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回宗準備
徐廣白十分茫然地接過那本書,看向仍在深呼吸的清源:“這書……”
“此書中教的都是最高深的符陣,”清源又重複了一遍,“我給你三個月時間,這三個月你若是不能通曉其中陣法,你就另請他人教你吧!”
此時的猴孩子徐廣白總算是知道這次自己的師尊是動真格的了,難得的有些慌了:“師尊……我……”
清源被徐廣白氣得腦瓜仁兒生疼, 但凡徐廣白能記得住一個字,清源都不至於這麼生氣,但是徐廣白明顯是一個字也學不進去,他也不是笨,只是單純的不想學。
這樣的學生纔是最讓老師頭疼的。
清源覺得自己還是對徐廣白的情況太過樂觀了:“你也不笨,爲何就是不學,以後你終歸是要自己修煉,以後的路是要自己走, 連個字都不認得, 換成高深的,沒有圖的書,你是不學了嗎!”
徐廣白低着頭也不說話,清源現在看着他就頭疼,揮揮手讓他下去:“跟你說了這麼多遍絲毫不見效果,你真是……”清源的手指着徐廣白,指尖氣得直顫,卻想了半天也不忍罵得太重,“頑劣不堪!”
“回去收收東西,咱們晚上出發回宗門,”清源此時看見徐廣白甚至是想揍他一頓讓他漲漲記性,瞪了徐廣白幾眼都險些從椅子上站起來了,最終還是強迫自己又坐了下來,“你扔在桌子上的那些個字帖,通通都給我撿回來收好!”
我收的……我收的……
退不了貨……退不了貨……
爲何退不了貨!
清源越想越氣:“出去,今日之內別讓我再見到你!”
“是!”
徐廣白本也是越躲越遠,此時距離門口也僅剩幾步了, 聽見讓他走後雙腿就是一錯,飛快衝出了屋子。
出門正要轉彎回廂房時正好看見了還在窗邊偷聽的紀茗昭。
清溪和付曉到底是沒來一起看熱鬧,清溪一是不想看見師弟捱罵,二是她容易被師尊發現,更怕到時候和師弟一同捱罵。
而付曉則是壓根沒睡醒,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紀茗昭不一樣,她本就無法被人所感知,聽起牆角來可以說是肆無忌憚、無法無天、無人能阻止此人令人髮指之惡行。
且陽火符只是能讓此世間的人看見紀茗昭,但只要視線遮擋,此世間的人仍是感知不到紀茗昭。
若是清源知道紀茗昭就在窗外,出於給徐廣白留些面子的心理許是能對徐廣白罰得輕些。
只是,沒有如果。
此時的徐廣白在必經的窗前一眼便看見蹲在窗外的紀茗昭。
“你……唔!”
紀茗昭一把將徐廣白的嘴捂上,將他拖出廂房外。
“聽說你受罰了?”紀茗昭看着徐廣白,笑得是見牙不見眼。
徐廣白白了紀茗昭一眼,有些不願面對全程目睹自己捱罵的紀茗昭:“……多事。”
紀茗昭的笑容忍不住擴大,若不是臉的面積影響發揮,此時她的嘴角應當在後腦勺上,她忍了又忍,才總算是勉強將嘴角降了下來。
“你學習要用功些了。”
徐廣白擡頭看了紀茗昭一眼,復又低下頭:“……還用你說。”
玩笑歸玩笑,紀茗昭自然知道徐廣白的問題有多嚴重, 清源的要求不高,甚至只是要求徐廣白識個字徐廣白都做不到,這要擱紀茗昭生活的地方,單單是學一個語文那是做夢都能笑醒的程度。
也就慶幸徐廣白生活在好世界了,就以他目前的學習水平小學都畢不了業。
“跟你說正經的,你真的要好好學習了,”紀茗昭對徐廣白這文盲十分擔憂,她將手放在徐廣白的頭上有些憂心的輕輕揉了揉,心裡想着也不知開蒙太晚是不是影響了智力……這怎麼幹學也不見有成果,“不然你以後怎麼辦……”
