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
坐落在燕州和中州之間,是一扇巨大的門戶。
整座城池都建立在山巔,好像懸浮在半空中一般。
這也是天空之城的由來。
因爲處在最高峰,整座城池冷風呼嘯,環境十分惡劣。
然而此處作爲兩座大州之間的門戶,卻擁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它不僅僅是兩座大州之間相互連通消息的主要紐帶,同時也可作爲渡天舟凌空橫渡時候的棲息地。
更加可以守護一方安危,防止十萬大山之中暴走的妖獸對各州子民產生威脅。
所以包括天空之城在內的每一座城池,都強者如雲,甚至不比各州的講武堂差上多少。
此刻,在那城牆之上,一道冰藍色的身影迎風而立。
她的對面,站着一名丰神玉朗的華服少年。
“子魚,你來到天空之城這麼久,我的心意,還不明白嗎?”
華服少年終於說出了埋藏在心底,卻又始終不敢說出來的一句話。
從第一眼看到子魚的時候,便驚爲天人,情難自已,深深的陷入那道水藍色的深淵之中。
然而少女卻從未正眼看過他一次。
哪怕爲了她,他幾乎想盡了一切辦法,去將整個天空之城最有趣的東西都拿過來。
只爲博得紅顏一笑。
但每一次得到的都只是少女淡淡的轉身離去。
她太冰冷了。
那是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即便遠遠的看着,也會感覺到那股直透骨髓的寒意。
幾乎每一日,她都會站在城頭,遙遙望向燕州的方向,翹首以盼。
或許只有那個時候,她周身的氣息,纔會有那麼一剎那溫柔的綻放。
華服少年有着一個非同尋常的身份。
他是天空之城的少主,城主華清風的兒子,華正陽。
更是整個天空之城最傑出的天才。
從成年的那一刻起,便有無數主動提親嫁女的世家踏破門檻。
但卻從未被他正眼看過一次。
這一次是他第一次對一個少女如此動情,心中更是暗暗決定,她便是將要陪伴自己一生的那個人。
無論她如何冰冷,他都相信,一定能夠用自己的真心,將他一點點的融化。
然而此刻,他的接近,卻讓少女險些刺穿了胸口。
能夠真切的感覺到那一劍的可怕!
加上子魚那冰冷的對白,讓心高氣傲的他,心中莫名的生出幾分沉悶。
連同壓抑在心頭已久的那句話,也終於全部說了出來。
子魚看了他一眼,感受到華正陽目光中充斥的情感,似乎潮水般碾壓過來。
她輕輕搖了搖頭,轉身朝向寒風籠罩下的夜色走去。
“如果不想死,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
“子魚——”
華正陽臉色微微一變,這種拒絕,最爲直接,可也最爲心疼。
它沒有任何理由,卻讓人連一絲一毫的希望都看不到。
“我不會放棄的!”他握緊了拳頭,看着子魚離去的背影,咬緊了牙關:“這輩子,你都只能是我的女人,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
渡雲舟穿梭在雲層之中,速度極快,兩側不斷劃過刺耳的風聲,當然還有那遮住視線的雲海繚繞。
他目光看向遠方,好像洞穿了虛空。
當初孤注一擲,選擇摘魄來擊殺那玄宗弟子。
並且將玄宗護道者引到那座小山之上,依靠着那裡的可怕遺蹟將其擊殺。
那時,他曾經想到過死亡,甚至已經放棄了所有的生機。
然而卻機緣巧合活了下來。
從他清醒過來的那一刻,便曾經想過,一定要儘快的提升實力,然後殺回齊州。
即便自己臨行前已經脫離了餘家。
但以仙門的行事風格來看,絕對不會放過餘家。
而對齊州講武堂,他實在沒有多大的信心。
雖然餘飛重新擁有了自己的劍魄,多少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但還是沒有把握,那個幾乎已經失去在齊州主宰地位的講武堂,會不會因爲餘飛,而重新化爲齊州各大世家的守護神。
所以他一定要趕回去。
本來那一日外院大比之後,在被教書長老和堂主拒絕之後,他便徹底壓下了回家的念頭。
要登上七州武院那個充滿着無數玄奇和挑戰的真武榜,奪取到使用渡天舟的資格。
這對他來說,是一個長期都無法實現的夢想。
所以只能硬着頭皮一步步的走下去,即便心中充滿了對餘家的擔憂,但卻沒有絲毫的沒法。
直到前幾日,教書長老和堂主特意爲自己取回這渡雲舟。
儘管它不如渡天舟安全,但卻給了他回家的機會。
無論何時,這份情他都會記在心裡。
看着兩側不斷劃過的冷風,餘寒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已經快要一年了啊!
