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讓趕着馬車緩緩駛進。
另一邊,冷士誠以飛快的速度趕到六扇門府衙。
直接去見了路天行。
“冷兄,什麼事,這麼着急?”
路天行好奇問道。
他身邊還坐着揚州總捕。
冷士誠眼睛一示意,揚州總捕立刻意會,對冷士誠躬身一禮,片刻不留的離開了。
若是沒有點眼力見,他怎麼也混不上總捕的位置。
等他走後,冷士誠在路天行身邊坐了下來,低聲慎重道:“今天,甘讓親自出來接了一輛馬車進了行宮。”
“知道是誰嗎?”
路天行沒在意,隨口問道。
皇帝想見什麼人,也不是他能管的。
“不知道。”
冷士誠微微搖頭,嘆聲道:“甘讓根本不讓我查看,而且,這是陛下要見的人,我也不敢僭越,以免授人以柄,到時可就不好收場了。
只是,很奇怪,陛下居然讓甘讓親自出來迎接,還坐着馬車進入行宮,這好像還是獨一份。”
“掩人耳目罷了。”
路天行放下手中杯子,緩緩說道:“陛下就是不準讓人知道這個人,所以你沒檢查是對的,很容易就惡了陛下,而且甘讓很會做人,往後你可以適當交好,不要與他交惡。”
“嗯。”
冷士誠頗爲認同的點點頭,說道:“來揚州之前,總捕大人就與我說過此人,不要與甘讓交惡。”
“路兄可知馬車裡是何人?”
冷士誠忍不住問道。
他還是比較好奇。
能讓陛下親自接見,還弄得如此神秘,連他們六扇門都瞞着,顯然不是尋常人。
難道是女子?
這是冷士誠第一想法。
不過,下一刻他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他以神識試探過,車內絕對是一名高手,極有可能是返虛境強者。
揚州一帶,能符合條件的返虛境強者,好像還真沒有。
“不太確定,但也有點眉目。”
路天行思索一番,說道:“若路某所料沒錯的話,馬車裡很可能是童百川。”
“童百川?”
冷士誠驚異一聲,滿臉怪異道:“海鯊幫幫主童百川突然到行宮幹嘛?”
一說到這裡,冷士誠猛地一滯。
好像還真有可能。
難道?
見冷士誠的表情,路天行心知他猜到了,遂點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
“陛下居然還沒有死心?”
冷士誠怔怔道:“這麼多年了,每次下江南都要過問此事。”
“呵呵。”
路天行輕笑一聲:“以前,陛下身強力壯,不怎麼過問此事,也沒有這般迫切,但現在不一樣了,自從陛下遠征異族受傷後,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對這種事肯定更加迫切,不足爲奇。
以前每年到江南,詢問童百川仙島一事,也就隨口一問,而且童百川與朝廷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陛下接見很正常。
現在的話,陛下暗中接見童百川,明顯是身體出現了狀況,對仙島更加迫切了,一直希望能夠尋到仙丹,可惜一直無果。”
冷士誠面色沉重。
這麼說的話,皇帝要不行了。
那六扇門日後……
冷士誠不禁搖搖頭,甩開不必要的念頭。
“不用擔心。”
路天行擺擺手道:“新帝登基,也得仰仗我六扇門的力量,否則又如何鉗制江湖,難道他不怕江湖動盪,引起暴亂。
這些江湖勢力可不是好相與的,門下弟子隨便就能拉起一支軍隊,對朝廷將產生極大的威脅。
況且,童百川這次恐怕要危險了。”
“怎麼說?”
冷士誠好奇道。
路天行皺眉道:“也不知此人從哪裡聽說仙島一事,居然將此事告知陛下,然後陛下就癡迷於此,正因爲如此,才讓海鯊幫與朝廷合營食鹽。
若非如此,憑他一介江湖勢力,如何能奪得此等重要之事,在朝廷中其地位幾乎與鹽司比肩。
但這些年,童百川一直沒有尋到仙島,陛下耐心早已被磨滅乾淨。
這次興許就是問罪。”
冷士誠陷入沉思之中。
所言不虛。
“路兄以爲仙島是否真的存在,還有所謂的仙人……”
冷士誠忽然說道。
他也在奇怪。
自從他突破真神境後,對後面的境界愈發渴望。
但江湖上,至強者也就返虛三境,歸真境。
上古傳聞的破碎境,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而且,還有一點更加奇怪。
那就是路兄明明能突破返虛境,卻一直壓着境界。
從來不會尋求突破。
聽說,這是總捕大人的吩咐。
所以,他纔會覺得奇怪。
聽到此言,路天行眉頭微皺,半晌後才說道:“所謂的仙島還有仙人純屬無稽之談。”
嗯?
