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無知無喜悲㈧

今兒是德雲書院的典藝日,大先生用過早點就到書院來主持儀式了,於先生自然也是到的,他們老哥倆好不容易現身入俗的時候都是在一塊兒的。

各地來訪的學子,盛京城中的名流,還有德雲書院得學生們都會參加。還有京城的姑娘小姐們也早早地讓人去禮坊下了注,就等着結果出來了。

德雲書院的魁首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上的,所謂詩詞歌賦,文武雙全;出這麼一個就夠讓人羨慕許久了。彩頭都是後說,先生們肯定會上眼,陛下也會刮目相看,走出盛京有這麼一個德雲魁首的名號也讓人刮目相看幾分。畢竟這天下之大,能與德雲書院相媲美的教習,細數無兩。

年年也都是德雲書院的人,別的學子,最多也就是拿個單項的紅,整場下來最後奪得魁首的必定是德雲書院的學生,要不也是大先生教導過的孩子;楊九並不好奇,相反她也不願意往人堆裡扎,乖乖地躲在院子裡玩着自個兒的御子。

約莫過午吧,正吃好了飯,楊九踩着小步子向花園裡去,散散步,消消食。

先出園子,經過和輝堂往右轉就是花園了。碰巧遇上兩位師哥打從和輝堂出來,正要往外去。

師父早早就出了門,這會兒也還沒有回來,楊九不着急去請安,開口喊了聲:“師兄!”

那兩身楓葉色的袍子幾乎同時轉過身來,正是孟鶴堂,周九良。

其實不轉,楊九也看得出來是誰。倒不是有多瞭解他們,只是這師兄弟中最讓人膩乎的就是這兩人了。

師兄弟嘛,有時選上同一塊衣料也是常有;但同一塊衣料,裁同樣的款式,連埋線繡絲都一樣,還挑在同一天穿,兩人形影不離…等等,只有這兩個人了。

一看正是他們,楊九也笑開了,顯然得意於自己的聰明伶俐。

孟鶴堂也是大先生排前的弟子,雖然拜師比二爺晚,但年紀比二爺大,更像是兄長一般。是個極爲通透的人,看着愛鬧沒個正形,但好好的去了解,他所說的話做的事都是有一番自個兒的規矩,不隨大流也不讓人覺得奇異,只是看得清楚明白些。先生對他寄予厚望,將德雲書院內七堂交給他管。

德雲書院這些年來成長的飛快,如今院裡分有九堂,學子們按着級別在各自學堂園裡聽課。九堂中各有各的教習,由先生的師弟們管着,孟鶴堂守其一,可見一斑。

加上去年他拿了魁首,成了盛京裡的頭號公子,更是聲名鵲起。書院裡的學子們見着他,都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堂主。”

堂主生的也好看,不似二爺那般眉目如畫,但卻十分親暱。笑起來嘴角彎彎,眸如明珠般清澈得像個孩子。

他對楊九笑着:“小九,你沒去書院看小辮兒啊~”這笑容裡滿是揶揄,彷彿楊九是二爺小尾巴的事,早已人盡皆知。

楊九臉一紅,氣鼓鼓地還嘴道:“我又沒做二爺的衣裳,不好意思站一塊去!”

這一句話給堂主引得捧腹大笑,礙於在園子裡,怕得讓師孃聽見還可以壓了壓。

一邊的周九良可就沒那麼高興了,嘴巴一癟就不忿道:“誒我招你惹你了啊?跟這一站還得讓你撅一下子。回頭我就跟你二爺告狀去,讓他好好管你!”

“哼!”楊九噘嘴哼了他一下,眼睛一眯,又是那一線天的模樣。

“行啦,等我空下來,再和你鬧騰。”堂主一看九良脾氣上來了,免不了又要和楊九好好理論一番,這兩人簡直就像兩個長不大的小孩兒似得。

“你們趕着去哪呢?”楊九問。

“也就是替師父跑個腿,回府來拿本古著。”堂主簡單地解釋一句,楊九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小廝手裡仔細地端着一小個陳舊卻精緻的木盒。

楊九有些好奇,但也不好動手去打開盒子,問:“怎麼還讓你們親自回來拿?”

怎麼也輪不上他們來當跑腿的啊~

九良解釋道:“怕別的人看不懂給拿錯了,這是人去書院向師父求借的,聽說是有用處吧。”

堂主向楊九走近了兩步,揚着眉頭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低聲說:“建城一百多年,就這麼一本!想不想看啊!”

這一下子就讓楊九的興致更高起來,一本正經還十分期待地點頭,但還沒開始動作,轉念一想,這孟哥能有那麼好心?肯定又是鬧她玩的!

