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易聽說開支票解圍的是弟媳時高興的走到鳳娟身邊連連說:“漂亮、真漂亮,姐還從沒見過這般漂亮的河市女子。什麼鞏莉、紫儀的全沒法比,一角都不如。小旗子,你怎麼哄到手的?快,給姐說說。”
這話又引得鳳娟一旁的段木瑩笑得花枝招展,特別是赫赫有名的大高手變成了小旗子,這一點讓她想起就笑,笑得臉頰都發酸!
今天一早金大哥陪着逛河市觀前街,一進鳳昌珠寶同來的新疆妹就挪不開步了,對着木盤裡十幾塊和田仔料說什麼也不願離開。結果喜鵲妹妹陪玉孜姐姐,其他人逛着、逛着,逛到書院巷附近,金大哥說帶我們一起來看看他的舊居,不料碰到了許多有趣事。要不是段木長鷹叔叔拉住自己,很可能三個傢伙準得滿地找牙!
金小易爲大家打開金宅後進的東廂房,裡面老式木架牀、雕花櫸木衣櫥以及一張單人鐵牀擠在一起,十幾平米的空間顯得很擁雜。舊物上薄薄一層灰,看得出不久前還打掃過。牆上掛着爺爺、奶奶的遺像。特別是爺爺清瘦的臉龐上一對狹長的眼睛十分有神,看得出金旗是金家的種。金旗動情地撫摸着櫥壁牀沿,撫摸着過去隱約的記憶……
段木瑩可不消停,不知從那隻抽屜裡找到不少發黃的照片,邊看邊笑,還不住嘴裡嚷:“看,這是哥嗎?這張戴紅領巾啦,挺神氣的,可惜小身板單薄了些。哇,這張更有趣,嫂子快來看,哥這是在幹嗎?偷窺嗎?小偷似的。”
照片上小金旗側着臉正張望着大門外,一臉慌張神色。金小易解釋說:“那年有人敲門,敲得急了些,小旗子本來就膽小,跑到門邊又不敢開,從門縫裡偷看着,正巧我拿着照相機就拍下來了,不知爲啥他還留着。”
如此高手,少年時代膽小如鼠,這話能信嗎?段木瑩直不起腰來,笑的。鳳娟卻走到金旗身前,臉輕輕依着他胸膛說:“旗,小時候你一定受了許多苦。”
這一說嬉鬧走味了。是呀,沒爹沒孃的苦孩子雖然物質上還算過得去,可是心靈上?膽小大概就是由此而生的吧?想到這些大家心裡挺沉的。
段木瑩上前歉意和地挽起金旗胳膊輕輕問:“哥,要不今晚我陪你住在這裡?”意思是兩人一起不用怕。
金旗笑了起來,大聲說:“過去就讓它過去吧。照片鳳兒先收起來,回去慢慢看。乾脆今晚大家好好吃上一頓,迎接新生活。伯父、伯母、姐,行嗎?全家都去松鶴樓。”
金小易還沒回答,唐寧插話說:“應該、應該,今晚由我們請客,慶祝兄弟回家,姐弟團圓。”畢竟生意場上滾過的人,金旗的出現不僅僅解了他燃眉之急,更重要讓他看到今後生活的曙光和希望。雖然還沒真正瞭解這位小舅子的實力,可是看看人家的談吐、美貌如花的妻子以及氣宇不凡的朋友,就能猜測身價份量。
金旗神識微掃一切瞭然在胸,這個陌生、倒黴的姐夫心眼不壞,對堂姐也算體貼,就是眼光差些,才屢屢受挫。如果自己幫他一下呢?
他笑問:“姐夫吧,還不知尊姓大名呢?”
“我姓唐,單名寧字。今天全靠兄弟幫助才度過難關,不知怎麼感謝纔好。只是家是經濟有些佶屈,二十八萬元恐怕一時還不上,所以……所以……”唐寧不知怎麼說不去。
金旗隨手抱起他們的孩子,說:“姐夫說那裡話,小弟從小就由易姐護着、幫着,姐姐、姐夫結婚辦大事我都沒趕上,這錢千萬不別再提,就當結婚小弟湊的份子。”
二十八萬元的份子是不是嚇人些?唐寧這麼想着,可又能說什麼硬氣些的話?還是金小易乾脆,說::“行,這份子姐受了。看樣子小旗子像衣錦還鄉,發大財了。姐醫院怕快不行了,你姐夫忙來忙去就忙一身債。我看以後就靠你,我和你姐夫兩個全靠你,小旗子行嗎?”
“行!”斬釘截鐵的回答。金旗笑笑又說:“不過有個條件?”
“啥?還有條件?”
