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道。
一處飯店門口，十多個人從中巴里下來，幾個服務員迎上來，大聲的招呼着，不一會就把他們領進了大廳裡。
司機等到人都走了，收拾着隨身物品，把火熄了準備下去，突然頭往下一栽倒向方向盤，詭異的是，還沒落下，突兀的仰起頭，斜着靠在車廂上。
“好了，大家都上車吧。”空氣中傳來了一個聲音。
中巴開始搖動，腳步聲響起，隨即車廂裡的座椅上出現一個個凹痕。
車廂變得安靜下來，好一會兒後，突然又聲音響起，“開車啊，還在等什麼？”
“不是你開？”
“我不會，平時都是下面人開車的。”
“呃，誰會開車？”
“……”
“要不，叫人過來接我們吧。”
“不行，代言人都被監視，那些暗子用處極大，不能用在這上面。”
沉默了一陣，車廂開始晃動，腳步聲響起，一個個離開了中巴。
這些傢伙全是先天后期，身居高層，平時在修士界行走，大部分時候都是用神行符，極少的時候走得遠也是有人開車接送，又怎麼會去學人世間這種最基本的技能。
誰都沒有注意到，路邊十幾點淡淡的火光閃過，地上的紙屑樹葉突兀的飛起，隨風舞動，恍惚中彷彿有光影迅疾的遠去。
十多個修士邁開雙腿狂奔，神行符打在腿上，速度比國道上的汽車還要快幾分。
這一跑就跑了幾百公里，直到前方路牌出現杭州兩個大字，這些光影纔是慢慢減速停了下來。
按照之前的商議，各自開始拿出電話聯繫隱匿的暗子。
山莊裡面，一個保潔阿姨走着走着腳下崴了一崴，踉蹌着走到圍牆邊扶着坐下，輕輕揉着腳踝，滿臉的痛楚。
頭卻沒有低下去看，而是左右觀察着，趁着周圍沒人，攝像頭轉開，手掌從褲兜裡飛快的拿出個黑色小盒，刨開泥土，把它卡在地裡的一條電纜上面，隨後快速的把泥土給恢復原狀。
“信號來了。”
一個小區裡面，守在電腦前的男子大喊起來，旁邊幾個懶洋洋發呆的同伴頓時精神一振，跳起身竄回電腦桌，雙手翻飛，噼啪的打下一串串代碼，迅疾的侵入到系統裡面。
頭髮花白的園藝工人拿着工具隨意走動，圍牆邊幾根樹枝隨風搖擺，工人走到下面搖了搖頭，小聲嘀咕着，爬過去，拿着剪刀修剪多餘的枝條。
腳下滑動，牆邊隱秘處一個盒子被他踩了一腳，咔嚓輕響。
工人剪下了枝條，拎着轉身離開，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輛中巴緩緩地停在山莊門口，上面寫着幾個大字，‘員工接送專車’。
“大強，開門。”司機衝着保安大聲喊道。
幾個保安微笑着點點頭，其中兩個走了過來，拍拍車門，示意他開門檢查。
即便是自家的車輛，進出依然要遵循安檢的程序，並沒有覺得麻煩，之前被人闖進來，一傢伙就死了八個，事情這麼大，跟着老闆又投資建立起可說是變態一樣的安保系統，這些保安都清醒得很，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一個保安腳下快了一步，搶先走上去，站在門口堵住了同伴，往後面張望了一陣，點點頭下了車。
跟在後面的那個保安伸頭想要往裡面看。
這裡的規矩，任何檢查都需要兩人同時確認，剛剛他沒能上去，站在車下，只是看到座位上沒人，可地板還沒檢查。
“得了，自家的通勤車沒什麼好看的。”檢查的保安攬着他肩膀就要往回走。
“這樣不合規定。”保安掙扎着。
嗶嗶，嗶嗶。
肩頭上的步話機響了起來，保安隊長聲音傳來，“所有當班的同事，除了大強守門，其餘的都回來開會，有重要事情通告。”
“別再看了，趕緊過去開會，晚了會被隊長扣錢的。”
檢查的保安聽到後，扯着人就走，那同事也不再堅持，急忙跟在後面離去。
大強開了門，司機揮揮手，中巴緩緩開進去，在前面停車場停了下來，下了車也趕去了開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得急，車門忘記關閉，就這樣開着丟在那裡。
保安室，人們陸續的回來，不一會，裡面就擠滿了人，有的急不可耐的點起煙，有的開始泡茶，還有的嚷嚷着聊上了，亂哄哄的吵成一團，就連裡間幾個監控的同事也坐不住了，走出來和他們說話。
“大家安靜，下面準備開會了，還有誰沒有到？”保安隊長站在前面拍着手問道。
等了一會，見所有人都已經到齊，保安隊長突然詭異的一笑，“人既然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在下面坐着的保安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保安隊長照着他們一揮手，手指間火光閃爍，幾十道電光噼啪噴射出去，那些保安張大嘴，身體抽搐不停，全都電暈趴在了桌子上，監控室門口那幾個也沒逃脫，抖着抖着就滾倒在一起。
隊長面無表情的走下臺，挨個的檢查着這些保安，抓着頭髮把人給揪起，隨手扔下，額頭撞在桌面上嘭嘭直響。
一路往前檢查，掃了眼旁邊的監控室，卻並沒有過去關閉系統。
不是他不想，而是關閉了也沒有用。
系統分爲明暗兩套，另一套設置在他也不知道的地方，整個小區全都在監控中，也就只有安保室這裡沒有，這也是隊長選擇在這裡動手的原因。
等走到最後，剛剛抓起最後那個保安，還沒來得及檢查，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猛地回頭，就看到一個身影迅疾的竄向門口，在第一排桌椅上多出了個空位。
“該死。”隊長喊了聲，腳下一蹬迅疾的追了出去。
也不知道對方用什麼手段瞞過了他，保安隊長急紅了眼，拼命追趕，等到他衝出門，前方身影已經離開十幾米遠，再往前幾米就是一處攝像監控區域。
“快跑，這裡……。”
迎面司機搖着鑰匙慢悠悠的走來，逃出去的保安大聲喊着，剛說到一半，突然司機往前踏出一步，擋住保安去路，揮拳重擊，狠狠地打在保安的小腹上面。
隊長追了上來，呼呼地喘着粗氣，擦擦額頭不存在的汗珠，點點頭，拎着保安就回到了保安室裡。
司機走到門口，往裡面看了眼，摸出手機噼裡啪啦發了條短信出去。
保潔室和園藝區再一個地方，裡面和這裡一樣，大媽大叔橫七豎八栽滿一地，有人默默地拿着手機往外發短信。
停車場，中巴上面，手機聲音突然響起。
一次，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