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澤素齋館。
雲臺寺當然不止這一家用餐的地方，只是現在距離昊學他們最近而已。
雖然已經稍稍過了中午時分，餐館裡依然是坐滿了香客。
要知道，今天可還是非週末呢！
昊學暗暗咋舌，這雲臺寺的香火，還真不是一般的鼎盛，難怪人家的佛像都用純金來鑄造，太闊氣了！
清炒胡蘿蔔杏鮑菇、手撕香菇根、橄欖菜清炒四季豆、熗炒圓白菜、素炒三鮮……
昊學看着菜譜，連食慾都看沒了。
真是純素啊，別說肉了，連點葷油都不見。
“大師，您看吃點什麼？”
在這樣的環境裡，昊學也沒不講理地嚷着要吃肉，眨了眨眼，問一燈大師的意見。
推辭不過，一燈大師點了幾道素菜。
上菜倒是很快，畢竟素菜炒起來比那些需要過油的櫻桃肉、三杯雞之類的省時很多。
結賬的時候昊學又蛋疼了一下。
1000多？
我勒個去！
倆人吃飯，正常點菜的節奏，一般小飯店有個百八十也就吃飽了。
就算是五星級的長城飯店，也用不了大幾百啊，除非點那些食材和工藝都很值錢的硬菜。
這尼瑪在雲臺寺吃幾道素齋，居然過了千？
你家連菜都是純金打造的？
面對昊學的質疑，惠澤素齋館的管事僧人表示很淡定。
“施主，本寺一直都是這樣的素齋定價標準，是因爲本寺的佛像……”
“金子做的！是吧？”
昊學咬牙切齒地打斷他的話，看了看周圍似乎很適應這種高價素菜的香客們，看起來想鬧事都找不到支持者。
這些人被洗腦了啊？
服了！
“你們……”
昊學就想問問，弄個破爛黃金佛像，然後大肆斂財，這就是你們佛門的路子？
然而看看身邊一燈大師的神色，他知道自己就算爆發，也會被這個高手高高手攔下來。
不是段皇爺不辨是非，而是因爲他剛到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以爲這邊的佛寺都是這樣的規矩呢。
丟人啊！
丟人丟到一千年前去了，特麼的！
昊學鬱悶地喘了口粗氣，“一燈大師，還有很多佛沒拜，我不是你們的信徒，就不陪啦，在這邊坐會兒。”
一燈大師深深望了他一眼，沉聲道：“佛門淨地，你可別鬧事。”
“放心吧！”
看在這句話的面子上，昊學倒真的老老實實地坐着，點了一壺同樣很貴的清茶慢慢喝，這惠澤素齋館也算是居高臨下，看到大半個雲臺寺的景緻，視野相當不錯。
哼，要不是不想讓老段爲難，老子倒要看看你這寺廟裡是不是真的所有佛像都是純金的！
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找個什麼法子試它一試？
可這雲臺寺香火太盛，人多眼雜，倒是不方便當着這麼多狂熱佛教徒面前毀壞佛像，得想個妥當的法子。
昊學一邊喝茶，一邊皺眉沉思。
剛纔陪一燈走過這許多廟宇，加上還沒走完的，總有一百多座，所有佛像都是黃金打造？
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用什麼打造的不是重點，關鍵是這雲臺寺可惡，有什麼高消費不合理的地方，就把金佛像搬出來招架，彷彿一切高消費因爲佛像的價值高昂，全部被抵消了一樣。
你們收的錢都變成了佛像，供大家參拜，那還說什麼？
一壺茶喝了半天，時間漸漸過了午後，餐館裡的人也少了，只有零星幾桌，還沒吃完。
“老闆……呃、這位大師！”
昊學說順了嘴，看着那一身僧袍，卻不方便用俗世的稱呼，大概只能用老師傅的名頭，來找人搭話。
是飯館就有掌櫃的，這素齋館裡的掌櫃的，是一名身材高瘦的老僧。
看這副形象，倒不是個偷吃的，否則守着餐館怎麼還瘦成這樣。
“施主，有何見教？”
那老僧沒多少客人要招待了，聽到昊學呼喚，便快步走來，雙手合十微微一躬，禮節上無可挑剔。
“坐！”
昊學隨意一指對面的座位，笑道：“閒着沒事，隨便聊聊可好？”
那老僧似乎是微微皺眉，卻還是慢吞吞地坐下來，有些謹慎地沉聲道：“施主要聊什麼？”
昊學也不矯情，開門見山地就指了指視野所及的一座座廟宇，笑道：
“所有廟裡的佛像，都是純金的？”
“正是！”
彷彿這樣的問題已經被問過無數次，老僧很快答道。
“雲臺寺，歷史很古老了吧？”
昊學彷彿是隨意閒聊，聲音中卻隱隱帶了一絲莫名的魔力，讓人願意回答他的問題。
“當然！”
那高瘦的老僧傲然道：“進寺的時候，你難道沒看門口的那方石碑？上面寫的清楚啊！雲臺寺傳承至今，已經超過一千年的歷史，在華夏國現存的寺廟中，算是保存最完好，歷史最悠久的佛門聖地了！”
“那，這些佛像，是從哪個朝代流傳下來的？”
順理成章的一個問題，昊學卻是下了個套，看這老僧上不上當。
“施主說笑了！”
老僧正色道：“雲臺寺雖然歷史悠久，卻當然不是所有廟宇建築、佛像佛龕都是古董，而是歷經數代人的重建、修繕，維護，纔有今日之規模！”
“本寺當前的主持方丈空寶大師上任以來，大力發展廟宇建設，並且在數年前史無前例地提出要用純金重新鑄就佛像的創舉。空寶大師提出，禮佛要心誠，請佛祖顯聖更要心誠！傳說中西天雷音寺，有金身羅漢的說法，所以咱們雲臺寺，才毅然決定，要給廟宇內供奉的佛祖，鑄造金身！”
說到這裡，那老僧像是陷入了某種崇敬的情緒當中，感慨道：“空寶大師出家之前，本來也是家財萬貫，可是爲了這雲臺寺的純金佛像，不惜耗盡家產，這才建起了幾座，咱們這些雲臺寺的老人，都是感佩不已。”
“後來純金佛像的消息傳開，香火日漸鼎盛，才逐漸把寺內的佛像都換成金身，這個過程，足足用了好些年……”
昊學聽他說得頭頭是道，自己故意佈下的陷阱也沒起作用，難道這個什麼空寶大師，真是這樣狂熱的佛門弟子？
搞得大家瘋狂上香，一炷高香六位數，錢包都空了，是空包大師吧！
心中冷笑一聲，忽然盯緊了那素齋館老僧的眼睛，移魂大法瞬間施展出來，一字一句地再問道：
“你確定，這裡的佛像，都是純金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