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青心情緊張到極點,想要伸手抓他,已經來不及,暗道一聲糟糕。他顧不得許多,立刻起身,跟在陳實身後狂奔而去。
他一邊奮力奔跑,一邊催動腿上的甲馬符,同時調動神神胎。
六陰玉輪訣已然啓動,六道玉輪圍繞他旋轉飛舞,無聲無息,危險無比。
但是他心中卻猛地一沉。
他終於知道爲何趙子玉與那些侍女顯得這麼放鬆了
前方,距離他們約有一里的地方,就是一座臨時的營寨,有着許多錦衣衛看守想來趙子玉等人便是前往這個營寨,而營寨中的錦衣衛應該也是趙家的人。
“這麼多數量的錦衣衛,說明趙家來人絕非那個公子一人!一定還有其他趙家高層!
他腦筋轉的飛快,立刻想到這幾日的魔變,
“這些趙家人多半與魔變有關!趙家這些年一直在新鄉經營,排擠其他世家的實力,其目的便是乾陽山中的真王墓。趙家的人出現在這裡,邪菩薩多半也與他們有關,甚至可能就是他們釋放出來的!
他心中更加惶恐。
陳實奔襲那位趙家公子,若是被趙家的高手看到.
“不對,他可能連侍女那一關都過不去!我得救他!他奮不顧身,向前撲去,然而即便他激發了甲馬符,也距離陳實越來越遠營寨規模頗大,佔地四五畝,有着大大小小的蒙古包。
玄英府主趙彥龍此刻正站在桌子上,之所以站在桌子上,是因爲他進入窯廠,被窯廠影響,變成了瓷娃娃。
與他一起站在桌子上的,還有趙二姑娘趙閔柔,以及倖存下來的六弟趙彥初。
桌子旁邊是他的麼弟趙彥亮,因爲沒有進入窯廠而躲過一劫,還是正常人的身體不曾瓷化。
趙彥龍雖然惹出了邪菩薩和這場魔變,但趙家帶來的精銳還留存近半,並未全部折損在窯廠。多虧了他爹和兩位叔父的斷後,才能保住大半勢力,又在變中死了一些,如今還剩下一百餘人。
這裡面除了十三位趙氏子弟之外,剩下的便是侍女和錦衣衛。
經此變故,趙彥龍儘管悲慟,但還是強自打起精神,道:“六弟,閔柔,你們不必擔心,我趙氏家主乃新鄉的巡撫,趙家還有其他三府勢力,再加上新鄉省強者如雲,定能剷除魔域,救我們出去。你們且寬心,靜候佳音。
趙閔柔和趙彥初也是瓷娃娃,都能聽懂他的話,只是趙彥亮便聽不懂了,
趙彥初笑道:“大兄,趙子玉這幾日令我刮目相看,以前他拈花惹草,四處調戲女子,如今家族蒙難,他反倒正經起來。這幾日麼弟麼留在營地坐鎮,若是沒有子玉出去尋找食物,只怕我們撐不到現在。
趙子玉是玄英府的大公子,從前紈絝,趙彥龍一點也不喜歡自己這個長子,更爲偏愛二女兒和三兒子。
不過二女兒已經變成瓷娃娃,這輩子是休想變回來了,三兒子死在鄉下。
令趙彥龍欣喜的是,自己這個長子趙子玉居然開了竅,開始負擔起家族的責任令他很是開心。
雖然開心歸開心,但總要謙遜一二,笑道:“這孩子,雖有些本事,但從前太懶了。還好浪子回頭,不算太晚。
就在這時,只聽外面傳來錦衣衛的聲音:“府主,大公子回來了!"
趙彥龍頗爲驚喜,笑道:“犬子竟然回來這麼早,看來收穫不小。
他看向營地外面,趙子玉和十一位侍女映入他的眼簾,女孩們各自揹着一塊靈獸的肉,看着有二三十斤,正在向這邊走來。
營地中其他趙家子弟,以及錦衣衛,臉上都露出笑容。
趙子玉等人此次出門,帶回來的靈肉不少,他們又可以堅持一段時間。
“有子玉在,我們一定可以堅持到省城的救援!”趙彥龍笑道。
他笑聲未落,忽然只見半山坡上,一人如如龍,奔騰而下,直奔趙子玉一行人而去!
