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教?”
虛幻人影仿若天地間神明,低聲的重複了一遍,彷彿在努力的回憶着什麼。
在這個過程中,那血色古矛,依舊如同利劍,攻勢絲毫不減。凌厲、慘烈的殺伐之氣,幾乎在一瞬間,便席捲了整片天地。
“抱歉,從未聽聞!”
簡單的一句話,卻令追來的大能幾乎一口老血噴死。
陰陽教在整片天地,不能說屈指可數,但也算是知名勢力。
而如今卻被人一口道出從未聽聞,儘管聽此人口氣,並不像說謊。但教派被人無視,令這位大能依舊感覺到胸腔內,無法壓制的沖天的怒火。
心境的變化,直接令這位大能周身氣焰翻滾了起來。屬於大能的可怕威壓,與那血色人影遙遙對立,彷彿欲與他一教高低。
“嗯?”
古矛周身由漫天血氣,幻化而成的虛幻人影,發出略顯疑惑的聲音,模糊的頭顱,轉向身後。
“難怪…嘿嘿…”
一聲陰冷的笑聲後,虛幻血影便不再停留,轉身面向那被禁錮在虛空的鬼魅。立於血色古矛一側,拖着長長的血芒,前衝的速度,更加的駭人,幾乎一眨眼,便來到了後者身前。
“莫非閣下執意要跟我陰陽教作對不成?”
此時,追來的大能明顯達到了憤怒的邊緣。
想我赤禸,自從十年前踏入大能境界後,何時有人敢如此無視自己?眼前這連本體都沒有的虛影,竟敢如此囂張?
大能,在整片世界都有着超然的地位。擡手間碎裂山河,破碎蒼穹,正因爲如此,才少有人敢於正面與他作對。
正是因爲如此,這赤禸才感覺有些失顏面,面色也在這一刻陰沉了下來。
“陰陽教很強大嗎?不知,較化神庭相比如何?”
淡淡的聲音依舊充滿了不屑,似乎對那所謂的陰陽教,根本不放在心上,這輕描淡寫的姿態,令遠處極速趕來的赤禸雙拳忍不住緊握。
“化神庭?是上古時期被譽爲小神界的化神庭?傳言,那可是令上界諸神都頭疼的勢力,傳言化身庭內,哪怕只是一名火夫,都乃半步大能境界。”
“此人是誰?是一縷神念?還是一絲殘魂?爲何會一口道出化身庭?有關上古的一切,早已被人刻意銷燬,除去一些特殊的勢力,與特殊的人之外,他人根本難明其內之事!”
“這血色虛影,身泛一股異常恢宏磅礴的氣勢,恐怕不會太過簡單。”
遠方一羣渾身泛着腐朽味道,觀戰的老古董低聲交涉着,神色滿是驚恐,每一句話,都令身側年輕一輩的武者爲之震撼。
“你…”
赤禸面色漲紅,剛欲反駁什麼。卻看到那杆血色古矛,承載着那猶如鮮血凝聚而成的虛影,劃破長空,出現在鬼魅身前十數丈處。
鬼魅那雙渾濁的瞳孔,不斷的放大,他想要逃,可是伴隨着那杆古矛的襲來,那種彷彿巨嶽般的壓力,更加的明顯,似乎稍有異動,軀體便會應聲碎裂,這就是專屬強者的可怕威壓。
距離此處不遠的蕭雲,全身散發着七彩神芒,雄偉的身形,宛如降臨凡塵的嫡仙,無形中流露出的駭然波動,令世人皆震。
此時他那向來古井無波的雙眸,也泛起了濃濃的震撼之色。
只有他自己那虛幻的血色人影爲何物,正因爲如此,他心境波動才如此之大。
“塵封人世間!”
就在此時,後方追來的赤禸終究按捺不住,伴隨着一聲怒吼,周身泛起一層黑紅交雜的光芒。
虛空靜止,天地大道停滯,之前不斷漂浮的塵土,在這一刻竟然定在了空中。
遠處依舊極速前進的血矛古矛,猛然停頓,整片天地,似乎真的被定格了。
就連遠處觀戰,修爲略低的武者,那震驚的神色,都僵在了臉上。
鬼魅見狀,頓時大喜,滿眸激動的望着極速衝來的赤禸。
“哼,小道爾!給我破!”
一聲似尖銳,似粗狂的聲音猛的在天地間炸響。
那原本靜止的空間,突然傳來一道宛如玻璃碎裂般的清脆聲響,而後傳來接二連三的聲音。
那杆血色古矛承載着人形虛影,猛的破出空間,矛尖直指鬼魅。
“噗…”
後方的赤禸面色涌現出詭異的潮紅,而後一口刺目妖豔的鮮血噴出,令人膽寒的血箭,化作流光衝向茫茫天際。
“什麼?大能境界的強者施展的領域,竟然被那杆古矛所破?並且還令始作俑者的赤禸身受創傷,這是怎麼回事?”