冷士誠一怔。
沒想到得到居然是這樣一個答案。
這與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真是如此嗎?
“那陛下爲何一直尋找仙人,空穴不來風啊。”
冷士誠想了想說道:“而且,童百川不想是說假話的樣子,可能不假。”
他與路天行持不同看法。
“或許不是仙人。”
路天行好似想到了什麼,緩緩說道。
“那是什麼?”
冷士誠皺眉問道。
“路某也不清楚,我們當下任務也不是仙島。”
路天行擺了擺手,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面糾結,讓冷士誠一陣無奈。
他確信路天行知道什麼。
但一直隱瞞着,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本來準備問問路天行爲何一直不突破,想了想還是作罷,沒有多問。
“依總捕之言,要除掉海鯊幫,路兄可有主意了?”
冷士誠轉移話題說道。
“一切都準備好了。”
說起這個,路天行笑了笑說道:“冷兄到時協助就行。”
“只有六扇門?”
冷士誠說道:“海鯊幫實力龐大,單憑六扇門不一定能對付得了啊。”
“路某在揚州這麼長時間,也不是毫無準備的。”
路天行笑着道:“此前,路某去了數趟天下會,與姚萬奎聊了數次,他願意相助。”
“值得信任嗎?”
冷士誠猶疑道:“萬一他告密怎麼辦?”
“不會的。”
路天行笑着道:“即便他告密,對我等沒有絲毫損失,但對他卻損失巨大。”
“陸兄承諾了什麼?”
冷士誠一怔,立刻問道。
既然路天行堅信天下會不會反水,那麼必然承諾了什麼事情。
否則,以姚萬奎的性格,絕不會爲六扇門做事。
江湖人以利益爲重。
“瀚州任由他擴張。”
路天行淡淡說道。
“路兄,你瘋了?”
冷士誠先是一怔,緊接着冷喝道:“如此豈不是讓天下會做大?”
“呵呵,不會的。”
路天行笑着道:“你以爲蕭家會任由天下會壯大麼,還有道門在瀚州坐鎮,怎麼也輪不到天下會做主。只是給他個由頭,最後爭還是讓天下會去爭。一旦起了爭端,一切都由不得他了。”
話落,冷士誠一臉若有所思,還是覺得此法不妥,有點冒險。
“不僅天下會,丐幫也願意相助。”
路天行忽然說道。
“丐幫?”
冷士誠面色古怪。
他們怎會突然相助。
“好像唐淵與丐幫私交不錯,之前他數次與丐幫合作,路某前段時間遇到汪幫主,他承諾了下來,連我也沒料到,實在是意外之喜。”
路天行笑着說道。
“唐淵……”
冷士誠嘖嘖稱奇,沒想到此人居然還有如此魅力,能讓汪劍鋒看重。
“所以,我六扇門不是孤軍作戰,不過江湖勢力不可信,最終還是要靠六扇門。”
路天行說道。
即便他確定姚萬奎和汪劍鋒都不會反水,也沒有理由反水,但他還是報以十二分的小心,謹慎對待,以免着了道。
小心無大錯。
“嗯。”
冷士誠深以爲然。
“對了,我讓你調查的九絕宮有消息嗎?”
路天行突然想起玉府當夜之事,突然對冷士誠說道。
聽到九絕宮三個字,冷士誠臉色就是一變。
如今,他駐守行宮,還真怕九絕宮。
萬一行宮遭遇與玉府相同的事情,他小命難保。
因此,這段時間,他加強防衛。
就是防止九絕宮突然襲擊。
“只查到一部分,實在太神秘了。”
冷士誠搖搖頭說道。
緊接着,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並說道:“這是結合天機樓的消息,還有我六扇門密探打探到的消息。
九絕宮有數位絕對的強者,像在寧州現身的劍絕、槍絕、指絕,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瀚州現身的箭絕,還有那位精通數門少林七十二絕技的……”
隨着冷士誠的解釋,路天行一直看下去,眉頭逐漸凝重起來。
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勢力?
