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如海的龐大殺氣,化整爲零,分佈在經脈的各個角落。
沒有絲毫氣機的流露,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蠻古兇獸。
靈海內也是一片風平浪靜,乳白色的元神小人,穩穩的坐落於那金色的《弒蒼魔功》之上。閉目凝神,似亙古不變。
突然,蕭天心神一動,注意力集中在左胸處。
此時那裡正傳來陣陣微弱的熱流,異常詭異。
“嗷吼…”
一道宛如狼嚎般淒厲的聲音猛的響起,將他自那修煉狀態中驚醒。
因爲並非參悟天地大道,所以並不擔心遭到反噬,滿臉疑惑的,望向那暴怒的刀魂。
“嗷吼…他孃的,這神鳥花風的妖元內竟是以火爲主,比之那九幽血蛟更爲狂暴。突如其來的狂猛火力,差點將刀大爺燒成重傷,他奶奶的。”
看得出來,此時的刀魂非常的憤怒,嘴裡不斷的罵罵咧咧。
“即便它們的妖元你可全數利用,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也不過杯水車薪!”蕭天毫不留情的打擊着斷刀。
刀魂聞言明顯一愣,詭異的是這次他竟並未反駁,那慘綠的雙眸一時竟有些失神:“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恢復到巔峰狀態,還有那斷裂的半截刀身,此時又在何方?”
想起自身狀況,向來大大咧咧的刀魂,竟有些傷感了起來,情緒低沉的喃喃自語。
一側的蕭天見狀微微搖了搖頭,提着手中斷刀向兩頭妖獸遺骸走去。
雖說無法將如此龐大的屍體帶走,但是也不能憑白捨棄啊!
本着浪費可恥的原則,蕭天廢了大把力氣將神鳥花風遺體剖開,將心臟、體內剩餘的金色血液,與那九幽血蛟的利齒取下,扔進儲物袋。
望着龐大血蛟的軀體,蕭天充滿了肉疼。那赤色蛟皮太過堅韌,使出渾身解數也僅僅割下丈長,無奈的嘆口氣,嘀咕道:“暴殄天物啊!”
略做收拾後,擡頭望向空中那刺目的陽光,大概辨別了一下方位,手提斷刀大步向北方走去。
山中無甲子,轉眼數十天已過。
此時已是正午,但遠方那連綿不絕,如一尊吞天巨獸般的山脈間,黑壓壓一片,依舊雲霧繚繞,莽莽蒼蒼,蠻荒的氣息迎面襲來。
此處雖被稱爲荒天山脈,但當身臨其境時,纔會驚訝的發現,這古史中記載的山脈並非渾然一體,而是由數不勝數的山峰組合而成。
刺目的陽光穿透茂密層疊的巨繁葉,撒落幽靜的林間小道之上,時不時傳出不知名珍禽的陣陣鳴叫,零星灑落的幾片綠葉,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生機勃勃。
一條身着月白色衣衫的人影,緩步行於鬱鬱蔥蔥的林間。
身影飄逸,行雲流水,給人一種渾然天成。毫不做作的美感,異常詭異。
連續數十日不間斷的趕路,並沒有在蕭天身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一身長袍潔白如雪,那雙眼眸依舊如深潭古井般,令人望上一眼便難以自拔。
在刻意爲之下,這段時間,他整整翻越了大大小小山峰八十三座。
共遇妖獸四十餘頭,其中不乏四階,甚至堪比人族大能的強大妖獸。
這一路可以說乃踏着衆多屍骨走來,遇到三階以下的妖獸,他定會發動最爲猛烈的攻擊。
最爲兇險的一次,由於誤殺一頭三階妖狼,而引發狼羣圍攻,最後拼着重創才得以逃生。
經過長時間的荒野行走,他早已掌握了最基本的要領。
每當遇到四階以上可怕的存在時,他定會以最快的速度遠遠避開。
或許是因爲自身太過弱小的原因,強大的妖獸也都並未將他當做攻擊目標。
“嗷吼…他奶奶的,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啥時候才能走出去啊?太乏味了,都特麼淡出鳥來了。”
剛一開始,斷刀還因此處蠻荒氣息濃郁,又有妖元可以吞噬,而感到興奮。
可是時間一長,體內不安分子開始活躍了起來,整日叫苦連天。
“倘若按照古史記載,經過我們數十日全力趕路,此時可能已經來到山脈的外圍。”蕭天說着,遙指遠方一頭全身金色條紋的魔虎,此時那魔虎,正眸光警惕的望着前者。
“而且破刀,你有沒有注意,最近我們遇到的大都是一些妖獸,而且是比較低級的。”
“也就是說,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滿是牲口的破地方了?哇哈哈…太讓刀大爺激動了。”斷刀聞言,頓時興奮的嘶吼了起來!