徐廣白沒有躲開紀茗昭的手,他此時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其實從未認真想過以後的路,他做事全憑心情,心情好了學兩天,心情不好,也就撂挑子不幹。
任憑你嘴皮子磨破,老子巍然不動。
紀茗昭想了想,總覺得應該要跟徐廣白談談心了,便蹲··下··身,用手簡單抹了兩把地面,隨後便在地上盤腿坐下,還拍了拍旁邊的地面:“坐。”
徐廣白看了眼紀茗昭,有些猶豫地在紀茗昭身邊坐下。
紀茗昭看着院中被四方的牆圍起來的天,那天藍得好似假的一般,雲在天邊流動,在空中畫出片片波浪。
“你看這天,”紀茗昭盤着腿仰着臉,像是村東頭曬太陽的老太太,“多藍,藍得像假的。”
徐廣白捏不準紀茗昭的意思,看了紀茗昭一眼,發現她確實是在曬太陽,沒有絲毫要責備他的意思後,便總算放下心來,跟着一起擡頭看着天空。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看向天空,看着天上的雲流過,看着空中的鳥飛過,直到徐廣白那顆忐忑的心逐漸放鬆下來。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紀茗昭問道。
徐廣白抿了抿嘴,紀茗昭不是第一個問他這個問題的人,每一次被如此提問,徐廣白都很抗拒這個問題,他以往的生活告訴他,他的人生從來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他不知道以後的路該如何走,甚至也不願想,既然人生並不握在自己手中,那想,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你怎麼想的?”紀茗昭見徐廣白半天沒有回答自己,便又問了一遍。
“……完成我的宿命。”也許是問的人是紀茗昭,這次徐廣白最算沒有用憤怒與之對抗,而是認真回答了紀茗昭的問題。
“那完成之後呢?”紀茗昭又問道。
徐廣白看了眼紀茗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紀茗昭知道,徐廣白可能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你想想,”紀茗昭看向徐廣白,眼神中滿是鼓勵,“就想想。”
徐廣白低着頭,沉默地坐在地上,也不知是在想,還是什麼都沒想。
紀茗昭很是有耐心,徐廣白不說,紀茗昭就這麼等着,等着徐廣白開口。
半晌後,徐廣白緩緩張開了嘴:“我想修煉,然後成仙。”
他想看看這世間究竟有多大,他想脫離束縛找到一條自己的道……也想永遠不離開紀茗昭。
紀茗昭看着徐廣白,也不說教,只是將手放在徐廣白頭上再度揉了揉:“你這不是想得挺好的嗎,去做就行啦。”
徐廣白如同被順毛了一般眯起了眼,他總是設法想從紀茗昭身上汲取到缺失的母愛,如今又能在清源身上體會到嚴父之威,四捨五入也算是父母雙全了。
即便紀茗昭如此沒溜兒,如此不靠譜,
但也如此溫柔。
“你知道該怎麼做對不對?”紀茗昭又在徐廣白腦袋上使勁揉了揉,把徐廣白原本還算整齊的發揉得亂七八糟。
徐廣白輕輕抗議了兩下,最終仍是未將紀茗昭的手掙開,任由紀茗昭蹂躪自己的頭髮,生生將一頭髮揉成雞窩。
紀茗昭對自己的傑作還很是滿意,輕輕抓着徐廣白的兩隻耳朵左右欣賞,最終滿意地點點頭:“帥多了。”
徐廣白將紀茗昭的兩隻手打掉,拍拍屁股站起身:“……無聊。”
紀茗昭也緊隨其後站起身來:“多有聊啊,你看看,這不挺帥的嗎?”
