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記者？烏鴉？
這個記者的身份，實在是太好用了！
秦濤的心中無比的感慨，如果自己是那個明州船舶工業集團的老總，那就是競爭對手了，對方一定不會這麼客氣，現在，只是一名記者，而且，秦濤提出來的那個鋰離子電池的方案，一定是將對方給忽悠住了，所以，對方就產生了這種念頭：邀請秦濤去考察。
來這裡度蜜月旅遊，順帶着能考察一番歐洲的造船工業，也是不錯的。
至於被戳穿嗎？秦濤對薇塔麗亞背後老爹的能量，還是很有把握的，就算是那個可憐蟲去找英國人報告，也不會有人搭理他的。
等等！
秦濤又想到了什麼。
“薇塔麗亞，你的跟班還在後面吧？”秦濤向薇塔麗亞問道。
“是的。”
“那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他一下。”
“好的，沒問題。”
秦濤繼續在展覽區逛遊，這些武器裝備，讓他大飽眼福。
法國展臺。
一個巨大的軍艦模型，吸引了秦濤的眼球。
“薇塔麗亞，拍幾張照片。”秦濤指向了那個模型。
“好的。”
那個模型，看上去有些現代化的感覺，艦首100毫米艦炮的後面，是垂直髮射系統，艦橋的後方，高高的桅杆上豎着一個大圓球，這款軍艦模型，雖然寫着NFR-90的名字，但是，已經帶着地平線級驅逐艦的輪廓了。
“這個項目，好像已經沒了吧？”趙玲小聲地向秦濤說道。
“是的，項目雖然沒了，但是，各國依舊是有驅逐艦需求的，所以，他們還得繼續造。”
看到這個模型，秦濤也有些感慨。
在1987年，美國、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荷蘭、西班牙、加拿大展開了一項新一代北約通用中型防空艦艇合作開發計劃，代號NFR-90，聽起來好像是大家抱團一起幹大事，總需求超過50艘的軍艦，也可以分攤研發成本。
但是，這種計劃從一開始，參與國就是各懷鬼胎的。
美國人有自己的宙斯盾系統，對這種防空艦根本就沒有需求，他們只不過想要用自己已經成熟的防空系統來主導歐洲的軍艦，讓歐洲人沒有必要也沒有能力再研發艦艇防空系統了。
法國和意大利都在進行防空導彈家族（Family of Air Missiles System，FAMS）的計劃，當然希望讓FAMS防空導彈成爲歐洲共同系統。
至於德國，他們潛艇出色，對反潛的要求也很高，他們要求船艦要有較大的空間與排水量富餘來安裝拖曳陣列聲納。
就這樣，數量龐大的國家，有着各自的需求與理念，整體設計都無法統一起來，倒是有了歐洲一貫的拖沓，所以，到了1988年9月，英國撐不住了，率先宣佈退出NFR-90。
NFR-90流產後，各國還得造新的軍艦，所以，英國與法國合作展開未來護衛艦計劃（Anglo-French Future Frigate，AAAF），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個計劃就是在這次防務展上敲定的。等到了明年，意大利加入進來，這個AAAF就改稱爲“下一代共同護衛艦”（Common Next Generation Frigate， CNGF），計劃名稱爲地平線（Horizon）護衛艦。
這種軍艦，倒算是最後修成正果了。雖然英國人再次退出這個計劃，自己搞起來了45型，但是法國和意大利一直走到了終點。
歐洲人，就是這樣的，他們軍費有限，人力成本太高，所以，想要一起聯合研發，節省經費，分攤成本，但是，各自都是心懷鬼胎，都想着自己在裡面佔便宜，自己要主導，所以最終能走到成功的沒幾個。
“而且，由於研發一款全新的軍艦太昂貴了，所以，他們大概率還得聯合起來，這次規模小一些，兩三個國家一起研發就行了。”
在和其他人交涉的時候，秦濤他們用英語，彼此之間交流的時候，就在嘰裡咕嚕地說俄語了。
這種事，和秦濤無關，現在的他，只是在指點江山而已，在自己的愛人前面，炫耀一下。
“但是，各國的需求是不同的，比如說，法國和意大利海軍，只要在風平浪靜的地中海里面巡邏就行了，對他們來說，四千噸的軍艦足以，但是，英國海軍是要在風急浪高的大西洋上航行的，所以，他們需要軍艦的排水量，至少得五六千噸。”秦濤說道：“不過，軍艦發展的趨勢，就是越來越大，這個矛盾倒是好協調些，大家都造大艦就行了。這個問題不大，但是，裝備的選擇，纔是最重要的。”