從小到大這種戲弄還少嗎!

“得了吧你!”楊九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陰謀”,轉了話頭:“是誰這麼大面子把師父珍藏給借出去了?”

這盒子雖然陳舊但沒有半點灰塵,反而磨的邊角發亮,顯然是大先生珍藏並時常拿出來鑽模。

堂主也不逗她,認真道:“大竇學堂的總教習。”

大竇學堂也是書院,但和德雲書院比起來還是相差甚遠,學堂裡的總教習管着學堂裡所有師生事宜,也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楊九聽過這個人,姓李,叫什麼名字倒是不記得了…先生也是惜才,人家開了口自然不好推辭。

楊九點點頭,微微一行禮,道:“那我就不拉着你們閒話了,快去吧。”

既然是同行書院的總教習來借東西,也不好耽誤人家太久,免得讓師父失禮了。早點讓他們去辦了事,二爺也就不用陪着待客了,正好可以早點回府陪她玩兒~嗯,想想楊九就高興起來。

前後幾句話,也沒耽誤什麼事,各自拜別也就散了。待他們身影淡了,楊九這纔想起來忘了問今天典藝日的結果了!

算了算了,等二爺回來自然就知道了。自個兒在和輝堂院子前停留了這麼久,還說了幾句話,楊九覺得不如進去,拐到廊後去師孃院子裡給師孃請個午安。

進了師孃的玫瑰園,師孃剛吃好,正漱口呢。楊九突然覺得都是貪嘴禍禍了自個兒…吃的比師孃還早呢,難怪自個兒這麼胖。

夫人見楊九來了倒是很高興,拉着她坐下就開始說起話來,問她怎麼不早些來,還能一塊吃飯,省得她一個人沒意思。

楊九也是跟着答應了兩聲,眼神掃到矮几上的一本砂紅冊子,問:“師孃在忙麼?”

順着她的視線,夫人就把冊子給拿了過來,道:“哪兒呢,就是一些夫人家送來帖子,說來說去就是衝着你師哥們的親事來的!我都記着點,以後保不齊用的上。”

說着說着打開冊子給楊九遞過去看,嘴角帶着趣味的笑意,就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的樣子。

咱大少爺要是知道自個兒的娘早早給他打算婚事來了,一定嚇得半個月躲書院不回府了!

“嘿嘿,師孃眼光好,慢慢看。”楊九眼神掃過這冊子上的名字,看到了李小珍的名字,這個人啊可是最有勝算的。

夫人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辮兒也長大了,這個年紀要是成了家,長輩們也就放心了。”

眼神鎖在楊九身上,不願放過一點蛛絲馬跡;夫人是個聰明人,不會看不出楊九和小辮之間的特別,但她不確定這份“特別”是否能讓這兩個孩子相守一生。

楊九翻動冊子的手一頓,只覺得有些空,仍一字一句道:“您也是辛苦了。”

二爺是這盛京城裡最明媚的少年,這一般的姑娘哪裡配得上他,而自己就是最一般的姑娘;沒有高貴的出生,沒有動人的容貌,沒有如他一般驚人的天賦與能力。那樣的事情,楊九從不敢動心思。

不敢和師孃多說,楊九趕忙換個話頭說道:“大林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敢回來見您嘞嘿嘿!”

“他倒是敢!”夫人語氣微怒,但神色裡滿是對孩子的無奈,果然大了就管不住了。

“也不過就躲去阿陶那,回頭我讓阿陶別收留他!看他躲哪去!”夫人一向是端莊大方的很,說起孩子們來,自個兒也不免生出幾分孩子氣來。

都是自己膝下養大的,哪裡有不疼的道理。

一說到陶陽,楊九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起前兩天那大少爺還因爲陶陽不理他的事,怪到自個兒身上去了!果然啊,一物降一物。

“大林最聽陶師哥的話了!”楊九笑道:“讓陶師哥說他兩句,就像要他命似的!”

“你不知道了吧。”夫人像是開了話頭,也來了興致:“小時候啊,大林橫着呢!哪有這幅樣子,當時就他兩年紀相當,阿陶那會兒老愛纏着他一塊玩。”說起孩子們年幼,哪裡有人會比母親更上心呢。

“真的啊!”楊九有些不敢相信,道:“現在怎麼都反過來了~”

“誰知道呢!”夫人笑得和藹可親,眉目裡滿是寵愛:“男大也有個十八變吧~”說着說着,眼神一空,像是回憶着從前的事,說道:“這一說啊,阿陶也長大了,過兩年也該看着點兒咯…”

楊九低頭看着那一本冊子,嘴角上揚,不羨慕誰。只覺得,有些人打從一出生就贏了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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