“條件是以後堂姐不再喊我小旗子?怪難聽的。”
這話逗得鬨堂大笑,段木瑩最來勁,喊着:“不行,不能答應,小旗子挺好聽的。”
松鶴樓聚歺喜鵲把吐爾遜.玉孜也帶來了,十一個人一張大圓桌美女佔了百分之五十,一片花團錦簇,芬芳襲人。誰都想挨着金旗坐,結果鳳娟反到擠在一邊,左段木瑩、右喜鵲,兩位美少女一人一條胳膊弄得金旗沒法動彈。
金小易試探着,輕聲問身邊弟媳婦:“小旗子很有女人緣嗎?”
鳳娟笑說:“何止女人緣,愛他、想他的美女不下十個,將來恐怕還遠遠不止。”
“哪怎麼辦?小旗子怎麼花心,我該好好說說他,不能欺負我弟媳婦。”
“謝謝姐姐,沒關係的。我們都像親姐妹,再說他心裡對我好足夠了。”
金小易驚訝地望着身邊天生麗質,風韻自成的女人,心裡琢磨不透究竟是假話還是真心?憑她的美貌、高雅,不會缺少追求者,能放任丈夫,或者說信任丈夫爲所欲爲,要麼屈服於金錢、勢力?要麼自己也同樣三心二意?這樣的婚姻行嗎?金小易不僅憂慮起來,更小聲問:“弟媳,你是從事什麼工作的?”
鳳娟明白這位堂姐在想些什麼,她可不願給人花瓶影響,忙說:“觀前鳳昌珠寶姐姐知道嗎?我就算裡面負責的。”
金小易搖搖頭,她的經濟實力論不到逛珠寶店。不過一旁的唐寧清楚,忙在妻子耳邊嘰咕幾句,弄得金小易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這兒在竊竊私語,那邊同樣交談熱鬧,伯父、伯母敘說一些金旗童年糗事,逗得兩位美少女嬌笑不息,連段木長鷹也忍俊不捨嘿嘿偷樂。然而卻有一人在上心事,而且憂心忡忡。吐爾遜.玉孜坐在金旗斜對面,一直時不時瞅上一眼,明明挺隨和、挺熟悉的男人,靠近了反倒迷惘起來。昨天堯峰山莊的參觀,特別是玉工坊裡品質一流的和田玉雕讓她吃驚不小。一直想詢問這些玉料的來路沒好意思開口。離開玉工坊時金大哥送了自己一塊紅皮仔料,足有三公斤左右,若按市價先碼五十萬朝上,這一來更不能開口問玉料的事了。今天在鳳昌珠寶簡直讓人透不過氣來,滿眼的珠光寶氣、玉溫翡彩,彷彿到了富貴天堂、阿里巴巴的藏寶窟。最讓自己挪不開腳步的是大木盤裡二十多塊和田仔玉,真正的極品仔料啊!眼睛都看直了。
也巧,正好來兩位男女選購和田玉,看得出是熟客,木盤裡的仔料看都沒看就點名要羊脂級的。玉孜明白羊脂級仔料究竟代表什麼?不說絕品,也是世所罕見,難道……看着喜鵲妹妹上了一趟樓,笑盈盈地捧下兩塊各有七、八公斤重的玉料下來,玉孜就目瞪口呆了。整整一小時自己就直愣愣看着兩位玉客反來複去觀察、研究那塊羊脂玉更適合雕琢成錦繡花籃,他們要參加民間工藝大師作品定級展覽。最終一塊長圓型六點九八公斤玉料用二千四百三十六萬元的代價買走,五十萬元一公斤就是最初的報價,一分都不能還!不過玉客還是笑逐顏開地走了。玉孜同樣知道這價格便宜,絕對便宜!販到北京再加一千萬穩妥的不動腦筋。看着另一塊被喜鵲妹妹重新收回摟上庫房,玉孜心裡七上八下的。自己多想買下羊脂玉料,可惜全部現金才一千萬多一點,而這塊餘下的蛋形玉料精確估計也要七點五幾公斤,樂觀計算得三千七百多萬,差了三分之二資金。原來還以爲自己是個千萬身價小富翁,可是和鳳昌珠寶一比,不是矮一截的事,整個矮沒了。
望着木盤裡的和田仔料玉孜發了一下午呆,直到歺桌上還是心神不定。金大哥隨手就送了自己價值五十萬的紅皮仔料,還好意思開口欠款買玉嗎?然而眼睜睜看着誘人美玉不能收爲己有,這滋味?
金旗也注意到玉孜的悶悶不樂,對這位健康美麗的新疆妹妹打心眼是喜歡,(注意此時金旗並沒動玉孜腦筋,只是喜歡,猶如喜歡一方美玉)神識掃過心裡暗笑,馬上在喜鵲耳邊輕說了幾句。
喜鵲這才注意身邊玉孜真的沉着頭。小姑娘摟着玉孜香肩悄悄說:“玉孜姐,別愁啦,大哥說了,任挑一塊羊脂玉、四塊仔料,按批發價打九折給玉孜姐姐。資金不足部分欠着,貨走後再付不遲。這可是大哥原話,可以高興了吧?”
