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滅殺我兄弟之時,就應該想到會有一日,被我踏在腳下。”
‘地’一雙冷眸,毫不掩飾殺機。
他身前那座三丈三的巨大石棺,早已恢復平靜。唯有那偶爾溢露出的可怕氣機,令在場的衆人頭皮有些發麻。
“哼,你以爲我王凌浩,已淪落到任你宰割的地步了?”搖搖晃晃的自地面爬起,擦了一口嘴角的血跡,他目光無懼。
“噗嗤…”
伴隨着一道微弱的聲響,一顆被血液染紅的大好頭顱沖天而起。圍攻歐陽明、蕭天二人的最後一道身影,無力的向後方倒去。
蕭天手握斷刀向天,眉宇間一片看破紅塵的冷漠。
血色及腰長髮隨風狂舞,身後三丈高的巨大魔影護體,眸中那一片詭異的乳白色,更是令他如同遠古走出的魔。
場中忽然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道道或驚駭,或畏懼,或敬佩的複雜目光,集中到一處。
正在大戰的月落、紫風二人也不禁停下手中的攻勢,將目光投向那道被血液染紅的身影。
蕭天腳下血流成河,殘肢斷臂撒落,刺鼻的血腥氣味,伴隨着滿地碎肉頭顱。
令在場衆人心中升起絲絲冷意,陣陣可怕的陰風襲來,那已被粘稠的血液浸透的衣衫,發出怪異的聲響,在衆人聽來,宛若死亡的鐘聲。
身爲一方霸主、梟雄的十多位武者,在此處卻得到了如此可怕的屠殺。
不錯,就是屠殺,衆人感覺得到,最後死去的那名武者,分明已引動了靈海內那白色光點,虛空也已出現了扭曲,慢慢的裂開了一道縫隙。
可是就在他即將邁入其中的時候,被一柄突如其來的斷刀掃殺,這是多麼可怕的速度?多麼可怕的氣勢?
“呵呵…諸位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呢?不如聽奴家一句勸,先決定本次龍鳳榜榜首,至於諸位個人恩怨先且拋開,奴家在這種陰森之地,很是害怕呢!”
良久後,一直處於靜觀的百里月媚掩嘴嬌笑,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寂靜。
一雙春波盪漾的雙眸中,展現出些許的迷離。如同一顆熟透的水蜜.桃一般,動人心絃。
她纖細的腰肢輕擺,胸前兩座聖潔高聳的雙峰,伴隨着蓮步而陣陣的跳動着。
整方空間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口水聲,這是一個妖一般的女子,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令人獸.血沸騰的魅惑。
百里月媚清楚,此時出面無疑存在巨大的危機,隨時都有可能被衆多武者圍攻。
可是她也有自己的打算,之所以先前沒有露面,是因爲她看不透場內的勢力分佈,也不明白誰會笑到最後。倘若貿然插進,很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此刻風口浪尖走出,而且擺明了中立,兩不相幫的態度,其實她也是充滿了無奈。
目前場中交戰的形勢已經明朗,蕭天、歐陽明、諸葛子洛以及那已表明態度的紫風,四人算是一派。
‘地’、月落二人爲一派。
至於王凌浩,觀神色,怕早已失去戰鬥能力,暫且將他排除。
經過先前碰撞來看,雖然月落那方只剩兩人,可是他們均爲三階巔峰的可怕強者。若當真拼殺起來,蕭天一行人,也不一定能得到什麼好處。
而此時,一直處於觀戰的百里月媚,也終於坐不住了。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按道理說,兩敗俱傷或者一方慘勝的結局,都是她非常樂意見到的。
若是之前,百里月媚會非常欣喜的等下去。
可是當絮薇出現時,這種欣喜便化爲了焦急,即便是場內兩敗俱傷,可一側那虎視眈眈的九天太清宮傳人呢?
百里月媚清楚自己的修爲如何,倘若真與後者對上,毫不客氣的說,她一點獲勝的信心都沒有。
可若是現在選擇靠攏場中一方,又存在着被事後反咬的危險。
所以,毫無對策的百里月媚,才選擇了這步險棋。
說白了,就是勸架的。
如果場中兩派放棄針鋒相對,轉而討伐周圍觀戰之人,包括一側冷眼旁觀的絮薇,那百里月媚還是存有很大渾水摸魚的可能。
她就是要把水攪渾,越渾越好,她也相信在場衆人也會答應,畢竟來此最終的目的,都是爲了那龍鳳榜榜首之位。
“不錯,私人之事還是等離開這裡,私下解決吧!”