這一年的成長,如同在夢中一樣,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的修爲竟然會成長到以前想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呼——”
就在他心思起伏不定之際,一股危險的預兆忽然間籠罩了過來。
“不好!”
餘寒臉色微微一變,單手輕輕一按船首。
那巨大的渡雲舟直接調轉了方向,朝向下方飛速穿梭!
幾乎是在同時,原本渡雲舟所在的位置,出現了一張巨大的光網,當頭罩落。
如果不是躲閃的迅速,只怕立刻就會被這隻大網凌空籠罩在其中。
餘寒眉頭緊皺,身形從渡雲舟上閃爍了出來,輕飄飄的降落在一根大樹的樹冠之上。
渡雲舟則是光芒爆閃,重新化爲一隻小巧的飛舟,降落在他掌心。
餘寒小心的將渡雲舟收起,這可是他現在最重要的寶貝,無論如何都不能有所損壞。
“藏頭露尾的,就只會偷襲嗎?”
他目光閃爍的同時,冷聲開口,聲音朝向四面八方盪漾了開去。
“哈哈!”
隨着一陣帶着陰冷的笑聲傳來,一道身影從腳下茂密的枝葉之中飛出,降落在他將近百米之外的另一株大樹樹幹上。
森寒的目光朝向他遠遠投遞了過來。
“血燃?”
看清對方的面孔之後,餘寒眉頭一株,臉色也忍不住凝重了起來:“竟然是你?”
血燃嘿然一笑,帶着幾分嗜血的殺機:“怎麼,你很意外嗎?”
餘寒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感覺到很失望,原本以爲先來這裡的,會是玄宗和倚天教的人,只是沒想到,只是像你這樣的貨色!”
血燃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因爲餘寒的輕視而憤怒,眼神卻帶着幾分玩味。
“以爲殺了莫道那個廢物,就有足夠的實力與我抗衡了嗎?”
他淡笑兩聲,周身氣息瞬間暴漲而出,嘴角也瀰漫出陰冷的殺機。
“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你以爲我會偷偷潛伏了那麼久都沒有動手?”
“化骨初期?”
餘寒心中閃過一絲驚訝,只不過一閃即逝。
然而聽到莫道後面的話,他卻忍不住冷冷的看着血燃:“原來你竟然偷偷潛入了講武堂,膽子真是不小,怪不得講武堂那麼多師兄弟都找不到你的下落。”
“哼!”
血燃嘴角浮現出幾分淡淡的譏諷,然後冷笑道:“講武堂?很遺憾這一次沒有看到它滅亡,不過也讓我看到了它孱弱的一面。”
他雙手緩緩擡起,一抹血芒在雙手之間不斷的凝聚。
那一面蘊含着嗜血氣息的戰旗,再次出現在頭頂,迎風獵獵,抖動着一道道可怕的光芒。
“我那幾個兄弟,都是隕落在你的手裡,這筆債已經欠了這麼久,也該到還回來的時候了!”
話音落,他足尖輕輕一踏,身體借力飛出。
單手一指,那面戰旗迎風席捲,帶動着周圍的空間劇烈扭曲起來。
一股翻騰的浪濤從那戰旗之中瘋狂的肆虐出來,化爲奔騰不息的血海,滾滾朝向餘寒當頭籠罩了下去。
餘寒眉頭微微一皺。
“這血燃,實力竟然精進到了這一步,如此操控戰旗的力量,甚至不在當初的一衝之下!”
“這個對手不簡單!”
“而且他準備了這麼久方纔現身,要在此處伏殺自己,必定準備諸多手段!”
“看來今日免不了一場血戰了!”
想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雙手同時拍出。
“大五行法印!”
巨大的法印凌空出現,帶動着五行屬性的本源氣息,在餘寒的操控之下,流轉着一股異常玄奧的可怕能量。
繼而飛速旋轉起來,直接迎上了那狂卷而來的血海。
恐怖的力量從兩道攻擊的交點蔓延而出,朝向四面八方沸騰。
“果然不愧是扭轉了整個戰局的傳奇人物,實力真是不錯!”血燃冷笑連連。
餘寒卻是目光閃爍,小心的操控着大五行法印,爆發出不可匹敵的力量。
同時嘿然笑道:“你也不錯,竟然突破到了化骨初期境界,只是可惜,沒能啓靈成功,否則的話,或許拿下你還需要費一些力氣!”
“但是現在,你還不行!”
話音落,大五行法印旋轉的速度再次激增了幾分。
狂暴的勁氣摩擦着空氣,散發出一陣刺耳的嗡鳴之聲。
將那道血海一寸寸的鎮壓了下去!
血燃嘴角咧開一絲笑容,眼中也沒有半分的慌張。
“不行嗎?我倒是覺得,這一次你恐怕,不會再向以前那麼走運了!”
與此同時,那面戰旗轟然逆卷,氣息再度暴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