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西子湖畔,斷橋殘雪。傍晚的雷雨過後,夜幕降臨,湖面不知何時飄起了似紡似紗的薄霧。連續數十天的四十度高溫將這座曾經的南宋古都折磨得夠嗆,呼出的空氣彷彿都成了熱浪一般。倒是傍晚的一場雷雨,帶來了許久未見的清涼。湖邊的音樂噴泉未起,但暑期本就是旅遊高峰,還未到晚上的遊客高chao,湖畔便已遊人如梭,熙熙攘攘。
一個趿着十字拖,穿着淡藍se沙灘褲的男子在衆遊客中鶴立雞羣,吸引了無數癡男怨女的目光。面若桃花,膚比凝脂,赫然是一個看上去我比女子還要妖豔動人的年輕男人。男人走了一路,也吸引了一路的眼球,最後乾脆獨自一人躍坐在湖畔用於連接防護鐵鏈的石墩上,面朝被夜幕籠罩的西子湖,眼神清澈。
他如同一尊雕像像坐在石墩上動了不動,只是看着湖面,引得不少遊客以爲這風華正茂的漂亮青年是不是要跳湖自殺。湖邊的協jing吹了數次jing哨才驅散了駐足的遊人看客。最後,那位過四十的協jing終於走到那比女人還要好看的男人身邊,愁眉苦臉道:“兄弟,這幾天你每晚都來,都快成湖邊的景點了。”
男人回頭一笑,周圍衆人只覺得眼前的一幕如同煙花絢爛孔雀開屏一般,什麼叫“回眸一笑百媚頓生”今晚西子湖畔的遊客們終於有了切身體會,可是這偏偏還驗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現場已經有遊客在質疑自己的取向。女人們也在多愁善感:如果全世界男人都長成這樣兒,那還要女人幹嘛?
“我聽我們家老三說,唐詩宋詞裡頭,單他能背出來的關於西湖的詩詞都不下百首,趁回國度假的時間,我也來看看我弟弟口中比西施還要漂亮的西湖倒底是什麼模樣。”年輕男子從石墩上跳回湖畔的石板路上,身手敏捷。
杭州土生土長的協jing咧開大嘴笑道:“現在西湖邊都是遊客,哪能定得下心來欣賞風景?”
面若桃花的年輕男子搖頭輕笑:“我弟弟說,心靜則身外無物,心亂則靜室響磬。”
協jing似懂非懂,只豎起大拇指:“你弟弟肯定是個很有文化的人。”
年輕男子笑如同三月盛開的桃花,差點兒沒絢瞎周圍一衆偷偷打量着他的鶯鶯燕燕。“要說文化,這輩子,除了我大師父,我還沒見過比我弟弟更有文化的人。嗯,不對……”年輕男子又沉吟了小片刻才道,“或許連大師父也比不上我家老三……”
協jing一掉頭,又吹了聲哨子,攔下一對在湖畔如織的遊客人流裡騎雙人自行車卿卿我我的情侶,再三交待這是步行道禁止騎車後,才折回來,對那年輕男人道:“看你年紀也不大,你們家生了三個,估計罰了不少錢吧?”
年輕男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說話,目光轉向煙波飄渺的西子湖面。協jing卻打開話匣子一般:“你說這個計劃生育到底是對咱國家有利還是有害呢?當年我可是響應國家的號召,只生一個男小人,隔壁老劉家生了個女兒,又想再生個兒子,於是跑到外面偷偷生了個兒子,回來罰了老多錢,當時把我給笑得肚子疼。可現在,我賣了祖宅,又東拼西湊,好不容易纔給兒子在市郊弄了套九十多平的房子結婚,我們老兩口都在外頭租房子住着。隔壁老劉家倒好,養兩個女小人,當時是苦哈哈,買啥都得兩份,現在好了,人家一個女兒嫁了官二代,一個女兒找了個富二代,成天嚷着女兒要接他們過去過ri子。這ri,過得不要太舒服啊,現看看我自己……哎……”年近五十的協jing嘆了口氣,卻愕然拍了一下腦袋——自己幹嘛跟一個陌生人談這麼**的事情?
年輕男子輕輕一笑:“爲何不讓兒子租房結婚?”
協jing苦笑:“這哪成啊?那人家女娃兒哪能願意?”
年輕男子道:“你問過嗎?”
協jing一愣:“這倒沒有。”
“你不問怎麼知道他們不願意?”
“可我老婆也不會同意的。”
“如果你兒子兒媳都願意,你老婆爲什麼不願意?”
“……”協jing愣了愣,道,“我家那個婆娘,自然是看不得兒子吃一丁點苦的。”
年輕男子笑道:“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協jing困惑不解:“我的問題?”
年輕男子轉過身,認真看了他一眼,才道:“你是男人。”說完,衝協jing笑了笑,便從湖畔度着步子走開,引得湖畔無數女遊客也不約而同地邁出已停下休息許久的腳步。
“李!”一個持生硬中文的女聲從湖邊的遊客羣裡發出。
&n感秋,等發現那黑白迷人的眸子將視線放在一個穿得異常清涼xing感的異國女人身上時,俏麗西子湖岸邊,紅粉佳人的小心肝碎了整整一湖畔。
出聲的是一個站在人羣裡同樣鶴立雞羣的女人。只是金髮碧眼,xing感火熱,一看便知不是華夏族類。露西·凱西恩,美國中情局特工,一個讓敵人頭疼同時也讓美國人自己頭疼的間諜皇后。法國巴黎,聯手解決了國際恐#怖份子哈拉漢後,這位熱情奔放的美國中情局女特工就盯上了這個來自大洋彼岸的中國男人。她使盡渾身解數,都沒能讓這個長得頗具東方美的男人伏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於是露西毫不猶豫地請了長假,跟着那個名爲李徽猷的男人從歐洲奔赴亞洲,她不相信,在她的魅力誘惑下,還有完全不動心的男人。
可是眼前這個在西湖邊傻傻坐了半個小時的男人只是皺眉看了她一眼,沒有其他任何表情地轉過頭,彷彿他與她只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她很惱火。他卻很頭疼。
爲了躲避眼前這個美國妖jing的追逐,他特意請了大長假,跑回國內,這女人居然yin魂不散地跟到國內。
突然,李徽猷眼前一亮。
對面站着一個女人。
中國女人。
素衣染成天香,玉酒添成國se。
袁素衣。
西子湖畔,一男兩女。
三個彷彿從畫中走出來的妖j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