趙彥龍臉色頓變,驚聲高呼:“子玉小心!"
陳實奔襲而來!
幾步之間,速度便提升到巔峰,比脫繮的野馬還要癲狂生猛,幾乎在趙子玉和那十一個侍女聽到破風聲的同時,他便來到這些人的身後!
他氣血激盪,一拳轟出,打在一個侍女的後腦上,巨大的力量讓那侍女幾乎平飛起來,腦漿震盪,七竅流血,身體砸在前面的幾個侍女身上。
一女,死。
陳實反手持短劍,打飛那侍女的同時,短劍飛速在旁邊的侍女脖子後一抹,隨即反手從其咽喉上抹過,
那侍女剛剛回頭,正好湊上劍鋒。
二女,死。
陳實腳步不停,身形衝向前方,迎上那負責戒備的侍女,左手短劍左刺右刺,再左刺,再右刺。
那侍女已經轉身,轉身的同時,被他左刺入心胸,右刺破咽喉,左刺入肝脾,右刺開肚皮!
三女,死。
前方嘭嘭嘭,是他一拳轟出的侍女,砸倒了其他三個侍女,
陳實衝至趙子玉身邊!
趙子玉金鐘符已開,護身籙亮起,同時腦後神浮現,神胎已出,張口便要吐出金丹。
只要金丹一出,哪怕陳實近身,也會被金丹壓碎,變成一灘爛泥!
陳實一拳轟出,金鐘發出噹的一聲巨響,震耳欲,金鐘符形成的光幕在巨力下破碎,無數光片光斑飛舞,四下散落。
陳實左手短劍,抹向趙子玉咽喉,
趙子玉下意識擡手阻擋,五指和半個手掌飛起,帶起一汪鮮血飛在空中,陳實握拳的右手伸出二指,刺入他的眼睛。
趙子玉眼前一片黑暗,護身籙的威力爆發,同時金丹飛出。
這時陳實短劍劃過他的咽喉,右手橫肘,撞在他的太陽穴上
趙子玉意識昏沉,頭顱偏轉,向後倒下,金丹飛出,然而卻偏了方向,擊在一側的山崖上。崖壁坍塌,轟然作響,金丹能量爆發,坍塌後的崖壁被燒穿一個熔岩大洞,岩漿咕嘟咕嘟作響。
與此同時,陳實雙膝跪在趙子玉的小腹上,左手手起劍落,轉瞬間便在他心窩連刺三記。
隨即手中短劍脫手擲出,咻的一聲帶着血花刺入前方已經轉身催動法術的戒備侍女的咽喉。
這一脫手劍的力量好大,將那女子咽喉洞穿,劍尖從後頸刺出,帶着那女子向後跌去。
四女,死。
陳實雙腿發力,幾乎是箭一般向前彈出,提膝,撞在另一個侍女的下陰。
那侍女面容瞬間猙獰,剛剛祭出的神龕頓時崩散,法術也無法穩住,弓着腰栽倒下來。
五女,死。
陳實跨步,身形鬼魅般繞開她,頂肘,肘尖撞在她後方的侍女的心窩,只聽肋骨破碎的聲音傳來,斷開的肋骨刺破那女子的肺葉和心臟,血液順着氣管往上涌。
六女,死。
陳實身形向前翻滾,待站起時已經從那飛出的侍女咽喉拔出短劍。
其他五個侍女已然在此時,祭起神龕,備好神胎,法術已成,各自叱嬌喝,兩人催動飛龍斬妖訣,三人催動子午斬邪劍,無形劍氣和龍形法術齊飛,向陳實攻去。
陳實腳踏北斗七星步,七種步法變化,身若游龍,在不寬的山道上忽前忽後,忽左忽右遊走。
他如同遍體是眼,能看穿那無形劍氣的來勢和走向,能感應那龍形法術的變化和趨勢。
那五個侍女有的手掐劍訣,有的印訣怪異,各自也有不同的步法,但在一瞬間便有一女子被他來到身後,短劍從後心刺入,準確無比的避開一根根肋骨,便庖丁解牛一般嫺熟。
陳實站在那女子身後,提着她的身體,以其爲盾,宛如貼身舞蹈,避開其他四女的法術,這才抽劍,將女子丟下的同時,又在她咽喉抹了一劍。
七女,死。
七女的屍體落下的同時,他從屍體的下方竄出,短劍閃電般抹過八女的腳,斬斷她的腳筋。
八女擡步向他追擊,落腳的一瞬間,整條腿使不出任何力氣,便向前跌倒,陳實右腿向後踢出,腳後跟踢在她的咽喉上,喉骨破碎八女,死。
