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常不好過,蘇衍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對於須彌石內部空間,蘇衍瞭解的很多,但是實踐卻不多。而且,蘇衍發現,青雲門爲了利用須彌石內部空間,使用的辦法導致大量空間亂流集中到一片區域,使得這片區域更加複雜,以普通須彌石理論根本無法解釋這片區域。、
不過,蘇衍的空間神韻已經從離開須彌石的五成六,隨着對空間神韻的理解加深,以及對青雲界的探索,如今增長的六成。面對空間亂流,即便不小心掉進去,也能使用空間神韻離開。
但是,蘇衍不想暴露自己空間神韻方面的秘密。自己現在已經十分耀眼,如果再暴露自己在這方面的實力,引來的追殺會更猛。另一方面,蘇衍現在想將自己放在一個無辜者的位置上,如果暴露超強的空間神韻,自己選擇虛空世界,不再是意外,在一些人眼裡可能是蓄謀已久。這樣的話,便不能殺死雲常。
蘇衍徹底暴露自己的風系神韻天賦,利用極快的速度和反應速度,不斷躲閃空間亂流。在外人眼裡,蘇衍的反應非常快,同時,有非常幸運,才能倖免於難。只有蘇衍知道,如果不是他對空間亂流有所瞭解,同時,強大的空間神韻感悟讓他能提前預知空間亂流來臨,不然的話,不會這麼輕鬆。
另一邊,空間亂流再失去平衡後,混亂的流動終於逐漸緩和,達到一個新的平衡。此時,雲常的虛空世界規律終於再次生效。
重新得到虛空世界的掌控權,雲常鬆口氣,剛剛空間亂流最猛烈的時候,他還以爲自己也要喪命此地。如今,控制權再次掌握到自己手中,安全之後,雲常對蘇衍更加仇恨。
“該開始了!”雲常喃喃自語,剛剛從驚險中回過神,他有些無法控制住自己,居然將這四個字說了出來。即便聲音非常小,依然有人從他的嘴型裡辨認出這四個人!
蘇衍也是其中之一:“是該開始了,而且,自作孽不可活,我還在猶豫怎樣才能讓我顯得很無辜,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笨,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也罷,我送你一程!”
雲常準備好了,蘇衍何嘗不是,利用剛剛的時間,蘇衍將這片空間大致探索一邊,空間亂流的規律大致摸索出來。看到雲常的行進的方向以及手法,蘇衍立刻判斷出他的目的。
很快,蘇衍用神識發現雲常準備引導的那條空間亂流。冷笑之後,蘇衍也開始出手。
明白空間亂流規則的蘇衍,比只明白這個虛空世界簡單規律的雲常強一萬倍。蘇衍的動作沒有云常那麼明顯,一個空間亂流靠近,蘇衍險些被空間亂流吞噬,觀看者紛紛驚呼,感嘆蘇衍好運和極快的反應能力時,都沒有發現蘇衍趁着剛剛那一瞬間的間隔,朝着這條空間亂流使了一些手段。
在蘇衍的控制下,附着神識的真元在這條空間亂流與另一條空間亂流交錯的時候,進入另一個條空間亂流。如此,幾次循環,徹底埋伏進雲常的目標空間亂流,潛伏在裡面,伺機而動。
顯然,雲常並不知道他這套手法能控制哪一條空間亂流,只知道可以威脅到蘇衍所站的位置。
發現蘇衍極快的反應速度後,雲常暗忱一條空間亂流不能要了蘇衍的命,立刻使用手法引導另一條空間亂流。
他的動作太明顯,蘇衍早早法訣,再次激發兩道真元,分別進入雲常準備控制的另一條空間亂流,以及第三條與前兩者有些關係的空間亂流。
虛空世界外,諸多宗門的掌門、長老尤其是青雲門的掌門、長老都發現雲常的小動作,各個臉色鐵青。
“白癡,白癡!”除了這兩個字,已經怒極的掌門和幾名長老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咒罵雲常。
你說要設計蘇衍,要擊殺蘇衍也就罷了,青雲門掌門和幾名長老早有這個想法,你雲常要做到,也可以。大不了事後爲難一些,理虧一些。但是,青雲門是西南域最強大的宗門,一點理虧對青雲門來說不算什麼。等聽風谷被滅,幾十年後,還有誰記得今天的事情。