“首領很可能就是那也與你對峙之人。”
冷士誠突然說道。
路天行眉頭一擰,暗自思索起來,卻對冷士誠這個說法認同下來。
可以看出,九絕宮這個勢力很奇怪。
全是強者。
強者都是有傲氣的。
一般根本不會聽人之言。
像那夜,能隨意驅使一位用箭強者,其他強者也都聽命於他。
此人即便不是首領,地位也絕對不低。
“那人功法很奇怪。”
路天行回憶着七無絕境,說道:“七無絕境……江湖上從未聽聞,但據他所說,無形無相,未免有點太誇張,連至尊都不一定敢說能做到無形無相。”
“若是總捕大人,有把握拿下此人嗎?”
冷士誠低聲問道。
路天行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道:“我問過師傅,他也沒有辦法,恐怕只有歸真境大能封鎖空間,才能讓他無所遁形。
但也有一個問題,七無絕境真與空間有關麼,路某思索良久,總覺得他不是通過虛渡空間達到那般恐怖的效果。”
“哦?”
冷士誠驚詫一聲。
江湖都傳言此人擅空間一道,所以纔會施展宛如縮地成寸般的神技。
幾乎難以抓捕。
返虛境一下,對此人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對了,還有一事忘了與路兄言明。”
冷士誠一拍額頭說道。
“什麼事?”
路天行問道。
“那人被天機谷列入至尊榜了。”
冷士誠失笑一聲說道:“也不知天機子到底是什麼想法,居然將此人列入至尊榜,此人除了展露身法,也沒有出手,到底是什麼實力,還是個謎。天機子這次怕是要失手了。”
“列入至尊榜……”
路天行臉色驟然一變,心裡想到了一件事。
“怎麼,路兄,有什麼問題嗎?”
冷士誠看到路天行不同尋常的反應,微微一愣,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再說了,至尊榜與他們什麼關係。
至於此人是不是名列至尊榜,實在與他們無關。
“不一樣。”
路天行低語道:“此事非同尋常,想必師傅也知道了。”
轉念一想,路天行沒再多說。
冷士誠感覺一陣莫名其妙。
“這次誰被擠下去了。”
路天行好奇道。
這段時間,他沒有關注至尊榜,所以並不清楚。
“沒有誰被擠下去。”
冷士誠道:“至尊榜三十七人了,這纔是冷某最奇怪的地方。”
說到這裡,冷士誠不禁苦笑一聲。
只覺得天機谷這次的行爲很奇怪。
“原來如此。”
路天行恍然。
“說不定,天機子這次走眼了。”
冷士誠聳聳肩,說道:“雖然那夜冷某不在場,但根據其他人描述,此人實力仍是個謎,究竟是不是返虛境根本不好說。
不過,他們掩藏氣息的能力是真厲害,連路兄你都沒有絲毫察覺。”
“我懷疑他們成員的青銅面具就是掩蓋氣息的東西。”
路天行皺眉道:“那青銅面具很奇怪。”
冷士誠撇撇嘴道:“只要他們不去行宮鬧事,隨便他們搞什麼事,冷某都沒有任何意見。”
“當務之急,我們還是對付海鯊幫,至於九絕宮,只要不招惹六扇門,我們也不會與他們爲敵,況且那晚我能感覺出來他們在向我釋放善意,至少沒與敵意。”
路天行說道:“所以,你也不用擔心,而且此次好像有至尊坐鎮行宮,安全方面應該無虞。”
“是誰?”
冷士誠立刻問道。
他對此人很有興趣。
大乾的至尊境強者他基本都認識,但也有寥寥幾位隱藏極深的強者,由不得他不好奇。
“這個,路某怎麼可能知道。”
路天行瞪了他一眼,說道:“不過,應該是供奉院的強者,也沒與我等打過招呼。”
“那就無趣了。”
冷士誠對供奉院最熟悉,就那麼幾個人,沒什麼神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