（不是華東之雄不專業，而是太麻煩，比如說，法國海軍內部沒有驅逐艦的說法，他們的軍艦都叫護衛艦，如果華東之雄說個法國的驅逐艦，就顯得有些軍盲了，所以，乾脆都直接叫軍艦好了。）
“就動力系統來說，英國人已經全面選擇燃氣輪機作爲動力了，在這點上，他們是很超前的。”秦濤繼續和趙玲聊天：“但是，其他的國家不同，他們更想要選擇燃氣輪機和柴油機的組合，這樣更加保險可靠。”
趙玲點點頭。
“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武器系統，這個矛盾幾乎是難以調和的。”秦濤接着紙上談兵：“這種防空艦，最重要的就是防空作戰系統了，英國有馬島的經驗，想要讓防空系統爲自己的整個艦隊都支撐起來一道保護傘，甚至能攔截一百公里之外飛來的導彈，但是法國沒那麼迫切，只要把飛到自己跟前的導彈幹掉就行了，系統來說，一個是區域防空，一個是中程防空，這應該是分歧最大的。”
“是啊，這個分歧該怎麼解決？”就在這時，旁邊有人開口了。
“解決就是…”秦濤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剛剛說得順口了，現在才發現提問的不是趙玲，他打量着旁邊的人：“你懂俄語？”
“是的，我懂俄語，剛剛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感覺到眼界大開。”這個人開口說道：“介紹一下，我叫阿貝爾，法國造船局國際分部的。”
果然說話要小心，防止隔牆有耳啊！不過，秦濤說的這些，全部都來自現有的資料，就算是被請去喝茶也不怕。
“對不起，偷聽了伱們的談話，真沒想到，自由報的記者之中，會有您這樣的專業人士。”阿貝爾說道：“我們都在這個局中，無法看清本質，您這個局外人，分析得很有道理。我想請教一下，要能一起合作，需要做什麼妥協？”
這個驕傲的法國佬，居然還虛心向自己求教？
秦濤感覺到有些好奇，不過，看在對方這麼誠懇的份上…
“各位，請到我們展區的後方，我們一邊喝咖啡，一邊聊，怎麼樣？”阿貝爾繼續邀請。
好吧，也逛累了，現在有個地方休息一下，倒也不錯，尤其是手裡拎着的旅行包，也已經放了滿滿的宣傳冊了，太重了。
雖然咱們現在只是一個記者，但是作爲一個有遠見的記者，這點分析能力還是正常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
秦濤成了帶隊的了，帶着薇塔麗亞和趙玲兩人，跟着阿貝爾一起走進了展區的後面，小小的辦公區並不大，是專門供人休息用的，不過，法國人的浪漫在這裡體現得淋漓盡致，就算只是一天的展覽，他們也得在這裡佈置一個咖啡機，而且還是現磨的咖啡，進去之後，就能聞到一股香味。
等到四杯咖啡端上來，就在不大桌子前面坐下，阿貝爾招呼一名手下，拿來了一個軍艦模型。
比展臺上面的那個要小得多，但是，非常的精緻，當拿在手裡的時候，沉甸甸的，居然是金屬打造的。
“這是我們用數控機牀做出來的一個金屬模型，送給你們，當做紀念。”阿貝爾說道。
“謝謝，非常感謝。”秦濤倒是真的有些感動，就算他是滿嘴跑火車，信口開河，但是能獲得對方的信任，還能得到這種禮物，內心還是暖暖的。
“有關我們的合作上，您還能給提一些建議嗎？”阿貝爾向秦濤問道。
“我非常喜歡防務方面，常年分析這些情況。”秦濤向阿貝爾說道：“不過，我只是個外人，所以，說得不是很準確，就當做是朋友之間聊天好了。”
“是的，我們是朋友。”阿貝爾立刻就接了話茬。
秦濤一邊喝咖啡，一邊開始看法國展臺的那些宣傳冊，過去了幾分鐘之後，秦濤纔開口。
“英國人在區域防空方面，是非常看重的，他們最希望獲得的就是MK41發射系統，如果是那種系統的話，那紫苑導彈註定是無法裝備上去了。”秦濤說道：“英國人自己沒有任何的武器系統，所以，你們一定要堅持，就用紫苑導彈。你們可以告訴英國人，這種紫苑導彈只要加個助推器，就能擁有上百公里的射程，變成區域防空導彈。”
此時，秦濤看到的就是有關紫苑導彈的設計。
這種全新的採用主動雷達防空導彈，在法國人這裡也纔剛剛開始立項研製，原本是打算取代他們現有的各種武器系統的，至於射程，就是三十公里級別的。
英國人肯定是不會滿意的，想要讓英國人認同，那就得有個升級產品。