豈止高興?一塊羊脂玉三千多萬,四塊仔料批發價也要一千萬,九折便宜四百多萬,而且是贖欠。天啦!這下回家過年不成新聞人物也不行!就憑這塊羊脂仔料在家鄉新年賽玉會上頭名狀元是無可爭議的,想到各方收玉人紛至沓來搶買羊脂玉的場景,玉孜激動地轟然站起,舉杯對着金旗說:“金大哥對玉孜的關照猶如草原冬日和煦的陽光,玉孜心裡暖融融的,千言萬語歸一杯,玉孜先乾爲敬。”一飲而盡,雙頰微薰,美眸直直地盯着金旗。
可不敢弄什麼玄虛,也不敢多說幾句,怕惹玉孜一激動說出什麼話來,忙大口飲下杯中白酒。
玉孜剛坐下段木長鷹站了起來,已經有一斤多白的下肚,眼中閃閃爍爍晃着虛影,心裡清楚的很,想到昨夜對金旗提出開宗立派的事一直沒有答覆,老憋着,酒一多就控制不住了。還好,心裡明白這場合不宜深談,所以只是簡單問:“兄弟,山西段木門幾百口子就等你一句話,答應了,長鷹二話不說喝一百杯也行!求你了。”
這傢伙在酒席上逼宮!金旗又好氣又好笑。開宗立派好像太古老了,現行法律允許嗎?其實你開你的宗、立你的派,告訴我幹什麼?這一點金旗有點感冒,他考慮更多的不是留下什麼,而是能享受什麼。宗派有什麼好?被人稱師尊就滿足虛榮了?權力大、責任大,而且除了歷史遺留下來的古武門派,政府是容不下一個呼嘯成羣,強盛結幫的法外團體的。可是這趟段木長鷹奉命而來除了送上一件珍貴古董作爲新年賀禮外,就是爲開宗立派得到自己首肯。對於混雜在一大堆山西土產中一隻精巧的宋代影青螭虎龍瓷印確實讓他驚喜不已,愛不釋手。宋代名瓷中要算淡雅、飄逸的影青色最耐人尋味,加上一方從未見識過的瓷印更使人興奮。想到自己即將建成的“金氏寶藏博物館”中不可缺少的古代珍藏部多了這種價值不菲的影青瓷印將何等增色時,金旗不好意思拒絕段木家的請求。
段木長鷹帶來的兩個好消息一是:段木老爺子首先進入開光期,成爲一個真正的修真者。(一年不到時間能夠從旋照期跨入開光期,取得別人幾十年也很難達到的境界,當然由於金旗在爲他治病時留下的太陰流)二:段木門受命能夠修真的七人也順利進入旋照中、後期,成績令人振奮。現在對於段木一門來說好消息就是修真有了成足進展,對此段木老爺子實在感激金旗,所以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宋瓷印也奉獻出來。
手握酒杯,思量再三,金旗才說:“長鷹大哥,喝了這杯就算同意了,細節晚上深談。”
“好,長鷹先幹了!”激動地一口悶。
“我地幹了!”脆脆的嗓門是段木瑩,她自然知道話裡意思,不喝一杯不解心頭高興。
三人喝完剛坐下,唐寧又站想來表示謝意,要求乾杯。金旗對金小易直嚷:“姐,姐夫是不是想把小弟灌醉呀!”惹得滿桌一片鬨笑。這一頓吃到九點多才酒足飯飽,盡歡而散。
一聽說接下來金旗要去參加賭石,喜鵲、段木瑩非賴着同去,結果反倒由鳳娟駕車送客,一男兩女直奔閶門。
金旗車子剛停穩就見李福氣沖沖跑來,臉上又是汗水、又是淚水的。金旗問:“怎麼啦?堂堂清三代大老闆弄得像被人欺辱似的。”
“太氣人了、太氣人了!”連喊兩聲,李福才說:“他們不讓我進,說不是賭石俱樂部人員不讓進。我再三解釋說是來參加賭石,連一百萬支票都拿出來給他們看還是不讓進。打電話給姜文蒼,這老東西看到我的號碼就關機。後來乾脆派人出來說我被宣佈爲四珍珠寶不受歡迎的人,氣不氣人!我李福先古玩、後翡翠也混了兩年,年銷售額高達三億,是光福稅費大戶,才比大佬張喚之差一肩,這老東西憑什麼看不起我!憑什麼?”真有點聲淚俱下。
姜文蒼自視甚高,不過如此折辱李福是想不到的,金旗有點氣憤說:“再去看看,若不讓進乾脆不賭了,也省去麻煩。”
李福一聽淚水嘩嘩地,被人瞧不起的滋味總算嘗夠,有金旗撐着,他有種找到組織的感覺。
今天的賭石俱樂部裡氣氛明顯不同,昨天輕鬆悠然,大家談玉說玉,今天嚴峻緊張,大有一觸及發之勢。觸及到錢,特別是大錢,人就像士狼,個個瞪着腥紅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