“這古矛先前抗衡那鬼魅召喚的血色巨門時,纔不過堪堪抵擋,前後不過數個呼吸時間,爲何會出現如此巨大的差距?”
“是那道人形虛影,不錯,就是他,自他顯露身影后,那杆血色古矛氣勢,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莫非這虛影與古矛有何聯繫不成?或者說這並非武者的神念所化。”
“你是說兵魂?”
“據我推測,干戈神矛的兵魂並未死去,而是陷入了深層的睡眠,如今受那蕭雲元神力量衝擊,從而醒來。”
這一猜測,頓時令遠處圍觀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一件兵魂完整的聖兵,即便放眼整個世間,也不過鳳毛麟角,至少在南域,迄今爲止,僅僅發現了兩件。
一是眼前的古神矛。
第二嘛,便是三日前在冷辰風手中顯露,那自成一界的神魔圖,外界猜測落入蕭族手中。
況且,在蕭族長子手中,還握着一把上古神魔器,雖然是殘破的,但卻依舊令世人眼紅。
衆人皆有預感,可能這次圍攻蕭族,不會如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噗嗤…”
伴隨着一聲輕響,天地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衆人頓時擡頭向天望去,只見虛空那被禁錮的鬼魅胸口處,不知何時多出一杆血紅色的古矛。矛尖穿過他那有些乾癟的胸膛,帶出了大片的血花。
鬼魅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胸口處。
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彷彿至死都想不明白,這古矛,爲何會破開赤禸的領域。
就在此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鬼魅的軀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了下去,可怕的景象,令人後背泛起陣陣冷意,直至其僅剩一副骨架,這才轟然炸裂開來。
血紅色的古矛,吞噬了他一身的精氣,神矛似乎異常興奮,不斷的發出陣陣的嗡鳴之聲。
“死了,半步大能毫無反抗之力,死狀悽慘如狗,難道這就是我們武者的宿命?即便踏足半步,也難逃身死,進入大能,亦會受創?”
“哼,世間何處沒有爭鬥?若自己不想死,那就如同空中古矛一般,去掌控別人的生死。”
“掌握別人的生死?”
遠處觀戰者,一時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場中的氣氛,壓抑的有些嚇人。
“好好好!兵魂?哼!”
赤禸憤怒的遙指遠處模糊人影,陰狠的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陰陽教就讓你從世間真正的消失。”
空蕩的天地間,充斥這赤禸那憤怒的咆哮。本欲給蕭族以及世人一個下馬威,卻未曾想,留給世人的僅僅是個笑柄。
一名進入半步大能十數載的強者,被一名後輩,一杆古矛逼的如同喪家之犬,最後甚至牽連大能出手,但結果卻依舊出乎意料。
古矛強勢無比,威壓震碩古今,無視赤禸的存在,在陰陽教萬人眼皮下。依舊令那鬼魅化身灰粉,消散在天地間。
如此風姿,如此魄力,令衆人爲之折服!
古矛化作流光,衝向不遠處那虛空站立的蕭雲。那血色的模糊人影,彷彿一座氣勢恢宏的山嶽,挺拔偉岸的身姿,一動不動的立於前者身側。
再一次的被無視,令遠處的赤禸如欲癲狂。
他那原本滿頭井井有條的白髮,此時也有些雜亂,紅潤泛着光澤的臉頰之上,陣陣歇斯底里的神色閃現,下方衆人知曉,恐怕這老者真正達到了爆發的邊緣。
不只是赤禸,就連後方的衆多陰陽教強者,也感覺到莫大的屈辱。
大張旗鼓的殺來,卻被一人一矛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己方一名半步大能斬殺,這對於陰陽教來說,無疑是打臉,而且還是啪啪響的那種。
“陰陽教所屬,將蕭族給我踏爲平地。”
果然,未等赤禸開口,後方虛空漂浮的衆多小黑點處,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吼聲動徹山河,響遍九天十地。
“咔嚓!”
下方那排列有序的萬名武者,幾乎同時將手中的兵器直衝蒼天。
一股凌厲、不可阻擋的殺氣,彷彿欲貫穿整片蒼穹。齊刷刷的兵器晃動聲,給人的震撼無疑是非常強大的。
“誓滅蕭族!”
如滾滾雷鳴般的怒吼,響徹整片天際,只是那萬名武者所造成的氣勢,便讓在場衆人氣血翻涌,心跳加速。
“哈哈…好膽!”
就在陰陽教衆人剛欲有所動作時,一聲毫不弱於這萬名武者所造成聲勢的狂笑傳來。
聲音彷彿萬古鐘鳴,悠悠迴盪,狠狠敲擊在衆人的靈海內,遠方觀戰修爲稍差者,直接靈海爆裂而亡。
未見蹤跡,便已有人橫屍當場。來人定然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就連遠處虛空漂浮的陰陽教衆多強者,此時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