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不及心頭好(三十六)

少爺是越來越勤快了,總在書院裡呆着;他帶的那一堂新學子們可是累壞了,跟着他是一天也不帶偷懶的。平常難得不見他吧,一準就是去給書院外頭設的教壇幫忙去了,越來越有先生的真傳範兒了。

周九良今兒得去給京城裡的麒麟劇社幫忙說說弦兒,沒功夫玩鬧;咱們堂主正閒下來,想着也有大半月沒去喝燒酒了!一晃眼都入冬了,雖然還沒下雪,但天兒是越來越冷了,正好着二爺午間也空閒,倆人約着拉上少爺出門喝燒酒去。

三人還是在這家廣德樓包間兒,有這家酒樓的時候他們都還沒出生呢!吃了這多年了,也算是上了癮,有感情了。

小二見他們都像見自個兒家人似得,熟門熟路引到樓上,挑間最好的,剪窗正對着一樓堂間說書賣藝的,既不被酒客吵鬧也不會過於沉靜無趣。

酒菜上齊,哥仨這就開始開懷暢飲起來。

堂主倒着酒,笑道:“好久沒來了吧!拉着你還不樂意了還!”

這話自然不會是說二爺。

少爺自然地接下話茬,笑意淺淡:“這不是忙着嘛。”

“誰還不忙啊!”堂主白了一眼,道:“吃個飯的時候都沒有啊!”

二爺一撩袍子,翹起了二郎腿,道:“你多灌他兩杯不就得了,醉了算你的。”

“嘿~”倆人一對眼神,堂主一臉壞笑,十分同意道:“就是這意思啊!回頭給扛家裡去!就說你出的主意。”

二爺一樂,擡手一打。

少爺明明是這一桌年紀最小的,反倒是鬧不起來,謙謙君子笑,道:“可別,晚上書院還有些文章沒歸置呢。”

“得了吧你!”堂主一不高興,重重放下酒杯,戳穿他:“文章能跑啦,沒事找事的吧你!必須喝!”

二爺垂眸,半開玩笑的語氣:“家裡白天也總不見人,在外連酒也不喝了?”

少爺還沒開口,堂主就打趣着:“弟妹家教這麼嚴啊?”

少爺一笑,也不多做解釋,道“我喝就是。”

“這就對嘛!”堂主笑彎了眼,擡手給少爺續上。

二爺淺嘗即止,像是隨意道:“你回去也該上上心,書院的事不着急。”

少爺沒聽出話的含義,靜等下文。

堂主吃着菜,也搭了腔,道:“就是嘛,什麼能比媳婦兒重要。”

他自個兒看得開,也總覺得別人也能看的開,偏偏忘了咱少爺是個死心眼兒。

二爺道:“聽九饢說,你媳婦兒這兩天病了。”語氣淡淡的,就像是閒話家常一樣。

少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好像是天兒轉涼,受寒了。”前兩天聽她咳了兩聲,一直避着他,着了風寒雖然不嚴重但是仍舊擔心別把病氣過給他。

二爺聞言一擡頭,看着少爺,眼神裡有些恍惚;去年隆冬大雪,也是有一個人受寒生了病,他拿了出城令牌快馬加鞭趕路了半個多月…

九饢和她熟悉了就更是瞭解,每回看她變着法兒討咱們少爺歡心就覺着心底不舒服,總和二爺說着;少爺挺好的,對小珍也好,倆人相敬如賓,但這種不鹹不淡的生活不是愛情啊。

妻子給你做飯,要聽的不是謝謝。

妻子給你裁衣,要聽的不是辛苦。

妻子受寒,要聽的也不是多休息。

二爺笑了笑,擡手端起杯盞和他們幹了一杯,不再和少爺說家裡的事兒。

世間啊,千好萬好不如心頭好。

酒過三巡,三人正是閒話家常的時候,窗邊兒進了風,正掃過他們燒酒暖身的胸膛,整個人都懶懶的。

“悔不該,轅門來發笑”

“悔不該與賊把香燒”

一樓堂間傳來唱音兒,名《擋諒》

三人正在窗邊吹涼散熱,三兩句說着話,聽着這唱腔,都安靜下來聽了幾句。

這曲子並不陌生,他們也是打小聽起來的,要說唱都能哼兩句,左不過就是個中不中聽的區別罷了。

二爺的樂理一直是很好的,手扶在窗沿上聽着音兒,食指指頭跟着敲着節奏。像是聽得十分仔細,其實也就是想靜靜心,喝了酒就是容易頭昏。

少爺在二爺的左邊,揹着手,眼神眺望但也是將這唱音兒聽進了耳裡。

聽了沒幾句,二爺歪着腦袋挑脣一笑,道:“這唱得可不如咱們陶崽兒。”

少爺似乎也開口出了個聲,二爺像是沒聽見似得;堂主倒是十分贊同,笑道:“陶陽那是天賦異稟,這盛京城能找出幾個來?”

二爺一頓,笑着搖了搖頭,道:“是啊,沒幾個人能比。”

二爺一側頭,看少爺倚靠着窗,閉眼揉了揉眼周,喝了酒一見風就有了醉意,八成是腦袋疼了吧;二爺皺了皺眉,心底有一股酸澀上頭,那是一種不安,一種覺着自個兒好似做錯事的念頭。

二爺打量少爺,他已經長大了,也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了,行事穩重得體也不曾再哭訴消沉過,再不復當時少年;低下頭垂着眸想了想,或許他們都誤會少爺了吧。

或許,他一直都不是因爲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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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唱的可沒咱們陶崽兒好。”

“自然。”

是啊,沒什麼人能比得過陶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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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夜幕降落是才上馬車回了府,頭昏昏得早些喝了醒酒藥,早早兒地歇下才好。

二爺本就沒喝多少,神智清醒步履也算穩健,就是帶着酒氣回屋,小娘子又要一通責罵了。

有人責罵還不好嗎?想着都令人高興,走起路來都輕快許多。

少爺的步子有些顛了,堂主說不醉不歸,倆人還真就槓上了,眼下還得要小廝扶着點才能走的正。

回了屋,小珍自然是會照顧他的,先給他拖了外衣,又接着給煮了醒酒湯;少爺從頭到尾都側倚靠牀沿上,看着她忙活,也不說話,神色恍惚像是透過她看到了自個兒。——都一樣付出了許多,只可惜屬意之人無動於衷。

難怪人們總說“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小珍端着醒酒湯,道:“大林哥,喝口湯,明兒起來頭就不疼了。”

少爺接過,卻不喝,嗓子啞啞的低聲道:“多謝。”

放在了一邊,就這樣愣愣地看着;時而皺眉,眼底似乎有水霧。

眼前人就在眼前。

他微傾身體,向她靠近;小珍沒有躲開,只是有些羞澀,微微低下了頭。

他眼中一酸,便低頭吻住了她。

垂眸閉眼時,兩行淚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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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哥哥你怎麼老受涼啊?”

“我一直病着,你是不是就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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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卻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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