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京城石頭的鬼才當初設計餐廳包間的時候採用了日本和式的隔牆,牆上壁紙內加了隔音材料,所以拉開重疊式的隔牆,四間包間便合而爲一,四十餘人走進來卻也絲毫不顯得擁擠。
“李先生,諸位晚上喝點什麼?”徐經理對李雲道的態度異常客氣,熱情之下也不欠缺謹慎,足以見其專業程度之深。
李雲道下意識地轉向沈燕飛,沈燕飛卻笑着看向孫建新:“指導員,要不您來定一下今晚的基調?”
孫建新倒也是個爽快人,想了想便道:“還是不要太高調,男同胞們都整點白酒,用三十九度的今世緣吧,太烈也不好,畢竟明天還要上課。茅臺五糧液之類的大家就別想了,另外給女同學們整點紅酒,如何?”孫建新的眼神卻是看向李雲道,語氣竟也是客氣得很。
於震和司南平對視了一眼,顯然是想不通孫建新堂堂一個指導員,同時身兼公安大學的政治處主任,爲何要對李雲道如此客氣。
李雲道笑着對徐經理道:“就按指導員說的辦。”
相處了這幾日,衆人之間各有親疏,四十人分別落座後便能看出青幹班中錯綜複雜的關係。李雲道、沈燕飛、毛浪自然坐到了一桌,京城的沈大慶和楊充也跟了過來,孫建新坐在李雲道邊上,還有跟東南幫不對路子卻跟毛浪有共同語言的史燕也坐在了這一桌,於震、司南平坐在另一頭的一桌上,除了東南幫的人外,還有數個脾氣相投的也坐在那一桌。
過了一會兒,徐經理帶着服務員拿了酒進來,白酒自然是孫建新口中的三十九度今世緣,低調,低度,倒也不算掉價,但一看紅酒的標籤,於震便噌一下站了起來:“八二年的拉菲?”
李雲道也循聲望了過去,徐經理衝於震笑了笑,目光還是轉向李雲道:“我們王總是李先生的至交好友,所以剛剛王總吩付過了,今天的酒都算在他的賬上,各位盡情暢飲。”
於震皺了皺眉,看了李雲道一眼,有些不可思議,顯然是想不通這個江寧來的傢伙在京城居然也能攀上石頭記的幕後老闆。坐在他身邊的司南平卻哼了哼:“早知道有人買單,就該換瓷瓶的飛天茅臺了!”
孫建新已經發現東南幫跟李雲道之間的矛盾,卻依舊不吱聲,只是頭一個站起來舉杯道:“各位同學,今天託我們生活委員李雲道同志的福,大家能在京城現下最知名的餐廳石頭記相聚一場。大家都是來自祖國的各個省份,也是各省公安系統中的精英份子,能聚在一起便是緣份,青幹班這對在座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一份份量極重的機會,而青幹班的每一個同學,都是大家事業和人生道路上的一筆寶貴財富。來,乾了這杯酒,預祝你們四十人都能順利畢業!”
還沒能吃上兩口菜,於震便帶着東南幫五人一起來到李雲道這一桌,先是敬了指導員孫建新一杯,而後矛頭直指李雲道。
“今天晚上大家能有機會聚在這裡,我們都要感謝一個人,那就是我們的生活委員李雲道。來來來,作爲班裡的組織委員,我代表自己先敬雲道同志一杯,感謝他幫我這個組織委員排憂解難。”於震自己滿杯,李雲道輕輕一笑,仰頭一飲而盡,動作豪邁至極。三十九度的今世緣跟老北京的二鍋頭比起來,對李雲道來說基本跟含酒精的飲料沒有太多區別。
見李雲道喝完,其他人卻可勁兒地爲他叫好,於震心中更是不爽,又滿上一杯:“這一杯我代表班幹部成員感謝雲道同志,先乾爲敬!”於震也仰頭飲盡,東南幫各人拍手叫好。
李雲道微笑:“於震同志客氣了!”說完,再次豪爽地仰頭飲盡杯中酒。
於震又滿上一杯:“好事不過三,這第三杯,我代表全班同學感謝你安排這麼好的地方!”連個幾杯入腹,於震的臉已經有些微紅,反觀李雲道依舊面如常色。
李雲道也不託脫,只是看了於震,笑着喝完第三杯,剛想放下酒杯,司南平又擠了上來:“雲道同學,別急呢,還有我呢,我老大剛剛代表了他自己,班幹部,還有全班同學,我呢,就代表我們廣東公安系統敬敬你這樣江寧公安系統的精英!”
見李雲道連喝了數杯下去,於震等人還不肯罷休,孫建新終於皺着眉頭,剛想說話,卻見沈燕飛搖了搖頭。
“這樣喝下去,要出問題的。”孫建新小聲道。
沈燕飛似笑非笑地看着於震打頭的東南幫:“指導員你放心好了,誰出事兒還不一定呢!”在江寧她跟李雲道喝過幾次,自然知道李雲道那深不見底的海量,加上又是三十九度的今世緣,估計除了肚子漲外,李雲道趴下的機率極小。
果然,李雲道又跟司南平連幹了三杯,而後東南幫的人都湊了過來,這樣李雲道便是連喝了十五杯,卻依舊面不改色,班裡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已經有人心生佩服徑自鼓掌。
東南幫的人也幾杯入腹,除了廣西的劉文濤還面色不改外,其餘的均是面色通紅。
“吃幾口菜吧!”趁他們喝酒的功夫,沈燕飛已經往他的碗裡夾了不少菜。
李雲道吃了幾口,苦笑着道:“沈大小姐,以後您老人家別動不動就給我位仇恨,你說我一沒吃着二沒佔着,倒是被他們真當成是你男朋友了,你說我冤不冤?”
沈燕飛頓時俏臉飛霞:“你……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李雲道苦笑:“這還用人說嗎?我一個小警察,頭一天上課就被人當成階級敵人來看待,再看他們看你那眼神,恨不得衝上來就扛回去當壓寨夫人,我再猜不出就真是智商外加情商雙低了。”
沈燕飛瞥了他一眼:“誰說你沒佔着吃着?在江寧,你哪天不是跟我混在一起,害得追我那些人都打退堂鼓了。”
“啊?爲啥?”
“您李大隊長動不動就是開槍打悍匪,要麼就是生擒大毒梟,那些小白臉兒,有幾個敢跟你正面打擂臺?”沈燕飛嘴上抱怨着,但臉上卻掛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