秦濤的方案是最簡單的，前面的彈頭不變，直接換個特大號的助推器！
秦濤說的，當然就是紫苑-15和紫苑-30了，後者就是在前者的基礎上增加了個超級大號的助推器，將射程提升到一百二十公里的。
現在，法國人只是在潛心研究初級產品，升級產品還沒考慮，秦濤一句話，就幫助他們解決問題了。
“沒錯，彈體不變，在後面直接增加助推器，這會大大地降低我們開發的難度！”阿貝爾非常的高興。
“雷達方面，英國人計劃採用S波段，和我們的雷達波段不同。”阿貝爾繼續提起來了雷達。
和國內的神盾系統一樣，他們爭論的主要問題，還是波段的選擇。
英國人想要有足夠的探測距離，所以他們的桑普森雷達選擇了S波段，計劃在每個天線陣面上佈置2500個功率爲十瓦的T/R組件，這樣整個天線的發射功率達到了25千瓦，實現兩百五十千米的最大搜索距離，同時還能跟蹤到五百個目標。
法國和意大利人的相控陣雷達，也計劃使用主動相控陣，他們不需要那麼遠的發現距離，所以選擇的是波長較短的X波段，這樣精度很高，可以直接用來給他們的紫苑導彈制導，但是，對空搜索的最大距離只有一百五十公里。同時監控的目標，也只有兩百五十個。
對法國人和意大利人來說，距離遠近無所謂，反正他們能夠得到陸基預警機的支援，這種雷達說白了就是給導彈制導的。
雙方的需求完全不同。
此時，一杯咖啡已經喝完了，資料秦濤也已經看完了，他的目光望向阿貝爾，有些好奇地說道：“我對主動相控陣雷達的T/R組件很感興趣，你們這裡的資料太少了！我還想寫一篇專門的相關文章呢！”
此時，秦濤已經岔開了話題，阿貝爾皺着眉頭，從自己的公文包裡，掏出來了一份資料：“這個，是我們給感興趣的客戶看的，你既然有需求，那就送給你好了。”
“嗯。”秦濤接過來了資料，順手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裡，然後才繼續開口說話。
“你們可以先告訴英國人，你們的雷達只要提升發射功率，也是能獲得兩百公里以上的搜索距離的，大不了，到了以後做出來之後，實在實現不了這種性能，你們再告訴英國人，只能達到一百五十公里，讓他們看着辦，如果他們覺得不合適，就讓他們自己搞，反正，你們的系統已經做出來了，夠自己用了。”
這主意，可真是夠坑的！
用X波段來實現兩百公里的搜索距離，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但是，法國人可以拍着胸脯保證，告訴英國人，我們一定能實現這種搜索距離的。
英國人如果想要加入進這個項目來，那也得先看着，幾年的時間過去了，英國人也投入了大量的資金了，系統也成熟了，到時候再告訴英國人，我們實現不了這種搜索距離，最多一百五，你們看着辦吧！
到時候，英國人就算是暴跳如雷，也已經是木已成舟了，要麼咬牙認了，要麼自己搞。
阿貝爾的眼前一亮，是啊！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先忽悠了再說！
一份專門給潛在需求客戶看的資料，換來了這樣一個點子，對阿貝爾來說，應該是賺了，因爲這次的防務展結束之後，他們就會和英國人談這個項目了，原本他們是心中沒底的，但是聽了秦濤的話，卻是如雷貫耳，茅塞頓開。
“我們還要採訪其他的廠商，先告辭了，感謝你們的咖啡。”秦濤站了起來：“希望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見面。”
“是的，希望我們以後有機會再見面。”
阿貝爾將兩人從後面送出去，等到這兩人離開，助手有些奇怪地用法語和他交流了起來。
“阿貝爾閣下，他們的目的很可疑啊！”
“沒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秦應該是給克格勃工作的。”
什麼？
助手頓時大驚失色：“那您還把給客戶的資料給了他？”
“那些資料，都是基本原理而已，以俄國人的技術，二十年之內，也不一定能做出來。”阿貝爾說道：“就連我們也在研究，俄國人，沒那麼容易做出來的，而且，你知道那個女人的來歷嗎？”
“哪個？”
“那個不是黃皮膚黑眼睛的。”
“不知道。”
“她是莫斯科某個大學教授的女兒，目前，這個教授正在俄國活動，以後，可能會成爲俄國權力中心的人物。”
什麼？副手頓時就是大吃一驚。
