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嘗試,不斷抗爭。拼力反擊,破釜沉舟,堅持消耗,等等,一系列的手段使出來,蘇衍的攻擊都不見減弱。最終,邵斬筋疲力盡,束手無策,而蘇衍僅僅有些輕喘。
邵斬知道是不可爲,當蘇衍的寒星劍架在脖子上時,只能認輸。
蘇衍沒有下死手,現在不是和青冥宗開戰的時候。他現在就是想給青冥宗一個錯覺,他針對的是吳家,針對的是堅持和夕顏結親的吳家,不是其他青冥宗。
能否騙過青冥宗老奸巨猾的老祖們,蘇衍沒有把握。不過,有沒有把握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何況,青冥宗內對這次聯姻也有不同的看法,顯然,這是一次利用的機會。
實在不行,也是最差的結果,青冥宗沒有如他所願的那樣在短期內放棄打擊聽風谷,也不和殺了邵斬一個結果。至於邵斬,若不是保留實力,蘇衍自信可以憑藉九九歸一劍陣趁其不備,一擊秒殺。這樣一個人,其實已經算不上威脅。只要聽風谷撐過百年,之後青冥宗若敢開戰,孰勝孰負還是兩說。
勝利之後,蘇衍看着手中的寒星劍,然後緩緩讓四十劍合一的力量散去。可惜寒星劍檔次太低,還是中品玄器,無法承受五十劍合一的力量,不然,這一次大戰會更輕鬆。
邵斬和蘇衍各自回到自己的陣營,旁觀的靈師們才從震驚中清醒。武技!這就是武技,他們從來沒想到,武技發揮到極致居然如此強大。一個不通武技的靈師,只能被精通武技的靈師壓着打。儘管有一些缺陷,武技必須近身,但是和優勢相比,這根本不算什麼。
尤其是風系靈師和空間系靈師,如果修煉武技,恐怕真的和蘇衍一般,打得對手毫無還手之力。儘管這樣的戰鬥只能停留在同階,但對普通靈師來說足夠了,不是所有的靈師都能同階無敵。而一旦武技有成,便能同階無敵。
直到此時,喬嘉興依然難以置信,儘管他也修煉和一些武技:“蘇衍,武技真的有那麼強大嗎?”
“如果你現在修煉,並將其精通,面對同檔次靈師,幾乎所向披靡。”蘇衍回答道:“以後就不一定了!這世上永遠沒有無敵的武技,也沒有無敵的靈技。”
喬嘉興畢竟是半步不死境靈師,非常聰明,很快明白蘇衍的意思。確實,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無敵的。現在靈師之所以對修煉武技的靈師毫無還手之力,是因爲以前根本沒有人精通武技到這種程度,所以,修煉靈技的靈師們根本不用修煉這方面的靈技。沒有針對的辦法,自然無法限制武技,也才使得武技非常強大。
隨着武技的崛起,靈師們對其逐漸熟悉後,武技的優劣很快便會曝光。靈師們可以修煉乃至創造一些新的,具有針對性的靈技。比如,如何防止敵人近身,敵人近身後如何擺脫,如何根據敵人的這個缺陷設置陷阱,如果防備武技靈師的偷襲等等。
隨着靈師對武技的認識增加,隨着針對性的靈技出現,武技也無法再保持那般強勢。
實際上,很多新東西出現時,並不強勢。比如靈技,當年武技和靈術橫行時,靈技的出現只是一個陪襯,而沒有所向披靡。究其原因,是因爲當時的靈技並不全面,由於是新事物,擁有很多不足。靈師對它的瞭解很少,無法應對,不過,靈技本身也有問題。
蘇衍使用的武技不同,這些東西在大世界和靈技、靈術並列,沒有高下之分,非常健全。這導致武技一出現,便所向披靡。實際上,很多小世界乃至大世界之間的戰爭也是如此,在不熟悉對方的戰鬥方式前,肯定會損失慘重,但是隨着對陌生戰鬥方式的熟悉,勝負的關鍵將變成一直以來的真理:實力!