“啊對,”紀茗昭頓時又想到當時在伏魔宗的學堂裡徐廣白給她傳的小紙條,“你連無聊的聊也不會寫。”
徐廣白嘖了一聲,回頭狠狠瞪了紀茗昭一眼。
紀茗昭蹲在原地笑得前仰後合,險些沒蹲穩,跌倒在地。
徐廣白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留下一句最好摔死你!便加快腳步離開,前往自己所住的西廂房。
“你等等我……”紀茗昭跟徐廣白同住在一個方向,便快速從地上站起身,快走幾步跟上徐廣白。
徐廣白不願與紀茗昭走在一起,便又加快了腳步,紀茗昭不甘示弱,一把拉住徐廣白,強行與他並行。
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地走出了東廂房。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又如大河東去,那是嘩啦啦地流,絲毫不等人。
幾乎是轉眼的時間,便到了伏魔宗的人啓程的時間。
這次伏魔宗的援軍爲了儘快援救,取出了伏魔宗內最快的飛舟,這飛舟長得如同空中畫舫,上下共兩層,每層可容納百人。
伏魔宗的修士離開五火村時,村長還召集了十多個村民組成了歡送隊,取出了大鼓在路中央吹吹打打,爲了歡送這伏魔宗的救命恩人。
這些村民大多親人在大難中離世,即便是再感激伏魔宗的修士此時臉上也絲毫不見喜,十幾人組成的歡送隊竟是沒有一人臉上見着些笑模樣,好好的歡送,氣氛硬是像送別。
清源曾在村長提議要設宴送別時百般推脫,但是村長執意爲之,萬分堅持,清源無法,最終二人商定了這折中的辦法,在村口舉辦了這場歡送會。
紀茗昭聽着這令人牙酸的嗩吶聲,心想這真是歡送會,聽着怎麼想今天就要把我送走……
伏魔宗的衆修士直直站在村口,臉上帶着勉強的笑,生生將這場歡送會聽完,心中對送別也產生了新的概念。
這不是要送我走,這是想送我走……!
待到鼓樂最後一個音落下後,清源連忙對着村長一禮,想讓村長收了神通:“村長,那我們就告辭……”
“別,我們還有舞!”
村長顫顫巍巍地舉起手中的柺棍,那柺棍在空中一揮,給巷子裡的人發了信號,頓時巷子裡的另一隊人收到信號快速從巷中跑了出來。
“當真是不用……”
“不,一定用!”
在村長的再三堅持下,伏魔宗的衆修士又看了近三炷香的大漢羣魔亂舞,可以說村口招魂都沒這幾位跳得有氣勢,別說是自家的魂,十里八鄉的魂怕是都能招來。
在衆修士臉上掛着僵硬的笑看完所謂舞后,村長才總算是大發慈悲,行了禮同幾人告了別。
“各位仙長仙姑多保重,老朽年事已高不便相送,各位珍重!”
“各位也保重!”
衆修士也給村長和五火村的村民行了一禮,此去山高路遠,以後還是不必再見了。
雙方告別後,清源便帶着衆修士登上飛舟,朝向伏魔宗的方向出發。
村長就站在原地目送着伏魔宗的一行人離開,待到飛舟完全看不見之後,才如嘆息一般感慨一句:“能修煉長生,當真是好啊……”
……
……
這次回伏魔宗,紀茗昭也將自己的兔軍團帶上了,五火村遭此大難後,便沒有人有心思關注這些兔子,紀茗昭便挨家挨戶歸還了靈石,將這些兔子帶了回來。
還順便利用下午的時間用從大宅後招來的土給小龍捏了條小龍履行了承諾。
雖然現在的小龍無心玩耍,但收到龍時仍禮貌地給紀茗昭道了謝。
紀茗昭囑咐了幾句這龍還沒幹,要在陰處陰乾後,最好能找人燒一燒才能保存得久些後,纔算是放心離開。
其實在紀茗昭當時對這些兔子召喚後,兔子便一直跟在紀茗昭身後,一直躲在暗處不曾現身。
兔子本就膽小,紀茗昭當時想靠着她的兔子軍團救她簡直是天方夜譚,這些兔子在五火村劫難後,出於對沒有聽從紀茗昭指令的愧疚,一直不敢在紀茗昭身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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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也曾派一隻兔子試探過紀茗昭的反應,當時的紀茗昭很是生氣,那隻試探的兔子向其餘兔子傳達了紀茗昭的憤怒後,這些兔子便決定,什麼時候紀茗昭消了氣,它們什麼時候在紀茗昭面前現身。
只是這些兔子運氣不太好,紀茗昭消氣之前,紀茗昭便要跟伏魔宗的修士同行,紀茗昭便又將這些兔子買了回來,然而,最壞的消息是,紀茗昭還沒能消氣。
於是,飛舟的廂房內,一羣兔子圍着紀茗昭,是又捶腿又捏肩,以兔子之身姿,行狗之事,只是爲了讓紀茗昭消氣。
小劇場:
兔將軍(抗議中):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罷工!
紀茗昭:你說什麼?
兔將軍(臉上帶着諂媚的笑):沒沒沒,您聽錯了……
徐廣白:……這是兔子還是狗……
清溪:……我猜是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