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皺一池夏水,荷葉娑娑出聲,水裡的月盤也跟着池水緩緩飄動。看李某人一臉愁眉不展的表情,齊褒姒毫無良心地笑得比狐媚子還妖豔:“丈人丈母孃看女婿都是越看越喜歡的,你愁什麼?”李大刁民搖頭:“不打出門就不錯了,喜歡就更不敢想了。”齊褒姒好奇道:“你到底做了什麼慘絕人寰滅絕人xing的事情人家要這麼埋汰你?”李雲道良久才悠悠道:“私奔算嗎?”
齊褒姒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雲道,真想不出這個全身上下行頭加起來不超過兩百塊錢的傢伙居然還有膽量拉着人家的女兒私奔,不過想想也釋然,連雷實德他都敢戲弄,這樣一想,私奔似乎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了。齊褒姒突然想到,這西園會所似乎不是普普通通的平頭小民就可以闖進來休閒娛樂的,剛剛進來時還聽那位楊老闆說今兒晚上有很重要的客人,如果不是雷實德的面子是萬萬進不來這西園會所的。那這膽敢調戲上市公司董事長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也是來吃飯的,不過這地兒不是我訂的,我可沒那麼大面子。”李雲道一語道破齊大美人的心思,倒是讓齊美女俏臉一紅。
“我們還是走吧,我看雷實德來的時候還帶了四個保鏢,估計要不了多會兒就要尋到這邊來了。”齊褒姒看了一眼踩在水裡怒目看向亭中年輕男女的雷實德,“你看他的眼神,真像是要吃人了。”
李雲道撇了撇嘴:“我還沒吃飽,你先走還是等我一塊兒吃完了再出去?”
齊褒姒被經紀人出賣,這會兒心裡一點兒底氣都沒有,想都沒想就直接道:“我跟着你。”
李雲道聳聳肩:“好。”
“菩薩蠻”的寬敞餐廳裡,崔家兄弟和王小北、白小熊、斐寶寶五人又幹掉了一整瓶茅臺,除了王小北久經酒場面se不變外,其餘四人均面se通紅。事情說開了,雙方沒了芥蒂,這不打不相識的情份溝通起來反倒是更順暢。崔劍平正好奇怎麼李雲道出去了一趟就小半個鐘頭不見人影,就看到李雲道推門進來。
崔劍平喝得上頭,一手提着一瓶新開的茅臺起身就想去找李雲道拼酒:“李哥,你這洗手間上得也忒長了……呃……這位是……”崔劍平模模糊糊看到李雲道帶着一個穿着紅se晚禮服的女人進來,崔大少揉了揉眼睛,嗯,沒看錯,是個女人,還挺漂亮,氣質很好,但怎麼看得這麼眼熟?
斐大少和王大少兩個紈絝也好奇地看着那個小心翼翼跟着李雲道進來的女人,倒是白小熊最先反應過來:“齊褒姒?”
屋裡另外四個男人恍然:“怪不得長得如此禍國殃民,原來這禍水就是號稱如今國民女神的‘齊褒姒’!”
“歡迎歡迎,歡迎齊小姐,服務員,在李哥邊上再加個座位。”崔劍平是個知情知趣的妙人兒,似乎終於明白李雲道怎麼去了這麼久纔回來,衝李大刁民擠了擠眼睛,李雲道還在發愁月底要去京城的事情,只衝他苦笑了一下。崔劍平以爲李雲道是欠了情債這會兒債主上門來討債了,立馬做了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熱情地招呼齊禍水在李雲道身邊坐下。
這一幢一個包間的“菩薩蠻”本就寬敞,就算再增加七八個座位也不在話下,崔劍平特意安排齊褒姒貼着李雲道坐,等齊褒姒真坐下身,這回連王小北看自己家這位表弟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自己在京城也就玩玩二三線的明星,自己這位表弟還是真厲害,上來不是蔡家大菩薩還是也阮家大瘋妞,這會兒又冒出個齊女神。
幾個男人彷彿約好了一般,對齊褒姒出現的原因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忽視,但絲毫不會影響他們熱情招待這位跟着李雲道一起進來的紅顏禍水。好一會兒,李雲道才反應過來:“你們認識她?”齊褒姒笑得傾國傾城,又帶着一絲小得意:小樣兒,全國估計就你一個土包子不認識我吧。不過她此刻倒是對李雲道的身份異常好奇,剛剛這幾個男人都自我介紹了一番,那崔家兄弟聽口音應該是江南這邊大戶人家的公子,白小熊和斐寶寶她沒見過,但王小北的大名對於經常在bei jing出席一些高端活動的齊美人還是有所耳聞的,可是這些人裡面居然隱隱以這個叫李雲道的傢伙爲首,這就讓她不得不好奇,這個全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不足兩百塊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聽李雲道不像作僞的問話,一桌子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李大刁民,最後李大刁民不得不自己認輸:“你們別這麼看我,我真不認識她。剛剛出去晃了一圈,就把她撿回來了。她很有名嗎?”
斐大少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道:“雲道哥,你啥時候也教教兄弟,讓我出去溜達一圈,也撿這麼個寶貝回來呢!”
