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去那些地方!”趙培軍臉色通紅的辯解道。
只是,這話說出來,很沒有底氣,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去沒去你自己心裡有數,你是長輩,我也不想多說什麼!
做什麼事,先想想老婆孩子!”看到三建項目的人過來,餘慶陽簡單說了一句,便結束對話。
當着外人的面,還是要給小舅留點面子,他不要臉,自己還要呢!
至於小舅趙培軍從哪弄得錢,買了挖掘機,又買吊車,餘慶陽不想去深究。
持家之道,難得糊塗。
“董事長,歡迎董事長蒞臨指導工作!”華禹三建的常務副總孫德強小跑着迎了過來。
“不要搞那些花裡胡哨的!我就是過來看看!立交橋我可是沒有幹過,咱們集團也是第一次承接立交橋的施工,我來就是學習的!
所以什麼蒞臨指導的話就不要說了!”餘慶陽笑罵道。
“董事長,您是一通百通,雖然沒幹過立交橋,可是工程施工的見解是我們拍馬不能及的!”孫德強訕笑着說道。
“行了,老孫,你也是公司的元老了!馬屁雖然拍的很舒服,但是,你應該清楚,我更看重工程質量!
來的實際的,帶我去看看現場,看看你們乾的活!
把活幹漂亮了,比什麼都強!”餘慶陽瞪了孫德強一眼。
不過看在他親自盯在工地上,馬屁又拍的不錯的份上,餘慶陽沒有繼續罵人。
“董事長請!”孫德強伸手邀請道。
“爲了確保工期,我們分成了五點,同時施工!
經十路引橋,二環南路引橋,四個方位同時進行引橋施工!
另外一個施工點就是立交橋主橋部分的施工!
現在董事長看到的就是主橋部分的樁基施工和橋墩柱的施工!”孫德強給餘慶陽介紹着情況。
“引橋部分,填土路基所需要的渣土從哪裡來的?”想到剛纔章老大和喬大帥爭奪送土權,餘慶陽打斷孫德強的介紹,開口問道。
“有一部分是橋頭村送來的,有一部分是喬家送來的,還有就是我們自己工地產生的渣土!
如果不是爲了趕工期,其實光是咱們自己工地上產生的渣土就足夠!”
“喬頭和喬家送一車渣土多少錢?”餘慶陽接着又追問道。
“十塊錢一車!”孫德強愣了一下,沒想到董事長連這個都知道,連忙回答道。
“十塊錢一車?這麼便宜?”
“董事長,太貴了大車上不願意給送!
另外我向董事長檢討,這個錢我自作主張,沒有入賬,給項目部的同志改善伙食和發誤餐補助了!”孫德強滿臉真誠的懺悔道。
“你是說,拉一車渣土,對方還要給我們十塊錢?”餘慶陽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不給錢誰讓他卸?他們拉到別的地方,遠不說,渣土費也是一樣錢!”孫德強奇怪的看了餘慶陽一眼。
餘慶陽恍然,這纔是正常的套路。
自己剛纔先入爲主,被南疆路橋給誤導了。
這就是本地企業和外地企業的優勢。
人離鄉賤,這句話也適用於企業。
同樣的工程,本地企業,本地人幹能賺錢,外地企業或者外地人幹,就有可能賠錢。
原因就在這裡了,同樣都是需要渣土回填路基,華禹三建作爲本地企業,一分錢不花不說,還要交錢才讓你卸渣土。
不然你愛拉哪拉哪去!
“這點小事還用請示?你自己做主就行!
只要錢不是裝你孫德強腰包裡,我這邊沒有意見!”餘慶陽笑道。
要是連這點小事都去過問,餘慶陽得忙死。
“就四臺鑽機,能保證施工進度嗎?”一行人來到樁基施工的地方,餘慶陽開口問道。
“沒有問題的!就這麼大的地方,鑽機多了也擺不開!”孫德強解釋道。
鑽孔灌注樁施工,屬於想快也快不起來的分項施工。
鑽孔灌注樁離不開泥漿,每天都和泥漿打交道,現場比起建築工地,真的是有些慘不忍睹。
看着雜亂的鑽孔現場,餘慶陽皺了皺眉頭。
“你們要注意一下,現場的施工環境,一定要處理好!
今天我看到了,你可以告訴我製漿困難,排漿困難。
回頭,審計監察部的人看到,會不會體諒你們?
鑽孔灌注樁就一定是髒亂差的?就沒有辦法處理好嗎?你們要開動腦筋,想辦法!
不然,兄弟們辛苦一通,最後因爲這個髒亂差,考覈扣分,你們冤不冤?
你們肯定感覺很冤!但是要我說,一點都不冤!
從一開始,你們設計佈置泥漿池和沉澱池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這一點!”
“董事長說的對,是我們沒有考慮周全,後期監管也不到位!
我們立刻整改,重新設計泥漿池和沉澱池!
定期對排泥漿的鋼管,泥漿泵的高壓管進行檢測,絕對不再發生泥漿跑漏的現象!”孫德強連忙自我檢討着。
“別我一說你就檢討,檢討!老趙不在家,家裡這一攤子事都要你頂起來!
兄弟們辛苦一場,拿不到獎金,罵的可是你孫德強,而不是遠在非洲的趙鑫磊!”
“明白,我們馬上整改!”孫德強連連點頭。
餘慶陽也沒有多說什麼,問題點出來了,怎麼改你看着辦。
改的好不好,自有審計監察部的人來找你麻煩。
審計監察部是整個華禹集團最讓人痛恨的部門。
這幫傢伙的存在就是爲了挑刺的!給各個部門,各個工程項目挑刺,他們的獎金正好和其他部門是對立的。
他們就和古代的御史一樣,彈劾大臣的多少,就是他們的政績。
按照扣分拿獎金,扣的分多了,獎金拿的就高。
幾乎所有部門說到審計監察部,都恨得牙癢癢。
但是,又無可奈何。
因爲審計監察部是餘慶陽親自負責的部門。
“行了,就這樣吧!你們好好琢磨琢磨!凡事都怕認真,只要去思考,辦法總比困難多!”餘慶陽拍了拍孫德強的肩膀,轉身離開施工現場。
“陽子!”趙培軍跟着餘慶陽轉進車裡。
“小舅,你上來幹嘛?”餘慶陽看着鑽進來的小舅。
“那個,我這幾天都在這邊工地上!我看那個樁基挺賺錢!你說我弄幾臺打樁機怎麼樣?”趙培軍訕笑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