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兄,你可要三思啊!你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這些人會不會留百姓一條性命難道你不清楚嗎?!”
此時賈蒙也顧不上什麼虛假的禮儀,一回到將軍暫居的居所便對封千順道:“你糊塗!”
封千順猛地回過頭:“我糊塗?!早晚都是死,殊死與敵人搏殺是死,投降也是死。投降還可能有一線生機,你自己看看,你看看現在都城中坐着的那位,可有半分明君之像?!什麼君主不比他要好上許多,就算是丹國的那個草包!也比現在的混賬要好上許多!”
“什麼史書都TM是虛名!我參軍就是爲了一腔報國,讓這些百姓都安居樂業,我算是看清楚了,我是誰的臣又有何干,只要我讓他們活下來了,犧牲一城、一州的百姓,就能讓大部分百姓活下來,老子在他們心裡就是萬世長存!”
賈蒙看着封千順,心中滿是不贊成:“你看看那些失地,那裡的百姓哪有一個過得好的,他們壓根也不會真心信任這些衡國百姓,更別說那些叛逃的將領,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得到升遷!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整個衡國的百姓的命現在都攥在咱們手裡你明不明白?!”
“你簡直天真至極?!”
封千順猛地轉過頭瞪視賈蒙:“你當真知道現在是什麼緊急的情形嗎?!你睜開眼看看,現在光靠咱們還能堅持多久?!那狗皇帝把所有剩餘軍隊都集中在皇城,你以爲那個蠢貨什麼都不知道嗎?!你以爲他會派兵救援嗎?!難道到時真的要等所有人都死光了,等這城中的糧食都耗盡了嗎?!”
“你醒醒吧!看看城外那些修士,這是在等着給咱們收屍呢,你知道他們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衡國的軍隊嗎?!你自己心裡難道不清楚嗎?!你不是和那個什麼伏魔宗的修士是舊識,你看他敢不敢靠近你,敢不敢同你聊上兩句,你看他你怎麼還不明白?!”
封千順越說越氣,在原地轉了幾圈後,憤憤地坐到桌邊,直接用壺朝嘴裡灌了一壺涼水,但這涼水仍舊無法澆滅他心中怒火,他深深喘了兩口粗氣,抓着茶壺的手緊了又緊,最終也沒能忍住,將茶壺猛地擲到地上。
茶壺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脆響,無數碎片散落在地,卻有一片碎片從地上彈起,從封千順的手上擦過,刮下一塊肉來。
封千順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任由那血珠落在地上,打在茶壺的殘骸上。
啪嗒……
啪嗒……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賈蒙的憤怒此時也到達了頂峰,他們二人誰都不能決定這麼多人的生死,他們不能,什麼王侯皇族也不能!
“十年前,劉將軍失運州、連城兩座城池,運州的百姓過得是什麼日子,世代奴籍,這些人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從睜開眼的那一刻起甚至還不如一條主人家寵愛的狗?!你明不明白什麼叫世代奴籍?!買一隻耕牛的價錢能買兩個十六歲的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奴,那哪裡還能算得上是個人,你是想讓衡國的百姓都過上這樣的日子?!咱們衡國不是完全沒有一拼之力,只要上書……”
“你到底明不明白?!”封千順雙目赤紅,“你是不是覺得我封某人是天生的賤骨頭,天生的孬種?!我日日都在上書,整整一個月,整整一個月!毫無迴應,若不是我讓副將帶着一隊輕騎親往,就連顧炎那狗賊的允諾也得不到?!”
“衡國疆土四十七城,不可能所有的百姓都是奴籍,他們新佔了土地首要做的就是招順,不順就地斬殺,他們什麼路數你不熟悉嗎?!”
賈蒙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去了,封千順的法子實在是風險太大,他們誰都無法賭姜國和丹國君主的良心,這場豪賭誰都賭不起。
這衡國的君主雖不是明君,卻也沒到隨意屠戮自己百姓這般喪盡天良的程度,只要還有機會改正,便還有一線生機。
“那你憑什麼替這些百姓決定爲奴,那些爲奴的就不是百姓了嗎?!”
“爲了大多數人,總是要犧牲小部分人!”
說完,封千順便轉身回了內間,只留下賈蒙一人仍站在外間,雙目中滿是悲哀。
他站在原地良久,低着頭看着腳下的地面,緩緩彎下腰,撿起封千順扔下的茶壺脆片,想將破碎的茶壺重新拼起。
但不論他如何努力,那破碎的茶壺仍舊在他面前重新散成一地碎片。
“唉……”
……
……
另一邊,徐暉坐在枯樹邊,給紀茗昭和徐廣白各遞上一瓶靈藥:“你們恢復得怎麼樣了?”
“謝師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紀茗昭接過靈藥,將靈藥收進揹包裡,多虧了陽火符和之前在伏魔宗密寶閣得到的護甲,不然現在只怕已經地府裡報了到,正排隊拿着投胎的號碼牌。
徐廣白同樣接過靈藥,對着徐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在紀茗昭的眼神壓迫下艱難地張開嘴:“好的差不多了,謝師兄。”
“可不用謝,沒照顧好你們也是我的失職。”徐暉笑着道。
“師兄可不”
“此次有沒有山魈來襲?”清溪問道。
徐暉點了點頭:“只是估計上次咱們殺的是它們的主力,這次來得並不多。”
清溪點點頭,不再言語。
誰都知道徐暉爲了顧及蕭十全的臉面說的不過是場面話,山魈這種邪祟可謂是殺之不盡,何談治主力一說,不過是朗城氣數已盡,天道修正罷了。
若是沒有蕭十全的干擾,只怕這朗城一個活物也剩不下。
蕭十全就這麼坐在一旁靜靜地聽着,耳朵動了動,卻沒有回頭,他雙眼空洞,似乎什麼也沒有聽見,又好似什麼也不在意。
清溪擡頭看向不遠處綿延幾裡的城牆:“……還有沒有一線生機?”
花明芳聞言緩緩擡起頭:“……也不是沒有。”
清溪聽見這一句,立馬將頭轉向花明芳。
花明芳又將頭重新低下:“只要衡國邊關還有援軍,便還有一成勝算。”
豆子在此想解釋一句……我最近一直在想……是降還是戰……
雖然戰也基本戰不贏……
降也要屠好幾個城,就,都是人命……雖然只是小說,沒有真的噶掉,但是豆子一直有一個理念,任何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即便他的虛構的。
我還在糾結……
小劇場:
紀茗昭:我想出場!
徐廣白:我也想。
薛溫:我也想……
阿古:你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