“在這這種荒無人煙的區域待的時間久了,確實令人感到乏味。”
蕭天邊說着,一股浩瀚如海的可怕殺機,自體內猛的蜂涌而出。
整片天地在這一刻,彷彿都被渲染成了乳白色,強烈的撕裂氣息充斥在天地間。
遠方那頭膘肥體壯,個頭如牛的金色條紋魔虎,感受着那毫不掩飾的殺機。
一雙虎目中充滿了深深的驚懼,四肢顫抖的向後方緩慢退去。
“嗷吼…”
一聲微弱的哀嚎,魔虎掉頭向後方深處奔去,速度之快,令蕭天都爲之咂舌。
可能是由於最近戰鬥過於頻繁,現在他再看到這些低級妖獸,竟升不起絲毫的戰鬥慾望。唯有釋放體內殺機,將其驅逐。
落日映紅了整片蒼穹,彷彿爆裂的裂陽般。
絢麗而又迷人,林立的古樹微晃。
一股荒古的氣息帶着濃重的涼意,驅趕着白色的霧氣。
大片粗壯的古樹佇立,繁盛的枝葉似乎企圖阻擋斜陽的照射。
蒼勁的老藤纏繞其上,綠意正濃的幽幽小草,散發着清新的氣息。伴隨着偶爾傳來的陣陣獸吼,令此處一片原始之象。
望着周圍那似曾相識的場景,蕭天停下腳步,古井無波的心猛的掀起陣陣的波瀾。
不錯,此處正是他丹田未碎時,進入這荒天山脈的歷練之地。
當時由於修爲太低,不敢過於深入,只能在外圍獵殺低級妖獸。
這不過短短數月,自己竟來到這令人聞風喪膽的荒天山脈內部,並活着走了出來。
此時想想,內心不禁升起一種幌若隔世的錯覺。
“嗷吼…小子,是不是要出去了?”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斷刀在一側咋呼道。
“不錯,據我所知,大概還需小半日行程。”甩了甩頭,將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到腦後,語氣中竟有些顫抖的說道。
蕭天之所以心境產生波動,能夠離開這荒無人煙之地,結束這單調乏味的日子,只是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則是因爲,南域蕭族,正是坐落在距離荒天山脈不遠處的南蕭城。
思親心切,只要一想到此處,心中竟有些歸心似箭的感覺,這或許就是人間親情的可貴之處吧!
此間事也已了卻,他正要到中州走上一趟,就借這個機會向父母親人告個別吧!
“嗷吼…終於擺脫了,哇哈哈!”斷刀破羅嗓子適時的響了起來,將他從淡淡的感傷中拉回現實。
就在這個時候,遠方隱隱約約傳來各種珍禽異獸的嘶吼聲。
若是仔細聽,竟還夾雜着人類的哭喊聲、叫罵聲。令此處頓時陷入一片嘈雜,難得的寧靜瞬間被打破。
“前方好像有人在拼殺,小子,我們要不要過去湊湊熱鬧?嘿嘿…刀大爺可是手癢的很啊!”
本來聽到人類的聲音,略有些激動的蕭天,眉頭微皺的搖了搖頭。
他從來都不是多事之人,當下便欲遠遠繞開那聲源,可是一聲響徹密林的怒吼聲,卻讓他放棄了心中的打算。
“葉皓塵…我要你死!”
“誰的聲音?爲何如此熟悉?”蕭天神色明顯一愣,擡起的右腿,又緩慢的放了回去。在北方大概數裡處,滿地的黃色焦土,微風吹來,塵土飛揚。
在這滿是參天古樹的茂密森林,此處一時顯得有些光禿。
此時,就是在這光禿的空曠之地,人影綽綽,目測足有十餘位年青男女負手而立。
個個氣宇軒昂,英姿不凡,偶爾散發出的恐怖波動,令人不禁氣血一陣翻涌。
從衣着服侍上來看,這些人似乎又分爲兩派。
其中三男兩女,身着白衣鑲有金色條紋華麗錦衣。
左側胸口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陰陽圖,此時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奇異的光澤。
而剩下衆人則皆爲一身白衣勝雪,沒有任何圖案,沒有任何其他色彩。
但就是這樣的打扮,卻絲毫不顯單調。
“就這點修爲也想殺我?癡人說夢。”一名身着白衣,模樣俊美,膚色白皙的男子負手而立,眸光不屑的盯着前方。
目光所及之處,一名身材火爆,衣衫暴露,全身上下散發一股狂野氣息的妖嬈女子。
那因憤怒而有些漲紅的臉蛋,憑空一抹誘人的色彩。
“噗…”
在女子的身側,一名男子張嘴血水噴出。
此時他形象異常狼狽,長髮披肩,看不清長相。
只能看到衣衫破裂,那雄偉的身體上,深可見骨的血痕縱橫交錯,血水不斷流淌而出。
妖嬈女子見狀,連忙上前一步,伸出纖纖玉手,將身體有些顫巍的男子,牢牢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