悅耳的聲音響起,出乎意料的是,一身紫色長袍的絮薇蓮步輕擡,第一個站出同意了她的說法。
寐含漠然臉如凝脂,紫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紫色拖地煙籠裙,身系軟煙羅。
紫色輕紗遮住一張絕色容顏,忽而嫣然一笑,令世間百花失色,如跌落人間的仙女一般,一雙皓月般的雙眸,偶爾閃過一道深入骨髓的默然。
百里月媚柳眉微蹙,她纔不相信身爲太清宮傳人,會看不透自己的想法。她這麼做必有深意,眸中那彷彿永存的春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思索。
“呵呵…既然兩位仙子開口,月落怎麼也要有一點風度纔是,我贊同二位仙子之言。”
月落臉頰之上佈滿了笑意,雙手揹負於後,一副風輕雲淡之色。
只是他眼中偶爾閃過的精芒,令衆人不禁心跳慢了半拍。
“我無所謂。”
如書生般儒雅的紫風微微一笑,眸中似乎永遠藏着一股令人如沐春風的溫和,讓人看不透內心究竟做着怎樣的打算。
兩位三階巔峰的退出,帶來的反應無疑是巨大的。
‘地’掃了一眼遠處一臉萎靡之色的王凌浩,一雙冷眸,閃過一道詭異的神色。
“好,出去再解決。”
‘地’冷漠的聲音響起,不是他不想就此滅殺王凌浩,而是他不想被推到風口浪尖。
既然其他兩位三階巔峰都已做出明確的表示,那倘若自己非要逆道而行,很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忍一時風平浪靜,晾那王凌浩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在場十三名武者均面露興奮之色,而諸葛子洛與歐陽明卻同時保持了沉默,眼觀鼻垂頭而立,似乎並未聽聞衆人之言。
蕭天眉頭微皺,眸光掃過八荒。
作爲場中最受人矚目的存在,他的一舉一動,皆牽動着衆人的心神。
只見他手中向天的斷刀輕斜,遙指通天神柱,一道平淡,卻震撼人心的聲音,響徹了整片天地。
“榜首之位,歸我了。”
霸氣,毫不掩飾的霸氣。
場中幾大強者皆皺眉,望着氣息攝人的可怕身影,遠方選擇觀戰的十多名武者也都目吐兇光,臉色不善。
詭異的是,一時間,沒有一人發出聲音,蕭天那連斬十多名強大武者的身影,在衆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血染的風采。
“呵呵,雖然蕭兄戰力驚人,殺伐果斷,可未免有些誇大了,要知道,此是在場的衆多,哪個不是一方霸主?”
終於有人忍受不住,人羣中一名精瘦的男子緩步走出。
“垂匕,南域一帶年輕散修的代表。據傳言他半年前便踏入了三階中級的層次,真實戰力更是深不可測。”
“當初一怒血屠百里的鬼修羅——垂匕?”
“不錯,此人精才絕豔,天縱之資。曾受多方荒古勢力邀請,但不知爲何,都被他婉言拒絕。”
仔細打量此人面色稍暗,沒有絲毫清雅細緻的感覺,看起來有種被酒色掏空一般。
眼泡微腫,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顴骨也有些高聳突兀,襯得整張面龐更加瘦骨嶙峋。
特別是那雙手——膚色暗淡的雙手,有些乾枯消瘦,像是幾近枯萎的枝幹,令人心生不忍。
可是就是這具看似虛弱的軀體之下,一股可怕的氣息翻涌,一股堪比諸葛子洛的可怕波動肆意瀰漫。
蕭天此時氣勢如虹,動人心魄,領域加身,魔影護體。
手中殘破的龍魂奪日刀,閃過一道詭異的烏芒,依舊殘留的血跡觸目驚心。
“小弟不才,想要領教蕭兄的高招。”垂匕乾瘦的臉頰閃過一絲陰狠的冷冽,周身天地之氣瞬間沸騰。
“我沒興趣切磋,想要戰便要做好死的準備。”
此人這個時候走出來,擺明沒有安什麼好心。以切磋爲名,倘若勝了,便可踏他屍體,令自己名氣更上一層樓。
退一步講,即便敗了。衆目睽睽之下,蕭天也不好對自己下死手,畢竟是以切磋爲名,所以對於這種人,他也沒有絲毫客氣。
“你…太過狂妄了,難不成你真以爲此處沒有人是你的對手了?夜郎自大,今日我便讓你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
叫垂匕的乾瘦男子,一掃之前滿面的昏暗之色,臉色漲紅的指着蕭天的身影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