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新民不敢看嬌嬌流淚的臉,只是死死的按住她的手,嬌嬌長出了一口氣嘆道:“把手鬆開,這些錢我收下,但是我愛你民,我和你在一起不是爲了錢,我想我不說你也會明白。雖然我們無法在一起生活一輩子,但只要你生活的幸福快樂,我就會很高興很高興。”
嬌嬌說完,用手抹去新民眼角的淚水,柔聲道:“記住以後要找個真心愛你的女人,好好過日子。以後脾氣不要那麼大,不要太任性。還有不要太懶惰。一定要早上按時刷牙,晚上按時洗腳。按時睡覺,不許在熬夜知道嗎?”新民不斷的點頭,淚水打溼了眼睛,他衝動起來,抱過嬌嬌,吻上了她的脣,毫不在乎周圍人羣吃驚的眼神。手機鬧鈴響動,長青低頭看了看錶,知道車就要來了,錯過這班車,他知道自己一定會改變主意,當斷不斷,反而會害了她。
於是放開嬌嬌,擦擦臉上的淚水低聲道:“嬌嬌,車就要來了,你走吧,一路珍重。”嬌嬌默默的點了點頭,接過長青遞過的包包,向候車室走去,新民看着越來越遠的嬌嬌身影,直感覺鼻子發酸,眼淚已經不爭氣的肆意流淌,誰說男兒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時,嬌嬌走進候車室,仍舊不斷回頭,每一次回頭,看見長青模糊的身影,都不由淚雨紛飛,死別生離,人生有多少無奈。
嬌嬌的影子越來越淡,終於消失不見了。新民裡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失魂落魄,此刻他真的恨不得世界立刻毀滅,希望地震,希望火山爆發。彷彿自己的生命消失才能從痛苦中走出。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家的,想起了曾經的往事。往事總是甜蜜,即使痛苦的往事,在心酸中也會帶點咖啡的味道。散發着縷縷清香。
想起嬌嬌和自己一起生活時自己只是一個打工的男人,一個其貌不揚貧困的農民工,在經濟社會農民工是什麼,在有錢人嘴裡,要加上什麼東西這幾個齷齪的字眼,因爲不可否認的是農民工人確實是這個經濟高速發展,城市燈火輝煌的社會裡蹲在一個卑微的角落裡乞討的人,事實也是如此,農民來城市打工,總是受盡白眼,灑盡汗水,付出艱辛的勞動,得到的卻是微薄的僅能養家餬口的工資。正如魯迅所說,我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牛奶,正是對勞動人民苦淚的真實寫照。
但是與衆不同的是新民卻是打工族裡特殊的一個人,說是特殊,並非有什麼特殊本事,而是與衆不同。因爲他不嗜好菸酒,更不合羣,所以他沒有朋友,只有寂寞。唯一打發無聊的方法便是一個人靜悄悄的到網吧上網,衣着襤褸的他與一些青春靚麗的小孩子們一起沉浸在遊戲之中,他從不覺得有半點尷尬,只是玩無聊玩久了,越玩越無聊。一個人的日子裡總是越來越空虛,總是接近瘋狂,將要崩潰。就在長青非常無奈於無聊的遊戲時,他的桃花運卻在不經意間瞬間來臨。
嬌嬌不嫌棄他貧困和相貌不好,嫁給了他。兩人一起生活時她對他那麼關心,呵護備至,讓他不再孤單。在他的心裡其實萬分捨不得她的離去,可是繼續留下她只會兩個人都越來越痛苦,早晚需要一個結局的。送走了李嬌,每天晚上面對空蕩蕩的屋子,新民總是感覺缺少點什麼,回憶起與嬌嬌
共同生活的點點滴滴,他忍不住蒙着被子抱頭痛哭,誰說男人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時。自從與嬌嬌一別,便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新民看着鏡子裡日漸憔悴的自己,方發現自己已經老了。
他意識到,如果自己不趁殘餘的青春抓緊找一個女人共度一生,怕是真的要孤獨一生了。而自己如今兩手空空,只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打工族,誰會不嫌棄自己嫁給自己呢?不過歷經歲月的滄桑,新民已從幼稚青年變化成一匹有着靈敏嗅覺的狼,他知道,只要努力尋找,總會找到一個屬於自己的女人,如今自己換了一座城市,隱姓埋名,估計仇家再也不會找到自己了,眼下當務之急找到一個女人,解決單身的寂寞,度過苦悶的後半生。
很快一個女人闖入了他的視線,女人叫王慶英,是重慶人,她嫁給了一個叫董飛的男人,結婚後,慶英生下了兩個女孩,此時董飛的生意已經做的風生水起,常不回家,慶英知道他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看着鏡子里人老珠黃的自己,看着兩個聽話懂事的女兒,慶英知道自己懷孕生孩子後身材不好了,本來自己的相貌就不好,如今已經留不住這個男人的心,自己剛剛三十多歲,不能就這樣把一生埋藏在這個男人身上,於是她向丈夫提出離婚,董飛沒有想到她會主動提出,自己擔心傷害到女兒,擔心她們以後會恨自己,還想找個委婉的藉口,不想她會自己提出來,於是董飛很痛快的答應了,離婚時慶英提出不要孩子,不要家產,只要一份自由,董飛都答應了,此時他已不在乎別的,只要能分手,他願意滿足她的一切要求,就算給她再多錢他也不在乎,離婚之後慶英帶着一筆錢去了上海,在大都市生活,雖然自己相貌不佳,但是也不乏一些離婚男人的追求,但她再也不敢相信男人,她本想一個人,沒有紛紛擾擾,靜靜的渡過這一生,直到在網上遇到了新民。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便被這個風趣幽默的男人感化,只覺得這個男人無比的成熟穩重,善解人意,在她印象裡,這個男人一定是已婚男人,一定有着幸福的家庭,一定有成功的事業,聽話的兒女。但得知他三十多歲竟然還未婚時她吃驚了。她有點不敢相信但卻不得不相信。她從心裡對這樣優秀的男人產生好感,甚至有些仰慕,於是她打開了視頻,見到的卻是一個一臉滄桑的男人,想不到的是這個男人卻很喜歡自己,自己一個離婚女人,長的又不好,被他反覆追求慶英有些心動,於是把電話號碼告訴了他,由於自己感情受過傷,她便想考驗一下這個男人,於是她小心翼翼的問:“我的電話就要停機了,你能爲我充點話費嗎?”
