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先生好眼力！”
門口的服務員雖然看到這老頭服裝怪異，但顧客都是上帝，上帝穿什麼衣服你還管着了？
不由分說，把三個人拉進店內。
昊學見是京都老字號東來順涮羊肉，倒也稱得上是經典美食，不好掃了洪七公的興致，笑道：
“老洪啊，這會兒咱們吃涮羊肉沒問題，可是等會兒回到家，你可別後悔？”
“我後悔什麼！”
洪七公正在努力研究，這個涮羊肉是怎麼吃法，哪有餘裕搭理昊學。
你無恥騙我過來好幾天的賬我還沒跟你算，這會兒還說什麼後悔不後悔。
今天必須就是這涮羊肉了！
羊肉嘛，老叫花子自然吃過。煎炒烹炸各種花樣的也不算稀奇。
可是，這個“涮”字，作何解釋？
也難怪他不知道，這羊肉火鍋，也就是涮羊肉，據記載是始於元代，在清代乾隆年間因爲皇帝的偏好，才逐漸興盛起來。
洪七公身爲一個南宋的乞丐頭子，哪怕是吃遍天下，也不可能吃過羊肉火鍋這種東西的。
昊學揶揄道：“萬一到了家裡，有更好吃的東西……”
“那我就再吃一頓！”
洪七公不耐煩地擺擺手，索性把昊學忽視掉，直接問服務員，說道：
“夥計，這東西怎麼吃法？”
呃……
女服務員還是第一次被人稱作夥計，感覺十分新鮮，忍住笑，解釋道：“老先生沒吃過涮羊肉？咱們東來順可是百年老字號了！正宗銅火鍋，正宗內蒙古羔羊肉，保證您吃一回想下回！”
百年老字號？
昊學心中苦笑，你可知道，跟你說話的這位，是特麼千年老乞丐！
“揀你們拿手的上菜便是！”
洪七公不懂裝懂，這種點菜方式在他看來也算是十分平常，反正昊學似乎不缺銀錢，付賬總是沒問題的。
丐幫中人，分爲污衣和淨衣兩派，其中污衣指的是衣着襤褸骯髒，沿街乞討的那一類常規乞丐。淨衣派卻看上去和普通人無異，只是因爲仰慕丐幫威名，投入到幫內，算作丐幫弟子，平時生活方式也並不刻意向乞丐靠攏。
在洪七公之前，丐幫內污衣淨衣兩派時常爭鬥不休，鬧出一些很不愉快的往事。
洪七公擔任丐幫幫主之後，一碗水端平，着力解決兩派紛爭，自己以身作則，一個月穿污衣，一個月穿淨衣。
這污衣派的規矩，是不能上飯館點菜吃飯的，淨衣卻是不妨。
洪七公這個月剛好輪到穿淨衣，所以不算壞了規矩，點起菜來底氣十足。
然而，女服務員卻是有點蒙圈。
揀拿手的上？
那……是應該怎麼上啊？
幹了三四年服務員了，沒見過這樣的客人啊！
還好有昊學給他解圍，隨便瞅了一眼隔壁桌四個人桌上的菜品，笑道：“按照他們這個配置，原樣來一份吧，我懶得看菜單了！”
“好的，您稍等！”
服務員鬆了口氣，暗暗奇怪這真是一桌奇葩客人，不光服飾奇葩，點菜也這麼有個性。
不多時，熱氣騰騰的鴛鴦火鍋先端上來，東來順保持着銅火鍋的傳統，看上去有幾分古意，紅通通的火鍋，下面是紅白兩色的鍋底，香氣撲鼻，倒是令人胃口大開。
洪七公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在鍋裡撈了半天，一無所獲。眨眨眼睛，有些詫異地問道：
“這……是一鍋鮮湯？”
可是就算是湯，也該給幾個湯碗啊，不然怎麼喝？
昊學失笑道：“老洪啊，別急，真正的吃食還沒上來呢！”
話音未落，羔羊肉、蝦丸、凍豆腐、菠菜、金針菇、肥牛等等食材一一擺上桌，琳琅滿目，花樣繁多。
黃藥師因爲家有廚娘，對吃食方面鑑賞極精，也並不像洪七公那般貪吃。雖然同樣不認識羊肉火鍋，也不瞭解吃法，卻保持了緘默，時不時轉動一下腦袋，看看周圍的食客怎麼操作。
洪七公卻是因爲關心則亂，死死盯着自己桌子上這些東西，撓撓頭皮，又有些犯難。
“這些……都是生的啊……”
“七兄，我來爲你演示一下！”
以黃藥師的聰慧，只是看了幾眼，大概也就明白要領，當下夾起一片薄薄的羊肉片，投入沸騰的鍋內，不多時鮮紅色褪盡，那便是熟透可以吃的標誌。
從鍋裡撈出來一片羊肉，學着隔壁桌的樣子往調料裡蘸了蘸，送進嘴裡。
“唔，還不錯！”
能得到黃藥師這四字評語，足見東來順能成爲百年老字號，也是名無幸致。
當然，這其中，吃法的新鮮佔了好多分數，不然以桃花島的美食標準，涮羊肉縱然美味，也難入黃藥師的法眼……呃、法嘴。
洪七公看着食指大動，趕緊有樣學樣，丟了幾樣食材在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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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熟得最快，洪七公蘸了調料嘗過幾片，臉上浮現出滿足的表情。
人餓了本來要求就低，何況洪七公已經幾天沒好好吃頓飯了，都是酒店送餐的盒飯，實在味道不怎麼樣。
如今吃到這鮮美可口的涮羊肉，頓時大爲滿意，再也顧不上說話，連連舉筷，一個人就消滅了大半食材。
呃，居然不夠？
昊學看到隔壁桌足夠四個壯漢吃的食物分量，在他們這裡完全不夠吃，這還是在他基本沒怎麼動筷子的前提下。
稍稍一愣也就醒悟過來，練武之人食量往往數倍於普通人，這也不稀奇。
內功精湛，血氣旺盛，胃口自然也大得多。
再加上練武時需要各種藥材打熬身體，這纔有了窮文富武的說法。
後來又加了好幾次菜，把點菜的服務員都驚呆了，洪七公和黃藥師纔算吃了個八九分飽，不再急着往鍋裡涮肉。
昊學暗暗好笑，一頓涮羊肉就搞定了兩大高手？
但願等會兒你們真的不會後悔！
這涮羊肉嘛，雖然東來順的水平已經算不錯，然而昊學被自己的手藝養刁了胃口，也沒覺得有什麼了不起，還是決定回家自己下廚，做一頓夠級別的美食，到時候倒要看看已經吃飽的洪七公，是個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