但是,雲常的動作太明顯,連外行都知道他不懷好意,繼而,引申爲青雲門不懷好意,這樣事後青雲門就無法用其他說法掩人耳目,因爲所有人都知道青雲門在對一個第二檔次宗門最優秀的弟子下手。
對於每個宗門、每個家族來說,優秀弟子都是宗門和家族傳承最關鍵的東西,也是一個宗門最珍貴的東西,更是每個宗門的逆鱗。一旦觸及這片逆鱗,哪怕宗門毀滅,他們也會報復。沒辦法,沒有優秀弟子,意味着下一代宗門將和其他宗門拉開差距,宗門衰落。而一旦宗門衰落,往往引來嗜血的惡狼,最終,宗門只有滅亡。與其一點點滅亡,何不拼一把,爲之玉碎。當然,還有威懾,等等意思。
總之,擊殺其他宗門的優秀弟子是削弱一個宗門最好的辦法,但也是大忌。正因爲如此,整個西南域乃至整個中洲,纔有年長一輩不準對年幼一輩,境界超過一大境界能對低境界弟子出手的潛規則。涉及每個宗門的利益,是由所有宗門共同維護。哪怕青雲門也不敢輕易違背這個規則,甚至於,他們還要保護這個規則。青雲門的弟子很優秀,比很多小宗門強,但是,哪怕一個小宗門,甚至破凡境勢力,都可以輕鬆抹殺青雲門最優秀的核心弟子。這是年齡和時間的優勢,天賦無法完全抹去。
“愣着幹什麼,趕快得到虛空世界的控制權,將蘇衍救出來!”
此時,青雲門上下,包括雲夢生,都沒有殺死蘇衍的想法。哪怕他們無比希望蘇衍死去,也不希望蘇衍死在青雲門。
之前雲夢生之所以允許比賽開始,除了不想妥協外,也想讓雲常將蘇衍擊殺。反正虛空世界無比危險,死了有青雲門的責任,但是,並不全是青雲門的責任。但是,雲夢生沒有想到雲常居然如此不智,動作如此明顯,簡直是告訴其他宗門,我們要殺蘇衍!
虛空世界外的情況蘇衍和雲常都沒有多餘的精力關注,但是兩人都知道,必須速戰速決。雲常害怕夜長夢多,這次行動是他私自決定,必須造成既定事實,然後依靠雲家在青雲門的地位,保住性命。蘇衍不清楚外門人,主要是青雲門的想法,但是,速戰速決,防止夜長夢多,這個目的沒有任何區別。
“來不及了,雲常已經開始了!”
虛空世界中,雲常面露喜色,他的計劃即將成功,即便宗門現在干涉,也無法影響到事件結果。
“死吧!”雲常大叫一聲,最後一道真元按照特定的規律打進去。
蘇衍面不改色,還是一副狼狽躲閃的樣子。內心中,蘇衍冷笑:“死的是你!”
真元神識滲透進去,一切都沒有出錯,雲常臉色掛着陰謀得逞的奸笑,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空間亂流沒有按照他計劃的行進,而是突然改變了方向,進而影響到其他空間亂流,然後,,另外兩條陌生的空間亂流一起朝着雲常移動。
雲常來不及反應,兩條空間亂流已經過來,紊亂的空間亂流將雲常切割吞噬。兩條空間亂流分別吞掉雲常的身體上半部和大腿,最後只留下腰部一小部分身體,漂浮在虛空中。
這一切變化太快,在不懂得空間神韻乃至對虛空世界毫不瞭解的人看來,雲常先是一陣莫名其妙的舉動,然後瘋狂大笑,之後前進了進步,正好踏進兩條空間亂流經過的方向,最終命喪空間亂流。
但是,青雲門的靈師,尤其是搭建虛空世界和青雲界的長老不這麼看,儘管對雲常的舉動非常憤怒,但是,他們依然格外重視雲常的動作。可以說,雲常的每一個動作都按照宗門的教導來做,沒有任何問題。
按理說他應該能夠成功,但是,結果卻發生了變化。
“這是怎麼回事?”雲夢生和其他幾名對虛空世界略通一二的長老詢問青雲門小青雲界的搭建者,也是青雲門最傑出的空間神韻修行者。
由於空間神韻修煉非常困難,青雲門又沒有類似的經驗和功法,所以,這名長老即便有須彌石的幫助,還是沒有突破五成這個大門檻,晉級破凡境。但是,由於他領悟了空間神韻,可以搭建空間世界,他在宗門的地位,不比其他三劫元老差。