另她吃驚的是,當第二天她打開手機時卻發現他不但爲她充了話費,而且爲她充了一百元,當時她就感動的流淚了,感覺這個男人輕財重義,對於虛擬網絡相逢的人尚且如此好,如果能夠和他一起生活,那更是一種幸福,她哪裡知道新民是泡女人高手,他所爲她充的錢在他眼裡也就是釣魚投出的誘餌,雖然慶英不漂亮,但是自己現在需要女人也就不在乎那麼多,果然慶英關心起他的生活起居起來,於是新民趁機想讓她來到自己身邊一起結婚生活,慶英遲疑着,自己離婚已經被傷的傷痕累累
,況且從上海去淄博路途遙遠,自己在上海打工每月剛一千多收入,實在不想花這份路費到陌生城市裡奔波。
不料新民卻早有準備,他問慶英要了卡號,很快把一千多元匯入她的賬戶,這次慶英真的感動了,內心的閥門爲新民打開,接到慶英的電話,聽到對面電話裡的女人泣不成聲,新民連連擦額頭汗水,暗道好險,自己也是居無定所,到處打工混日子,積蓄下一千塊錢實在是不容易,如今自己也是冒險把錢打給她,萬一她是騙子,自己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慶英擦乾了眼角的淚水道:“一千元雖然不是天文數字,有時也算不了什麼,但對於萍水相逢的我們來講,就比黃金還值錢,由於這些錢我知道了什麼樣的男人才值得託付終生,爲了對的起你對我的這份信任,我決定到你那裡陪伴你共同生活,我愛你新民!”聽了慶英最後的五個字,新民的手止不住一陣顫抖。感覺到了自己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上班後又過了幾天,廠裡通知新民有人找他,新民不知道是誰,連工服也來不及換,連忙跑到廠辦公室,果然,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形容憔悴,揹着一個小包袱的女人站在自己眼前,不用問,她一定是自己日夜思念的慶英,慶英卻不放下身上的包袱,只是用呆呆的目光看着他,新民突然醒悟過來,上前一把將女人摟在懷裡,女人笑了,任由包袱掉在地上,任由這個男人摟着,呼吸着他身上的菸草味,新民打量了一下週圍,緩慢鬆開了她,拎起了包袱,把她領回家裡,看天色不早了,他正想出去找旅館住,她卻拉住了他,紅着臉道:“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
不等新民說話她主動吻上了新民的脣,新民心中熊熊的烈火一下子燃燒起來,兩個人一夜激情過後,原來僅存的一點點陌生感蕩然無存,新民抱着慶英,替她梳理着凌亂的頭髮,慶英幽幽的道:“新民哥,我們現在還沒結婚,我卻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會玩夠我後不要我了嗎?”新民忙用手阻住她的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已經血肉相融,我一定會娶你的。我對天發誓,今生若對不起王慶英必死於車禍不得全屍。”
慶英聽新民如此對自己,摟住他哭泣道:“其實我不配你對我這麼好,我是個不詳之人,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新民用手捂住她的嘴道:“英我相信你,啥也不用多說了,如果一定要說,那就等過些天再說吧。”兩個人合計着讓慶英找份工作,於是新民給她聯繫了一家熟食品加工店,這家是傢俬人開的小作坊,專門油炸各種肉食供應市場需要。
此時正是炎熱的夏季,空氣乾燥悶熱,這家熟食加工只有夫妻兩個人,由於忙不過來所以想僱人幫個助,但兩個人剛走進加工店便吃了一驚,只見滿屋裡都是蒼蠅圍着肉食轉,屋裡的肉散發着腐蝕的臭味,慶英只幹了一天便跑回家裡,看她一勁的嘔吐,新民安慰道:“工作的事不能急,這個不行可以再找。實在找不到的話還有我養你。”幾天後新民又打聽到一家博山飯店僱人,於是讓慶英去了那裡,這個博山是個山區,是淄博市最窮的地方,那裡的工資收入低,所以大多數人出來打工,博山人以懶惰出名,卻做的一手好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