一道無形的斬邪劍飛至,陳實側身,斬邪劍貼身飛過,錚的一聲將他身後的侍女從中間劈開,餘勢未消,還飛出十多丈。
陳實轉身滑步,刺入另一個侍女的胸口,拔出短劍隨手擲出,正中對面的侍女心窩,短劍蘊藏的力量將其撞飛,跌落一丈開外。
九女,十女,十一女。
死。
陳實轉身,看向趙家營寨。
這條山道上,他的四周,倒塌的山崖,熔化的石壁,七零八落的屍體,只有他還站着。
營寨前那一個個趙家豢養的錦衣衛此刻已經反應過來,各自激發甲馬符,飛一般向這邊衝來,口中呼喝,叫罵。
他們的神愈浮現,神胎入住神龕,法術在醞釀。
陳實目光越過他們,落在其中一個蒙古大帳中。那裡,三個瓷娃娃正自向這邊看來。
其中一個瓷娃娃呆滯,一個瓷娃娃憤怒,像是趙二姑娘,還有一個看似有些年紀的瓷娃娃悲痛欲絕,跪在桌子上,淚流滿面,像是在大聲疾呼,
陳實轉過身去,李天青剛剛奔跑過來,甲馬符讓他的速度大增,但是等到他跑過來時,一切已成定局。
李天青呆呆地看着這一幕,不敢置信,眼睛瞪得滾圓。
他知道陳實動起手時很厲害,這些日子他與陳實生活在一起,早就發現了陳實的這個特點,那就是隻要心動殺機,總有辦法能夠獵殺獵物,
但是他也知道,陳實出手太莽撞,根本不去想對方有多強,自己若是失手會怎麼樣。
陳實只會尋找到最佳的出手時機,然後撲過去,噼裡啪啦的打倒異獸。
但那是異獸,不是修士!
更不是金丹境的修士!
而現在,是十一個一流的神胎境修士,再加上一個金丹境的高手!
就這樣簡單麼?
就這樣衝過去,噼裡啪啦都打死麼?
誰給他的勇氣衝過去的?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煉氣期分爲四個境界,煉氣,築基,神,神胎。化神期同樣也有四個境界,金丹,元嬰,化身,神降。
陳實相當於煉氣期神胎境,把化神期金丹境的高手活活打死!
這種戰績,實在離譜。
雖說屬於偷襲,趁其不備,但也實在離譜。畢竟是衝到人羣中,四周都是神胎境的一流好手,陳實殺進殺出,把金丹境的趙子玉捅死。
太離譜了。李天青搖了搖頭。
他與陳實交過手,兩人不分軒輕,但現在李天青才知道,陳實若是動了殺心,戰力會有多麼恐怖!
這場面,令他突然想起太祖皇帝的詩句。
殺盡江南百萬兵
腰間寶劍血猶腥
山僧不識英雄主
只顧嘵嘵問姓名!
若是換作自己,能否除掉這十一位神胎境一流好手,再加上一位金丹境的高手?
或許可以。
只要自己觀察好這些人的習慣,衣着,推算出他們的功法,精通的法術,謀劃妥當,是可以將他們分批除掉。
不過,需要花費五六天時間。
若是平時,自然沒有什麼問題,但現在是魔變期間。五六天的時間內,發生的變數太多。
像陳實這樣在短短片刻,以雷霆手段將十二人統統擊殺,他便辦不到。
“天青,還看什麼?
陳實詫異道,“跑啊
李天青這才清醒,向趙家營地看去,但見一百多個錦衣衛和十多個趙家子弟追殺而來,其中還有一人遠遠便祭起金丹,金丹更加圓滿,顯然修爲實力遠超趙子玉
他打個冷戰,急忙跟上陳實
兩人衝上山坡,黑鍋還在原地等候,待到他們衝至,這才跑起來
李天青還是失魂落魄,但狗子就淡定多了,斜着眼警他一眼,很是鄙夷。
小天青就是沒見識,
這種場面,黑鍋老爺早就見識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