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廬州大捷!張撫臺殲滅長毛過萬,克復廬州!
幾騎快騎疾馳而過,留下的是馬上騎士一聲聲的呼喊。
“阿彌陀佛,張撫臺又打勝仗了。”
“好啊,好啊,要是張撫臺多打幾次勝仗,咱們許着很快就能回家了。”
帶着欣喜的聲音,難民們不斷的在那交頭接耳。
原先對張撫臺不怎的,有的連張撫臺是誰都不知道,可打從逃難到了蘇州,狀況可就變得大不相同。
難民們從家鄉逃難出來時候,什麼也都沒有,這一路上逃荒非但沒有人會抱以同情心,反而還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
可這一到了州境內,狀況立刻大不一樣。
在幾天之前,忽然傳出江蘇巡撫張震自掏腰包,在蘇州城內設立粥棚,接濟難民!
這是了不得的事情,當時就轟動了蘇州。
開倉放糧沒有朝廷恩准。擅自放糧那是殺頭罪名。可眼下卻是張撫臺自己掏地腰包。設立起來接濟難民地粥棚。
況且一旦消傳開四方難民必然紛紛涌來蘇州。這要使去多少銀子?
開始還沒有多少相信。可是遍佈蘇州地二十九處粥棚真地很快立起來了。這一來。讓那些原本就等着活活餓死地難民歡呼雀躍不止。
江蘇巡撫張震地名字。也開始迅速在難民中流傳開來。
太平天國也好。朝廷也罷。其實和老百姓有多大關係?老百姓最關心地。也是最低地要求。就是能吃上一口飯而已。
可是當連這個最低要求也無法滿足。能讓老百姓再怎麼活下去?
就在難民絕望等死的時候,張震好像救星一樣出現在了老百姓面前。
整整六天時間,粥棚從來沒有一刻中斷過的。
這是善人是菩薩派下了張撫臺來救自己了。
百姓是最樸素的,誰對他們好他們就真心地感激誰。
“夫人,夫人。”
從京城來到蘇州幫着張震打理家務的魏管家匆匆走了進來,許是走的急了一頭汗水。
周雨瑗從裡面走了出來了一聲辛苦:“怎麼樣,今天的難民多不多?”
“多,自從二十九處粥棚設立以來天不是難民如潮,從來就沒歇過。”魏管家家了一會兒苦,說道:
“不過,咱們的銀子可快用光了。”
“銀子快用光了?不是老爺纔派人送來的銀子嗎?”周雨瑗怔了一下,說道。
“夫人,我的夫人。”魏管家搖了搖頭,哭笑不得:
“我說句不好聽的話,您和少爺都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過幾萬兩銀子而已,看起來雖然也不少了,尋常人家這一輩子也吃用不盡了,可要放咱們這裡哪裡經得起用啊。
咱們不說原先就在蘇州城裡的難民,就說咱們這的消息傳出後,鄰近府縣的難民可全都朝咱們這裡涌來了,光這幾天一下就增加了兩萬難民。兩萬難民啊,夫人想想光這幾天咱們就平白無故多了多少開銷?這還不說,我估計着還得有更加多的難民來到蘇州,而且蘇州附近一些吃不上飯的閒人,也都紛紛混在難民之中。
您說,這些人我是該哄走的好是給他們吃的好?老子拿來的那些銀子,前天就已經用盡下是咱們拿自己家裡的銀子在那貼補。
再說句不該我說的話,夫人們能有多少家底,供得起這麼的?就算回京城求助老爺也需要時間是不?再者說了老爺能不能同意還是個未知數呢。”
周雨瑗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哪裡知道其中要花那麼多的銀子?聽着魏管家話裡的以上,就算把自己整個家搬空了也未必能夠數。
“魏管家,可真是辛苦你了,按照你的說法,咱們還能堅持多少時間?”皺了一下眉頭,周雨瑗問了句。
“難,難,頂多兩天時間,咱們家裡可就一點銀子沒有了。”
周雨瑗在那想了一會,忽然讓魏管家在那等會,自己回到內室,過了會抱着一個小木箱出來,當着魏管家的面打開了,露出裡面一整塊玉雕刻的白菜出來:
“這是我們周家的傳家寶,當初皇上賞給周家先祖的,後來我出嫁的時候,父親當成陪嫁一起隨我來到張家。眼下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先找個鋪子抵押起來我想着總也能夠典當上個幾萬兩的銀子”
“夫人,這可不成啊!”魏管家頓時急了起來,嗓子也提高不少:
“夫人,這是皇上賞賜的,您要把他典當了,要是被朝廷知道了非得招來大禍不可。咱們這先放着不說,您要是把您的傳家寶賣了,將來怎麼有臉再回孃家,怎麼有臉再見周尚書啊!”
