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輕吹動,柔和的陽光灑落而下。
藍色的天空,白色的雲,彷彿經過洗滌,一望無邊,一掃之前的壓抑感。
“難怪祖上嚴禁隨意觸碰鎖天大陣,這金色光罩威勢太過駭人,在那股可怕的氣機之下,大能都將毫無還手之力。”一位留有山羊鬍的老者,眸底閃現道道異彩,張口感嘆道。
“不錯,那金色光罩,竟能將空中蘊含龐大天地大道的烏雲帶走,單是這一點,傳出去就足以震驚世人了。”一名滿頭白髮亂糟糟的老者,贊同的點頭說道。
“可惜,這種東西只能用一次。”
蕭風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其中蘊含了莫名的意味,有壓力,有自責,同時,也有如釋重擔。
聞言,衆多強者一陣沉默,也是面露惋惜之色。
一時間,此處的氣氛有些異樣,僅能聽聞衆人粗重的喘息。
演練場對面那座小山之上,看似破爛不堪,實則卻有神芒流轉的院落內。
突然,傳出一道細微的**聲,驚動院內一根樹枝上的鳥兒,警惕的鳥兒撲愣撲楞向遠方飛去。
屋內血色牀榻之色,一條肉體幾乎碎裂的人影,緩緩的蠕動,一雙眼眸,閃現着激動的神色。
伴隨着身體的移動,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在屋內瀰漫而出。
此人正是進階失敗的蕭天,體內天地之氣莫名流失。
令他軀體遭受重創,如欲碎裂。
但是此時,他卻感覺體內傳出陣陣異樣的感覺。
那已開啓的十一道主穴,竟傳來陣陣灼熱感,正是這種感覺令他發出的聲音。
時間不長,其清楚的感覺到,一縷天地之氣,悄聲無息的進入右腳之上的涌泉穴。
似乎起到了某種連鎖反應,天地之氣接連涌進體內。且這種趨勢愈演愈烈,如打破了某種桎梏。
越來越多的天地之氣,開始以蕭天的肉身爲中心,快速的匯聚。
強忍着軀體支離破碎的感覺,起身盤膝而坐。內視身體,他驚喜的發現,所有的主穴漩渦再次開始旋轉。並且旋轉的頻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着。
不過盞茶的時間,主穴漩渦已經恢復以往的旋轉速度。但卻沒有慢下來的趨勢,依舊瘋狂的旋轉,速度之快,令他自己都是一陣膽戰心驚。
伴隨着漩渦的瘋狂旋轉,外界龐大的天地之氣發生了異變。
呈漩渦狀如一條狂舞的巨龍,瘋狂的扭動着,扶搖直上的天地之氣漩渦,發出連續爆炸似的響聲,在整片連綿不絕的山脈間迴盪。
天地之氣在這一刻彷彿瘋了一般,義無反顧的衝進蕭天的體內。如同石沉大海,但依舊飛蛾撲火。
此處的異變,馬上引起了不遠處演練場,衆多大佬的注意。
剛經過一場與天大戰的衆人,神經頓時繃緊,如此駭人的天地之氣波動,即便大能都爲之咂舌,難不成又是一場浩劫的降臨?
蕭風面色一變,來不及多說什麼,身化驚天長虹,如利劍劃破長空。攜陣陣音嘯聲,向不遠處的小山掠去。
衆人見狀頓時大爲不解,先前那名質問蕭悠然的中年男子眉頭一皺,莫名的威嚴氣息頓時瀰漫全場。
“一族之長,如此毛躁,這成何體統?哪還有點荒古勢力的作派?”
“回族兄,那裡是族長之子居住之地,相必族長也是愛子心切,纔出現些許的魯莽,還望族兄不要介意。”蕭悠然見狀面色微變,連忙上前一步,向那中年男子稟報道。
族兄?蕭悠然稱呼此人爲族兄。
若是此時蕭族子弟在場定會異常震驚,能被蕭悠然稱呼爲族兄的,整個蕭族只有一人。
那就是蕭人王同父異母的大哥——躍逸塵,由於某些原因,此人確是隨其母之姓。
此人性情剛正不阿,在蕭族沒有任何職位,並非不能勝任。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太麻煩!
他對族內瑣事一概不問,但蕭族卻沒有一人膽敢輕視此人,據傳言,在百年前,橫掃北疆冰雪神城之時。他一人獨對兩名大能而不落下風,絕代風姿,撼動世人。
“風兒的兒子?”
躍逸塵眉頭微皺,似乎在思索着什麼,偉岸的身姿如一座宏偉的巨山,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我記得他叫蕭天是吧?唉…算算已有十數年未見,走吧,去看看那個小傢伙!”
