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淤泥裡面,一個鉗子撥開泥土從裡面伸了出來,隨着泥土不斷地推開,一隻巴掌大的青蟹露出身影,呆呆的停留了一會後,橫着爬到了旁邊的土塊邊,夾着一條垂死的小魚送到嘴邊。
到處都有小小的坑陷水窪,一些體積較大的魚類佔據在那裡,苟延殘喘,魚鰓費力的張合着,不時拍動尾巴,顯示着還活着。
那些體型分量不夠的,只能是無助的把身體往淤泥裡面鑽,趁着泥土裡還帶有水分,勉強的維持着生命。
黑色的世界裡點綴着無數的銀光,曾經湖底生長的水草現在全無蹤影,中間那個巨大的洞穴把所有一切都給吞沒掉,一股常人無法感知得到的濃郁靈氣正不斷地噴發出來,靠得近的一些魚蝦開始蹦跳掙扎。
嘭,嘭,嘭。
大片的血肉在黑色淤泥裡炸開,塗得周圍到處都是。
偶爾一些艱難熬過的,體型變得修長,如同利劍一樣在淤泥裡面遊走,吞食着見到的魚類。
“火焰兵。”
一個穿着迷彩服的長官站在岸邊,接到指令後,手臂猛地揮下。
大羣的身影揹着圓筒一樣東西,手裡拿着奇異的管子,彼此間隔十多米遠,慢慢的向着湖面走去。
無數道長長的火龍噴射出去。
火光沖天,淤泥迅疾被烤得焦裂乾硬,裡面的魚蝦直接就被燒成了灰燼。
淤泥的面積太大,想要全部燒乾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得到,這些人只佔據了幾百米不到的一片區域,在火焰兵挺近後,迅疾有人跟上,將長長的鋼管打進地裡,連上鐵索,粗粗的電纜一頭搭上去,另一頭連接到了碩大的柴油發電機上。
“都是我的錯,早知道會變異卻沒有給與足夠的警惕。”
岸邊的一處大帳篷裡,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看着屏幕,懊惱的說道。
屏幕上,無人飛機傳送回來的畫面裡,洞穴周圍散落着帶血的碎布條爛皮鞋,數量之多足以拼湊出十幾二十個人來。
急於查看裡面的狀況,在沒有徹底清查前就派出了人手,結果非常不幸,在異變的魚類面前,槍械完全沒有作用,沒有一個能夠逃脫回來。
“老胡,怪不得你。”旁邊有人說道,“這裡鬧出的動靜這麼大,拖延下去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亂子,死人也是沒辦法的事,而且,看到洞口就出現變異了,我對接下來的行動有點擔憂。”
那個被稱作老胡的男子默默看了一會,站起來,轉身走出帳篷,“老林,我先下去。”
老林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大聲喊道,“小心。”
老胡沒說話,大步的走向洞穴,幾十個身着黑衣的防洪辦隊員早就集結完畢,看到他出來,緊緊的跟隨在後面。
淤泥剛剛被火焰燒過,地面溫度極高,泥土的縫隙裡還在不斷的往外冒着白色煙氣。
工程人員迅速在洞口搭建起垂降裝置,火焰兵開始散開,往兩旁邊掃蕩出去,天空裡幾十架無人飛機飛掠穿梭,趕走那些被靈氣吸引過來的鳥類。
老胡一馬當先下去,大羣的手下緊跟其後。
傳送回來的畫面有些模糊,在通報了基本情況後,隊員們架設起設備,大量的數據開始往回傳送。
“靈氣值是正常十倍。”有人大聲喊道,“還在上漲中。”
“空氣指標正常。”
“沒有查看到有生物存在。”
“等等,燈光往左邊,靠近一些。”
“這是古墓?”
嘩啦,畫面驟然間變得黑暗。
“老胡。”
老林喊了幾聲,只有一陣陣沙沙的聲音回送過來,急忙幾步衝出帳篷。
“發生了什麼?”老林臉色鐵青的看着,突然扭頭喊道,“特勤二組留下,三組給我上。”
又是一大波的身影下到洞穴裡。
沿着同伴的足跡迅速往前,黑暗裡,一道道光柱四處掃動,雖然時間緊急,卻時刻警惕的觀察着周圍,那些隊員手裡都夾着符咒,隨時都能夠激發。
……
莊劍伸手輕輕拍打着,“嗯!?手感越來越好了。”
劉靜怡張嘴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伸手揉揉,做過鬼臉,笑嘻嘻的光着身子跑近了洗手間。
“力量回來的感覺真好。”莊劍美美的伸了個懶腰。
受傷以後就沒有雙修過,昨夜廝殺良久,早上起來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彷彿之前浪費的那些日子都給彌補回來了一樣。
起牀,吃了早餐。
靜靜掛着兩個熊貓眼,氣鼓鼓的拉着劉靜怡去了地下室修煉。
露出許久不見的怪異表情,龍公子笑着也跟了過去。
“聲音太大了?”莊劍摸着光頭,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嘯天擡頭看了眼,搖搖尾巴,低頭繼續吞食肉塊。
雖然耳朵最靈,可是它並沒有這樣的煩惱,最多晚上被聲音吵醒。
坐在客廳裡,看看茶几上丟着的幾枚玉石,再看看腳邊很久沒有動過的鐵錘,搖搖頭。
身體剛好,這血煉肯定是不能做,至於說刻製法陣,家裡人每個身上都有,而且書冊上的那些他都熟練,再做已經沒了意義。
想了想,走到了院子裡面,隨意的活動了一下手腳後,慢慢開始打拳。
嘯天趴在一邊,嘎吱嘎吱啃着果核,那玩意早就啃得沒了味道,也不知道它怎麼就那麼有興趣。
上一次的戰鬥畫面浮現腦海,拳勢走動,不斷地修正變化。
前段時間傷沒有好,他都是隻能用腦袋去想去琢磨,沒有用身體去試驗過,一切都是紙上談兵,現在身體好了,當然第一時間就要把那些想法實踐。
嗡嗡嗡。
天空中傳來一陣的轟鳴聲,迅速的由遠到近。
那邊忙碌的工人停下來,指指點點,議論着這裡老闆的財力。
莊劍皺起眉頭,看着一架直升飛機緩緩地降落在草地上。
樑喜凡領着楊大力幾人,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看着莊劍,尷尬的打着招呼,“早上好,莊先生。”
“不好。”莊劍板着臉說道,“本來很好的,看到你就不好了。”
樑喜凡尷尬的笑着,硬着頭皮走上去,“莊先生,看到你的傷好了,我真是太高興了。”
“是嗎?”莊劍搖着頭,“我不信。”
“呃,莊先生真會開玩笑。”
樑喜凡臉都黑了,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是這樣的,防洪辦出了一點狀況,希望莊先生能夠出手幫忙……。”
話還沒說話,莊劍轉身就走,“你的事情我一概不管,別忘了,你已經把我給開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