李雲道揮揮手:“去,洛美女在家裡等着你去撿呢!”
坐在齊褒姒身邊的王家大少一臉不信:“雲道,你真沒聽說過齊褒姒齊大美女的大名?”
李雲道弱弱道:“我……我應該認識她嗎?”
這回輪到齊大美女不樂意了,什麼叫“應該認識她嗎”,本姑娘是明星,而且是大明星好不好,你沒看你一桌子兄弟都目瞪口呆嗎?
李雲道很鬱悶,難道這個長得還算不錯的女人真是什麼名人?李雲道在崑崙山讀了二十五年等身書,經史子集讀了不少,但明星這東西就算是安了電視卻收不到幾個頻道的流水村村民也知之甚少,更不用說那間除了書就是佛經的破舊喇嘛寺了。下了山李雲道除了埋頭掙錢餬口外,就是一心一意地經營自己的人脈關係網,中間也發過渾稀裡糊塗跑去bei jing攪了人家的婚禮踩了一線京城大少,但對娛樂明星這種事物,他是沒有半點概念的。
“看來你真不知道。”王小北很開心,他在京城玩電影明星,被老子罰跪過不知道多少次,等這回老爺子知道他一心指望能接下王家衣鉢的孫子也是同道中人,真不知道老爺子臉上的表情會是啥樣的。王小北興奮地搓了搓手:不管怎麼樣,也要慫恿自己家這位大表弟把齊禍水拿下!頂多他幫忙在蔡菩薩和阮瘋妞那兒瞞着就行。“小熊,你給雲道說說咱齊大美女的來歷。”
白小熊站起着,晃頭晃腦道:“齊褒姒,山東青島人,2009年畢業於北影,在校期間就參演過《昨ri秋水》《心路》等膾炙人口的影片,2010年因飾演《漢武》中的飛燕一角一炮走紅,2010年主演《秋ri戀人》而獲當年度最佳新人,2011年憑主演《明戰》中緝毒女jing一角獲當年度最佳女主角,2012年更不得了,在戛納電影節上,齊大美女的光彩甚至蓋過了之前的那些謀女郎……”
白小熊是齊褒姒的鐵桿粉絲,自然對偶像的經歷瞭如指掌,齊大美女倒是見過大場面,被人這麼誇了也不臉紅,只是笑盈盈地看着李大刁民,她很想從這傢伙臉上看到一點內疚和愧疚的表情。
可是她很失望,等那個叫白小熊的年輕小帥哥介紹完她的一連串獲獎頭銜後,李雲道居然還是一臉茫然地道:“哦,這樣啊,那是的確有點名氣了。”
齊褒姒正品着杯中的紅酒,聞言差點兒被那一小口紅酒嗆到:什麼叫“的確有點兒名氣”,本姑娘是明星好不好?
齊褒姒正想說話時,包間的門被轟一聲被人踹開,衆人齊齊轉向包間大門,齊大禍水面se微變,李雲道眉頭緊鎖,崔家兄弟火冒三丈,剩下的抱着雙臂等看戲。
全身溼漉漉的雷實德再着一行人馬堵在包間門口,四個膀肥腰粗的保鏢跟在身後,後面還有幾個看上去同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看樣子應該是雷實德今天請來的陪客。
崔劍平看清來人,按捺下火氣,還是客客氣氣地走上去:“我道是誰是呢,是雷叔啊,小侄真不知道今晚你也在這兒,不然一定要去敬杯酒才行。”
雷實德的模樣實在是狼狽,這種狀態下雷老闆誰的帳也不買:“讓齊褒姒給我出來。”
崔劍平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李雲道身邊面se發白的齊褒姒,暗歎一聲果然是禍水紅顏啊。不過好不容易纔爬上李雲道這趟列車,崔劍平哪能這麼容易都跳下來,當下搖頭道:“雷叔,齊小姐是我哥請來的貴賓,你要是想跟她喝一杯我沒意見,但是雷叔的要求,實在是小侄不能作主的。”
雷實德惱羞成怒:“你個赤佬,你老子跟我說話尚且客客氣氣,你什麼東西,跑來跟我討價還價?”
崔劍平毫不退縮:“雷叔,你也說,你跟我爸是朋友,大家都在江南混飯吃的,低頭不見擡頭見,何必弄得如此尷尬?”
雷實德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肥手一揮,後面的四個保鏢直接上來兩個把崔大少架開。
齊褒姒嘆了口氣,站起身:“住手,我跟你走就是。”
雷實德yin笑一聲:“早知如此,剛纔何必……”他在腦中已經想出了起碼五十種辦法來折磨這個讓他出盡洋相的女人。
“坐下!”一直眉頭緊鎖的李雲道突然站了起來。
齊褒姒看了他一眼,正yu開口,卻又被李雲道微笑打斷:“我說讓你坐下。”
齊禍水嫣然一笑,乖乖坐下,坐下身後卻託着下巴,花癡一般地看着那個突然被一身霸氣環繞的男人。
李雲道站起身,一步一步緩緩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