蘇衍和喬嘉興的話沒有用神識交流,所有在場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每個人都明白,武技不是無敵的,但是,如果能得到健全的武技,至少在百年內時無敵的。百年內無敵,已經可以讓一個宗門佔據不小的優勢。健全的武技並不少見,從封魔之地、封獸之地等地方,就有不少健全的武技出土,只是以前人們不重視而已。
“我是否能學武技,學習武技需要什麼要求?”喬嘉興問道。
“靈技修煉需要天賦,武技修煉更需要天賦,因爲武技天生就比靈技弱,所以,需要更多的心血,更強的天賦。當然,學成之後,除了武技本身以外,也會領悟更多的東西。而不是像靈技一樣,只會照貓畫虎。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你可以試一試,反正你的壽命還很漫長。修煉武技,你會發現一個新的世界。”
蘇衍說完,開始盤坐地上,療傷。
喬嘉興的心思細膩,他比一般人想得更遠,他暗暗朝着蘇衍傳音道:“不錯,很聰明。”
蘇衍心中微微一笑,他這樣暴露武技自然不是毫無目的。誠然,用武技是擊敗邵斬的一個辦法,但不是唯一的辦法。之所以將武技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一方面,讓吳家乃至青冥宗將注意力放在武技上,減小聽風谷的壓力。另一方面也是將自己的實力展現給喬家。
毫無疑問,喬家人肯定會重視武技。如之前所說,只要學會武技,便能同階稱雄百年。這對於如今的喬家來說,非常重要,甚至比聯姻青冥宗更重要。
但是,武技修煉沒有那麼容易。就算有健全的功法在,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和修煉功法,修煉靈技一樣,需要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心得和師父。這一點非常重要,有心得和師父,至少可以節省一二十年的時間。將這東西抓在手中,喬家更不可能願意和他交惡。
“想要達到這個目的,你還有一步要走。說實話,早知道你有這個手段,就應該提前說出來,一番運作後,我們家族老祖很可能會拒絕讓夕顏嫁到吳家。”喬嘉興抱怨道。
如其所說,因爲蘇衍之前的話,他不得不面對吳家老祖,必須打過之後,而且不能敗得太厲害,纔有迴旋的餘地。
蘇衍搖搖頭:“之前我即便說出來,也沒有辦法證明,更重要的是,你這麼做的成功機率還是沒有我這麼做的成功機率大。我沒有暴露實力,怎麼可能和喬家的那些老祖平等對話,說不定他們更想將我抓起來,甚至搜魂,得到想要的。”
喬嘉興知道蘇衍所說屬實,如果蘇衍沒有實力,即便他從中協助,也不能保證九成以上成功率,頂多七八成。甚至有可能需要在夕顏的婚姻和蘇衍的生死上作選擇。喬嘉興此時更擔心另一個問題:“你憑什麼和不死境靈師戰鬥,難道就憑你的武技?武技只能同階稱雄,你的實力和不死境靈師相差甚遠,不可能成功。不死境靈師只需要輕輕一擋,就能將你碾碎,就算是武技,也無法無視比你強大很多倍的力量。”
“自然不可能全靠武技,放心,我還有其他手段!”