就這樣,一行十二人,皆爲大能境強者,化身流光,一路浩浩蕩蕩的向對面那小山飛去。
外界的龐大天地之氣如出海蛟龍,向屋內牀榻之上不斷匯聚,毫不猶豫的鑽進蕭天的體內。
此時體內十一大主穴重新恢復之前的充盈,但膨脹的趨勢卻沒有絲毫減弱。
期間,天地之氣不斷分裂出一條又一條最純粹的氣體,一遍遍沖刷着那破爛不堪的經脈。
經過先前那如刮骨般的劇痛之後,全身經脈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的恢復着。
靈海內也恢復了以往的平靜,金色小人獨坐那金色書籍之上。面色淡然,無悲無喜,宛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切都似乎按照某種特定的規律進行着,他自己一時反倒成了看客。
“風兒,爲何不進去?”率衆人趕來的躍逸塵,向小院門口身形雄偉的中年男子詢問道。
“大伯,您怎麼來了?”對躍逸塵的到來,蕭風很是意外。
聞言,躍逸塵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蕭風額頭冷汗頓時冒了出來,他可是非常清楚自己這位大伯的古怪性格,當下不敢怠慢。
“我感覺天兒似乎在突破,又似乎遇到了某種麻煩,所以侄兒不敢隨意出面打斷,唯有靜等。”
“嗯!”躍逸塵鼻音很重的哼了一聲,雙手負於身後,向那破敗的小院內望去。
察覺着虛空中的波動,眸中閃過些許詫異,暗道:“如果只是突破,怎麼會引動如此龐大的波動?這麼多天地之氣入體,那小傢伙不擔心被撐的爆體而亡嗎?”
“此處還是當年我閉關之所,刻有聚攏天地之氣的大陣,是修煉的絕佳之處!真是有些懷念。”蕭武嶽不無感嘆的低聲自語道。
“由於之前天兒身體受了些創傷,所以未經過族叔應允,便將他安置於此處,還望族叔見諒。”蕭風略感歉意,低聲說道。
“無妨,棄之可惜,加以利用纔是最好的選擇。”蕭武嶽呵呵一笑,盡顯王者之風。
“這屋內的小傢伙,似乎有非常人之象,若是仔細感應,可覺屋內,韻有濃郁的龍鳳之氣,此子不簡單啊!”
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蕭風,蕭武嶽哈哈大笑了起來:“我族後繼有人!”
蕭風聞言略顯尷尬,他也知道蕭天天資確實不弱,可遠未達到向蕭武嶽所說那般。他也不好意思回絕族叔的美言,只好作以此狀。
若是此時蕭天在場定會驚訝萬分,這兩個並非比喻,而是在形容。
鳳,自然是指不死鳳凰,是對那凰血赤金盔最好的評價。
龍,無疑是指神龍,而他身上與龍有所關聯的事物,唯有那令世人垂涎的龍魂奪日刀。
這乃蕭天最大的秘密,未曾想卻被人一眼看破,從此處可見,這蕭武嶽確實有過人之處。
要知道,在面對陰陽老祖殘念之時,他都未在斷刀顯現之前有所感應,對那凰血赤金盔更是點滴不嘵。
而這蕭武嶽僅僅是感受那虛無縹緲的氣勢,便可斷言,單單這份眼力,從某些方面講,早已甩開陰陽老祖十萬八千里。
就在此時,屋內傳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聲音之大,震動整片山脈。充斥在整片虛空,聲音的主人似乎在忍受着什麼巨大的痛苦一般。
“天兒…”蕭風頓時面色大變,就要不顧一切的衝進院落時,一側的蕭武嶽連忙伸手將其攔下。
“讓他自己來,鳳需涅槃,龍欲重生!外人不得插手。”
蕭武嶽雙眸閃爍着異彩,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大門,嘴角竟勾起一絲難得的笑容。
蕭風不明所以,對於自己族叔的能力,他也只是聽說。正要反抗,卻看到前者微微搖了搖頭。
他微微一嘆,靜靜的注視着前方的大門,心底再怎麼百爪撓心,表面也要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樣。
不錯,此時屋內的蕭天,確實經歷着難以忍受的痛苦。周身十一大主穴漩渦,體積一再膨脹,再次傳來陣陣不可阻擋的炸裂感。
就在他內心經過激烈的天人交戰,欲調動殺氣再次裹向幾大主穴時,異變發生了。
只見那適才稍稍恢復些的經脈,經受殺氣肆虐,頓時又重新崩斷,劇烈的疼痛,撕心裂肺,難以忍受。
可是體內依舊不斷膨脹的漩渦,卻不管那麼多,肆無忌憚的吸收着源源不斷的天地之氣。
期間甚至還不斷向他傳遞興奮、貪婪的神念,這令他一陣欲哭無淚,再這麼下去,唯有爆體這一種可能。
就在他大感頭痛之時,胸口處傳來一陣彷彿裂陽灼燒般的劇痛。
一道璀璨奪目的血芒緩緩亮起,衣襟內的凰血赤金盔紋身,散發出陣陣充滿生機的氣息。
生之氣十足,雖然不像上次時那麼澎湃,但對於現在異常飢渴的蕭天來說,這就如同甘甜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