其實，阿貝爾也是以猜測爲主的，畢竟，他也沒見過這個人物的女兒，但是，他已經聽說了，在紅色帝國風雨飄搖的時候，西方都有不少資金流向了那些陰謀家的手裡，同時，那些陰謀家也把自己的家人送到了歐洲各國來，留一條後路。
這個叫做別列佐夫斯基的陰謀家，已經領導起來了一個自由報社，這幾個人，既然都手持自由報社的證件，那就能讓他引起聯想了，再加上這幾個人那種從小就生活條件優越才能表現出來的鎮定自若，讓他推測了個七八分。
“那這樣大人物的女兒，怎麼會和克格勃的人攪和在一起？”副手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應該是烏鴉。”阿貝爾自以爲是。
在克格勃的組織機構裡，有一種叫做燕子的特殊存在，個個都很漂亮，精通男女之事，就是用來作爲美人計使用的，但是，要是被誘惑的目標是女人怎麼辦？
這種時候，就得男人上場了，這種克格勃經過特殊培訓的男人，就叫做烏鴉。
從他的分析來看，秦濤是個烏鴉，靠牀上手段獲得了薇塔麗亞的好感，然後加入了自由報，來這裡打探一些情報。
不過，他不在乎，給的那些資料，無足輕重，反正老毛子的國內要動亂了，以後一個分崩離析的老毛子，還有什麼威脅的？
老毛子就算拿了那些基本的客戶資料，也不可能把這種雷達給打造出來，在精密加工方面，老毛子欠缺太多了。
相反，不管秦濤和那個大人物是什麼關係，這些事情，都會被那個大人物知道的，這也是他們對大人物的示好，以後，還有很多生意可以做啊。
他們法國造船局，或許還能給四分五裂的老毛子造船呢？
阿嚏！
秦濤打了個噴嚏。
“濤哥，怎麼了？”趙玲小聲地問道。
“不知道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呢。”秦濤說道：“要是讓我知道，非得割了他的***！”
一旁的薇塔麗亞聽到了，臉上露出微笑，原來秦喜歡這樣懲罰人，那就按照他說的來吧。
日落西山，秦濤也跟着滿載而歸，他的兩手各拎着一個包，裡面是滿滿的資料，一起出來之後，上了停車場裡面一輛薇塔麗亞開來的車，揚長而去。
後視鏡裡，一輛車在緊緊地跟着。
羅德里格斯當然不會就這樣認輸，雖然秦濤極力否認，但是，他依舊認爲，那個人就是秦濤，是他的競爭對手，他要跟蹤上去，他要跟到對方的家裡，然後…
前面的車子停在了FedEx公司的門口，就在幾年前，這裡還掛着Lex Wilknsonlimited的牌子，是英國第一快遞公司，但是日落西山，最後被FedEx公司收購。
他要幹什麼？發快遞？
等到他出來，自己可以進去看看，要在發往東方的，那就…
帶着這樣的想法，羅德里格斯走出了汽車，在外面的一個電話亭，佯裝打電話的樣子。
突然間，後面伸出來了一塊溼潤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嘴，他劇烈地掙扎着，但是沒有用，他的眼前慢慢變黑，他的身體慢慢地軟倒。
這裡比較偏僻，四周並沒有行人，羅德里格斯被拖進了草叢，然後，那個人解開了他的腰帶，掏出來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回到酒店，和薇塔麗亞道別之後，趙玲就一下子趴在了牀上。
“濤哥，今天晚上，你可不能再折騰了，我都要累死了。”
“是嗎？那你躺着不要動，我來。”
“不，不，對了，濤哥，我們今天的收穫不錯，尤其是那些…”
秦濤趕緊搖頭：“我們還是看電視吧！”
誰知道這裡面有沒有竊聽器？還是謹慎一些的好！畢竟，那些資料都被秦濤給快遞走了，得裝上船出海，甚至到了東方港口，纔算是安全的。
電視機打開，畫面逐漸清晰，等到雪花點變成圖像的時候，秦濤睜大了眼睛。
“在貝克街FedEx公司附近的草地上，警方發現了一名受傷的男子，這名男子的生*殖器被割掉了，目前正在被送往醫院途中，警方發出公告，尋找目擊證人，也尋找被割掉的部分。據初步調查，警方懷疑這是一起情侶案。”
秦濤睜大了眼睛，看着那個被擡上救護車的人，怎麼這麼眼熟呢？
等等，難道是？
PS：202章在零點發布之後又進去了，編輯大大上班才放出來，歡迎大家回看。感謝是個天天書蟲 、eric蕭等書友的打賞，感謝各位書友的訂閱和投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