即便早已猜到,當蘇衍說出來的時候,喬嘉興還是難以置信。因爲蘇衍之前的表現,他不再懷疑,但是,卻多了疑慮,如何才能在三劫境界和不死境靈師戰鬥。
留給他的思索的時間不多,吳承鼎已經出現在戰場上,他不得不將注意力放在即將開始的戰鬥上。很快,他的疑惑將在這裡得到解答。
面對吳承鼎,蘇衍的表情和麪對吳家兩名三劫靈師以及邵斬沒有任何不同。一樣的漫不經心,一樣的自信。只是此時,誰都不敢小瞧蘇衍。包括吳承鼎在內,都覺得蘇衍還有底牌。
不同的是,吳承鼎並不害怕蘇衍戰勝自己,只是擔心自己遭到蘇衍的暗算,即便贏了,也不光彩。同時,蘇衍的表現讓他大吃一驚,這更加深了他對蘇衍的殺意。
吳承鼎看出喬家肯定需要蘇衍,讓其當武技師父,不過,這不代表不可以將其的根基削去,讓其一輩子停在三劫境界。甚至,喬家的老祖都有這個想法,吳承鼎對這一點非常自信。從本質上,他和喬家老祖並沒有任何不同。
在被人說勝之不武與被三劫靈師戲弄相比,吳承鼎選擇前者,所以,戰鬥一開始,他便毫不留情,施展最強大的攻擊。
“等等!”蘇衍突然道,吳承鼎並沒有因此發愣,他擔心這是蘇衍的策略:“這場戰鬥的波動比上一場更大,在這裡戰鬥會使得喬家大陣遭受損傷。”
蘇衍的話提醒了喬家的幾名老祖,如果兩人真的爆發不死境檔次的戰鬥,喬家大陣已然可以保護住整個喬家,但是,並不輕鬆。這不是關鍵,關鍵在於,可以從喬家大陣的反應上,推斷出喬家大陣的承受極限。而宗門大陣承受極限,是每個宗門最根本的秘密。
這一點在整個中洲通用,吳承鼎也知曉。他雖然很想說,他能直接解決蘇衍,不會爆發強大的碰撞。但是,他是吳家人,是青冥宗人,沒有資格這麼說。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竊得喬家大陣的數據。於是,吳承鼎不得不暫時收起攻擊,一行人轉移到另一個戰場。
“這裡是我們喬家老祖們切磋的地方,可以承受中不死境靈師交手碰撞的力量。”喬自強道,出現在這裡的不僅僅是之前的幾個人,還包括喬家另外三名不死境老祖,分別是二老祖、四老祖和六老祖。
身影閃現,蘇衍來到吳承鼎身側,寒星劍配合四十劍合一,一起斬出。
吳承鼎冷哼一聲:“等的就是你!”說完,一道金光從其手中噴出,剎那間擊中蘇衍。
蘇衍的身影消失,吳承鼎一愣:“幻影?!”
蘇衍要的就是這個時機,九九歸一劍陣,恰到時機,重重打在吳承鼎身上。
“不死境入門的力量!這不可能!”喬家老祖紛紛驚呼道。
“劍陣,這是三老祖說過的劍陣!”六老祖開口道。
喬嘉興也被嚇了一跳,他想過很多拖延戰鬥的辦法,又被他一一否決。這些猜測中,五花八門,唯獨沒有這一點:蘇衍的攻擊力達到不死境入門檔次。
一個三劫境界的靈師,攻擊力達到不死境入門,太過駭人聽聞。即便中洲第一檔次最優秀的弟子,他們也不過掌握了三劫靈師施展出準不死境檔次的攻擊力而已。
喬嘉興眼中擔憂之色閃過,他開口道:“其實這算不了什麼,蘇衍自身的素質就堪比半步不死境靈師,在中洲第一檔次,半步不死境靈師依靠秘法發揮出不死境入門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說完,喬嘉興心中默默道:“我能幫你做得只有這些。”
話雖如此,幾名喬家老祖看向蘇衍的眼神充滿了其他意味。如喬嘉興所說,這種秘法中洲第一檔次中很常見,但是,喬家是中洲第二檔次勢力,很缺這種功法。
看到幾名老祖的神色,喬嘉興心中叫糟,最差的結果出現了,這些老祖們不會眼睜睜看着這種秘法離開喬家。他擔憂的看着蘇衍,不知道蘇衍會怎麼做。與此同時,喬嘉興也希望這種秘法留給喬家,只是不希望喬家太過爲難蘇衍,畢竟他是夕顏看上的人。
