無關的人呢。
“今天這場會議，我們首先要確定下來的就是軍艦對比測試的流程。”武勝利繼續說道：“我們把軍艦分成動力、武器、舒適度幾大方面，進行分別測試，彙總在一個巨大的表格裡，由客觀數據以及主觀打分兩部分總成，最後，分數高的，將會成爲這次競標的成功項目。”
這樣看上去是公平合理的，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其實就是走個流程的事。
海軍壓根就沒想要052B，只是當時因爲造價問題，纔不得不做出妥協，現在，14所已經將四面相控陣雷達的製造成本大幅度降低下來了，所以，052B就已經沒有繼續採購的必要了，這個型號，很可能就是隻有一艘軍艦的規模而已。
大屏幕上打出來了表格的細項，衆人的手裡也有了表格的樣本，衆人仔細研究起來。
“大家對這個測試表格有什麼看法嗎？如果有的話，現在就可以提了。”武勝利看向了下面。
“我們明州集團對自己建造的驅逐艦很有信心，所以，我們想要提高一下難度。”趙玲開口了。
這是趙玲改變工作之後第一次用新的身份和大家見面，所以，秦濤想要讓趙玲多表現表現，於是就把發言的任務讓給了她。
“可以，請講。”武勝利點頭。
“首先，我們都知道，隱身武器的時代已經到來，我們海軍在海上巡邏的時候，不僅僅會遇到各種常規目標，還可能會遇到隱身的目標，所以，我們建議在這次測試中，加入隱身機搜索的內容。”
衆人都是一怔，然後反應過來，這是要讓他們的052C大出風頭啊！
052C用了四面相控陣雷達，佈置在了前面的艦橋上，後方的副桅杆空了出來，在那裡安裝了專門的米波雷達天線，按照相關部門的技術總結，這東西除了價格便宜、耗電量低、可以長期開機來進行空中警戒等等好處之外，它還有一個重要任務：發現隱身機。
052B用的是艦橋桅杆四面小盾加後面一個旋轉大盾的方式，這樣大大地節省了成本，但是同時，這樣也導致它無法安置米波雷達，就無法應對隱身機的挑戰了。
所以，052C中標，靠的也是實打實的實力，而不是裙帶關係。
如果加上這一條的話，就可以讓052C的最後得分更好看，讓052B敗得更慘啊。
想到這裡，他們都用憐憫的目光看向了孫學文，發現孫學文正在那裡苦笑，不過，也只是苦笑而已，沒有惱怒，更沒有跳出來指責明州集團不講武德。
“是否加入這一項內容，還是由我們主觀評測的五十人組成的團隊來舉手表決吧。”武勝利開口。
於是，五十條手臂齊刷刷地舉了起來。
這個團隊裡，有四十個人都是海軍的，他們當然希望能監控到隱身機了，必須要支持，剩下的十個人，都是造船工業的老前輩，對於國家，對於軍隊都有着崇高的使命感和責任感，當然也不會反對。
“好，這一條通過，考慮到我們現階段的裝備情況，還是請殲三十一A來作爲測試飛機吧，正好我們也可以看看殲三十一A的隱身性能究竟如何。”武勝利說到。
此時，現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次測試的結果對海軍有多麼的震撼，以至於海軍當場就決定採購二十架殲三十一A，作爲海軍艦載機部隊的補充，甚至還確定，下一艘航母上，殲三十一A的數量要佔艦載機數量的一半！
“第二，我們這次測試的是防空驅逐艦，所以，我們要將防空能力作爲重點，海軍只打算出動兩架靶機來測試，根本就不能模擬實戰，我們請求出動十架戰機、二十架靶機、三十架軍用無人機，以及四十架民用航模，組成一百個目標，從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高度和速度，逼近我們的軍艦，來測試驅逐艦的真正的抗飽和攻擊的能力。”
一百個目標，這是要逆天啊！大傢伙都興致勃勃起來，這些測試，幾乎都是對着052B的弱點來的，那面旋轉的相控陣雷達，肯定刷新不過來啊！
“這會不會有些危險？”終於有人開始反對了。
“我們的戰鬥機，都處於高空狀態，在測試的過程中，只要保持監督就可以了，不能攻擊。”趙玲說道：“軍用無人機和航模處於中空，而靶機則是出於超低空飛行狀態，如果海軍捨得花靶機錢，讓我們實彈打靶的話，只要打飛行高度最低的靶機就可以了。”
武勝利點頭：“可以讓我們的主觀評測團隊隨意挑選一個低空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