“顧不了這麼多事了,萬一朝廷追究起來,只說
個人的主意,和老爺沒有關係。”周雨瑗淡淡笑了不捨地看着玉白菜:
“老爺把賑濟災民的事交給了我來辦,我不能讓老爺失望。我是張家媳婦,總不能變賣張家家產是不?至於我父親那裡,將來等回到了京城,我向父親賠罪也就是了”
“夫人,夫人!”魏管家連連跺着腳,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
少爺能娶到這樣的夫人,那是少爺的福氣,張家能有這樣的媳婦,那是張家的福分!
“去吧,魏管家,別把正事給耽誤了,那麼多人還在等着呢。”
周雨瑗微微笑,關好木箱,輕輕抿了抿嘴,把木箱放到了魏管家手裡
“這東西真是你的?”
櫃檯後的先生投來惑神問道。
“不是我的難還是你的?快些吧,你要就收下,不要我找別的地方。”
個看起來歲數不大的年輕人,顯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您等,您稍等。”賬房先生急忙說着,又請年輕人到一邊坐了下來:
“您看這東西是好東西,可銀子那得一筆,櫃檯上沒有那麼多的銀子,我也做不了這主,我這就去請示下掌櫃的,您先在這喝茶,您先在這喝茶。”
年輕人不太願地坐了下來,一隻腳擱到了座位上,喝茶的時候也不辨涼熱,張口就稀稀溜溜地喝了個底朝天。
過了會賬房先生陪着掌櫃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掌櫃的先看了一眼年輕人的坐相,又看了一眼早就見底的茶碗,賠着笑臉說道:
“哎喲,讓您久等了,這東西可真是不錯,您要押多少銀子?”
“怎麼這也得十萬,少了我就去別的地方。”
“十萬?那就十萬!”掌櫃的沒有討價還價,依舊帶着笑臉說道:
“您看,十萬兩也是小數目是不?萬一,我說的是萬一,您千萬別往心去去,萬一這東西要是個贗品,您想我這買賣可不就全砸了?我總得請個行家鑑定,這樣大家也都放心是不?您在這還是喝着茶,我呢,一邊讓賬房給您開銀票,一邊派人去請師傅,小爺,您看我這樣安排成不,合您的心意不?”
年輕人哪裡懂這麼當鋪裡的門道,眼見掌櫃說的有理,心裡雖然着急,可還是勉強點頭答應下來。
誰想到等了有半個時辰樣子,行家沒有等到,倒把幾個官差可等來了,掌櫃一下衝到了官差面前:
“官爺,就是這小子,就是這個小子,偷了個寶貝跑我這賣來了!”
官差上前一把鎖起,年輕人嚇得面如土色,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身子不斷掙扎口裡一迭聲地叫着冤屈。
掌櫃的洋洋得意,愛不釋手地拿起了那顆玉白菜:
“小子,和我玩這你還嫩了一點,這是什麼東西?無價之寶,你說說你,你自己看看德行,坐沒有坐相,連喝個茶都和趕大車的似的,你會有這寶貝?這東西不是偷來的就是搶來的!”
年輕人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爲什麼惹來了官差,甚至也停止了張震:“這東西還真不是我的,不過你們還不能抓我!”
這副表情讓那幾個官差愣了一下,又聽那個年輕人說道:“官爺,我有幾句話要對您說。”
鬧出那麼大的動靜,當鋪外面已經聚起了一大片的人,年輕人把身子湊了過去,在領頭的官差耳朵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那領頭的官差聽的神色大變,不由脫口而出:“什麼,你說這是撫臺夫人讓你來當的?”
這聲音說的可響了,清清楚楚傳到每個人的耳中,年輕人一見急得連連跺足,當鋪掌櫃的聽的目瞪口呆拿起玉白菜愣愣看着怎麼也都不敢相信。
“官爺,我讓您別說,別說,您怎麼還是說了出來了啊!”年輕人急的滿頭大汗,不住的迭聲埋怨道。
領頭官差忽然瞪大眼睛,一把拉住了年輕人的衣服:“胡說,撫臺大人是誰?撫臺夫人會變賣這樣寶貝嗎?我看非把你拉回去用了大刑你才肯說實話!”
別說官差不信,邊上更無一個人相信的,堂堂撫臺大人,聽說家裡又是商人,怎麼會沒落到變賣家產度日,這話說了出去又有誰相信?
也是魏管家忙昏了頭,只想着先把玉白菜典當再說,因此派了府裡一個從小在張家長大,一直都在那當着下人忠誠上絕對沒有問題的小寶出來辦事。
小寶聽到周圍人一片嘲笑之聲,大着嗓門說道:
“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是從小就在撫臺大人家裡長大的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