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戀愛
我一直在想爲什麼父親要把我的蜜蜂們都炸死,他實在是太殘忍了。
我內心糾結又痛苦,可我不敢仇恨他,因爲是他創造了我。
可我很難過,我和蜜蜂們很好,我很喜歡蜂蜜的味道。
如今坐在我面前的張雅琴正在專注的看着我,她的身邊還有幾個人,和她穿着一樣的衣服。
我有些膽怯,因爲我從來沒有和陌生人這樣做過車子,所以我儘量的把頭低下來,看着角落裡。
“你是做什麼的?”
張雅琴這樣問我,我只是用餘光看了看她。
“養……蜜”
“養蜂人?”
“蜂”
她能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我實在太開心了,所以我知道她一定知道我的心情,我顯得很興奮,可她身邊的幾個人顯得不那麼熱情。
他們都各自忙活着事情,手裡拿着一個小東西在玩弄,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你天生就這樣嗎?說話結巴?”
“結……”
我不知道結巴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她學着我說話,我覺得她很好笑。
車窗外下起了細雨,假如是下雨天我會把蜂箱小心翼翼的抱回房檐下面,雖然知道蜂箱會保護蜜蜂們不被日曬雨淋,可我依舊有些害怕它們這樣會受到傷害。
我對我的蜜蜂就好像父親對我的呵護那樣,甚至比父親對我的呵護更好。
可我不能明白,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父親才把我的蜜蜂們炸死,可即便我做錯了什麼,他也不能這樣做,是他讓我守護蜜蜂們的,我難受,我心裡好像有針在扎。
“你看上去很不開心,是有心事嗎?”
張雅琴這樣問我,可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直到醫院,醫生把我肩膀上的子彈取出來,張雅琴最後與我見面,是幫醫生拿了一瓶消毒藥水,她朝我微微一笑就離開了。
而後來醫生們讓我單獨一個人在房間裡呆着,張雅琴還在窗戶外偷偷的看過我,不過她的神色告訴我,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在房間裡走動,然後試圖去開門,發現門被反鎖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爲什麼不讓我出去。
我有些生氣,所以我嘶吼的一用力,就把門鎖給弄壞了,我走出來的時候,那些醫生還有保安都驚訝的看着我。
“站在那裡別動”
那個保安這樣叫住我,可我不知道爲什麼一定要聽他的,可我覺得如果我不聽他的,他就會用手裡的棍子打我,我有些害怕,所以我就蹲下來。
那些保安將我按住,我神色慌張的看着周圍的人,張雅琴在一邊有些驚慌的看着我,我的目光中閃爍着可憐。
“他不是一個壞人。”
張雅琴對這裡的人這樣嚷嚷着,不過大家並沒有理會她。我被這羣保安用繩子緊緊困住,張雅琴想過來推開保安,保護我,不過被保安粗魯的推開了。
張雅琴不小心摔倒,我憤怒的掙扎了一下就把繩子全部弄斷了,他們驚嚇的逃離我。
我向張雅琴伸手,把她扶起來,周圍的人都嚇得逃走了。
我又重新回到了關我的房間,一個人安靜的坐在那裡,感覺這樣他們就不會對我怎麼樣了。
這時候外面又響起了一種熟悉的聲音,這裡的人管這種聲音叫
“警察來了”。
我知道這些叫警察的人曾經闖進過我曾經的家,不過後來死掉了,他們不是同一撥人,可他們似乎對我有同樣的敵意。
所以這些人來到醫院的時候,都用一種危險的東西指着我,我知道那些東西能夠把我的胳膊再次弄出血,所以我儘量的使自己配合,所以我又被他們銬住了。
不過這回他們沒有把我放任不管,而是要把我帶走,我一直看着張雅琴,直到自己被推着離開了她的視線,最終被關在了一輛警車後面。
他們把我帶到了一個狹小的房間,裡面有一張椅子,隨後他們把我的手和腳都銬住。一盞燈在我的頭頂亮起。
“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身份證號碼多少?”
“磐……石”
等我緩緩說出這樣話的時候,這個問我話的人沉默了好一會時間,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什麼地方,爲什麼他看都沒有看見我,就能和我說話。
突然一個帶着口罩穿着和張雅琴差不多衣服的男人拿着一個會發光的東西走近我,他讓我張開嘴巴,我就照做了,他又讓我按照他的樣子把舌頭吐出來。
“他的舌頭和嗓子都沒有問題。”
“你再聽聽他說話怎麼回事。”
“你是結巴嗎?”
我又再次聽到了結巴這個詞,我不知道什麼意思。
“結……吧”
“他還不會說話,但是他在學習。”
“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會說話……”
“看他這個樣子是這樣的”
“你確定他不是故意裝成這個傻樣調侃我們?”
“你是傻子嗎?”
“傻……”
“……看樣子他腦子確實有些遲鈍。”
“謝謝你”
這個穿白衣服的人走了,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我有些坐不住了,所以我就站了起來,手裡的手銬再次被我弄斷,我拖着腳上的椅子在這個小房間裡走來走去。
“你坐下。”
我聽到這個聲音說坐下的時候,就照做了。
“你的家人在哪裡?父親,母親是誰?”
“父親……”
他讓我想起父親的時候,我就開始大哭,但我哭的不是自己見不到父親,而是父親炸死了我的蜜蜂。所以我大聲嚷嚷着。
“蜜蜂”
這是我第一次把蜜蜂連貫的說出來。
“蜜蜂?你的父親叫蜜蜂?”
“蜜蜂,蜜蜂”
我連續把這個詞說出來,然後撲倒在地上抽泣。
“這他媽的是一個弱智……操,把這個傢伙先關起來,觀察一段時間。”
我被他們重新起了一個名字叫弱智,後來在被關起來的地方又認識了很多人。
他們用一種並非善意的笑容叫我這個新名字,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迴應他們。
晚上我獨自一個人睡在一個大鐵門裡面,白天就有警察把我帶出去,而我的手銬和腳鏈比他們的都要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