面對吳承鼎,蘇衍表面輕鬆,實際上,他已經全身繃緊,不敢有任何懈怠。和不死境靈師交手,不死境靈師哪怕分神,自己也沒辦法直接將其擊殺,但是如果自己分神,便必死無疑。不過,喬家老祖的反應,蘇衍在戰鬥之前就已經想過。
大世界有什麼?擁有成千上萬的大千世界,小世界更是數不勝數。無數的靈師,無數奇怪的種族,無數各種各樣的修煉方式。五花八門,非常繁多。
劍陣,在大世界並不少見。他修煉的是和萬劍訣非常匹配,或者說就是爲萬劍訣而存在的劍陣。但是除此之外,大世界還有很多其他劍陣。
只要喬家答應不爲難夕顏,隨便找份劍陣的法門交給喬家即可。唯一讓蘇衍擔心的便是喬家反目成仇。爲了不讓劍陣被其他勢力得到,他們不排除殺人滅口。
這也是蘇衍爲何之前那樣說的原因,這裡是喬家老祖切磋的地方,除了守護大地的陣法外,並沒有其他約束性質的陣法。如果是不可爲,大不了直接瞬移離開。
聽風谷的安危也不用擔心,喬家不可能明目張膽的進攻聽風谷。雙方的關係很微妙,這樣攻擊,毫無疑問告訴大家聽風谷有喬家想要得到的東西。
不過,只要將劍陣給喬家一份,他再逃脫,喬家便沒有可能進攻聽風谷。那樣不會有任何收穫,反而會暴露他們的企圖。可以說,在自身安全前,喬家不會那麼做。
再加上喬家內部,喬嘉興以及其他老祖的制衡,幾乎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
實際上,來喬家要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除了武力本身,還要防備武力暴露後留下的問題。但是,蘇衍不是聖人,不是智者,不可能面面俱到。他想過喬家的反應,青冥宗的反應,卻沒有想過,他這樣的表現,被喬家和青冥宗知曉,即便這兩家因爲自己的利益隱瞞,也隱瞞不了多久。除了喬家和青冥宗。聽風谷其實還有一個更大的威脅:鍾家。只是鍾家以前沒有暴露出來,亦或者說,鍾家以前根本不會將聽風谷放在眼裡。但是,他的表現卻不一樣,不死境檔次的武力出現,意味着這個勢力正式進入中洲勢力的最高檔次。鍾家不可能再忽視,那個時候,隨着聽風谷的崛起,當年的事情將重新被提起,聽風谷也將迎來最大的危機。
這一切,蘇衍之前沒有想過,此時更不可能想到,他還要面對吳承鼎強大的攻擊。
被蘇衍偷襲得手,吳承鼎臉色陰沉。不是因爲覺得恥辱,而是太過震驚,同時,心中充滿殺意所致。傷在三劫靈師手中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傷在不死境入門檔次的攻擊下,任何不死境靈師都不會覺得匪夷所思。
“神韻,壓制!”蘇衍說完所有靈師都感受到周圍的神韻不聽使喚,其他數名不死境老祖紛紛駭然,他們終於知道蘇衍爲何實力如此強大。原來,他的神韻已經超越了在場所有人。
神韻壓制完畢,蘇衍沒有停手,祭出靈魂寶塔,再次喊道:“靈魂,壓制!”
今天驚駭的次數太多,所有在此的靈師都已經麻木。面對蘇衍拿出來的靈魂寶塔,面對蘇衍比吳承鼎還隱隱高出一線的靈魂質量,所有靈師雖然驚訝,但在驚訝過後,都覺得理所當然。
對於蘇衍手中這件特殊的玄器,幾名不死境老祖有些羨慕,但沒有一個人眼饞。他們心中,已經將蘇衍看做與自己同一檔次的靈師。儘管有些人心中嫉妒,有些人心中充滿殺意,有些人想着如何拉攏,但是毫無例外,看到蘇衍和吳承鼎僵持的戰鬥,每位不死境靈師都承認,蘇衍確實有何不死境老祖對話的權利和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