“雲常的動作沒有錯,之所以造成這個意外,最大的可能是因爲他之前破壞了平臺。你們都知道,空間亂流非常複雜,規律多變。但是,它和其他事物一樣,有一個基本規律,保持和恢復平衡。雲常破壞了平臺,導致空間亂流格局平衡被破壞,空間亂流開始自我調整,恢復平衡。然而,這個過程並沒有我們之前想象的那名快。表面上,空間亂流已經恢復了以前的規律,但是,由於有了變化,空間亂流內部,依然有一部分沒有恢復平衡,或者恢復了平衡,但是平衡狀態和我們以前掌握的平衡狀態有些許差別。如果僅僅這樣,雲常也沒有危險。即便空間亂流沒有恢復平衡,但大致回到以前狀態;即便平衡後和以前有所差別,但是,平衡位置相差不大,大部分規律還可以用。偏偏雲常又想控制空間亂流,給剛剛恢復平衡,或者恢復僞平衡的空間亂流施加了一個外力,導致空間亂流再次發生變化,最終一系列反應下來,導致兩條不相干的空間亂流行進路線發生變化,然後殺死了雲常。”
“你是說雲常自作自受?”一名核心長老雙目通紅,他是雲常的父親,好不容易自己這一脈有了如此天賦的優秀弟子,不用再像其他雲家旁系那樣受到排擠,眼看自己這一脈就要復興,現在,復興的希望卻在自己面前消失。聽到有人說雲常自作自受,這名核心長老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憤怒和悲傷,發泄出來。
“就是自作自受!”這位空間系靈師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實話實說。
雲夢生嘆口氣,示意其他人將其架出去。這名空間系靈師地位高,而且喜歡鑽研空間系神韻,這對宗門是好事,唯一的缺陷就是不懂得人情世故,對空間系神韻以外的事情反應遲鈍。
在宗門最重要的空間系靈師和一個已經失勢的雲家子弟中選擇,雲夢生自然知道如何做。更何況,所有人都知道應該讓不理智的人隔絕出去。
“殺了蘇衍,他害死了我兒子,殺了他!”這名核心長老的悲慘叫聲漸漸遠去。張東青立刻走過來:“比賽結束,應該放蘇衍出來了吧!”
雲夢生眉頭微蹙,道:“抱歉,雲常私自行動導致虛空世界暫時失去控制,我們也在努力,一旦恢復對虛空世界的控制權,立刻放他出來,你不用着急!”
“我怎麼能不着急!”張東青根本不給雲夢生面子,朝着雲夢生怒吼道。:“你們……”
張東青的話被踏玉門掌門打斷:“等等,相信青雲門不會如此不智,我們再等兩分鐘!”
“放心,兩分鐘內應該夠!”雲夢生想讓蘇衍死在裡面,卻也不能太過明顯。
張東青深吸口氣,眼下蘇衍的生死掌握在青雲門手中,朝着雲夢生髮脾氣,固然能讓他顏面大失,卻對解救蘇衍沒有好處,甚至還有壞處。
心中的憤怒和焦急沒有讓張東青失去理智,看到張東青的動作,踏玉門掌門心中罵了一句老狐狸,顯然,張東青之前就計劃好了,讓他出來共同對青雲門施加壓力,偏偏踏玉門又必須這樣做。
“我能做的就是這些,蘇衍你一定要堅持住!”張東青看着虛空世界中的蘇衍,心中默默地說。
青雲門是否奪回虛空世界的控制,對這片虛空世界越來越瞭解的蘇衍最有話語權。明白青雲門的想法,蘇衍心中冷笑,正好趁着這個時間在這片空間留下自己的印記。
之前雖然經歷過幾個不同的世界,但是,那些世界完全被青雲門控制,加入一個很突破的空間標示很可能被青雲門發現。即便不被發現,青雲門改造環境的時候也可能誤將這些標示排除。
虛空世界則不同,這裡環境複雜,青雲門暫時無法控制,恰恰是他留下空間印記的好地方。
一個空間印記容易讓青雲門排除,那就多方几個。趁着這個時間,蘇衍不斷驚險的躲閃空間亂流,將一個個印記放進去。
當第十個空間印記放進去,蘇衍的準備告一段落。青雲門的靈師還沒有來,蘇衍也不再這樣演戲下去,太過幸運也是破綻。所以,找了一個機會,蘇衍意外找到一處安全區域。
然後在這個地方隨時保持警惕,同時,等待來源。蘇衍臉上,疲憊之色難以掩飾,其中有故意而爲,但大多數還是真的疲憊。蘇衍現在還無法完全熟悉這個世界,剛剛的危險並不全是演戲,有時候蘇衍真的遇到了意外而來的空間亂流。
世界格外漫長,尤其是對於關心蘇衍的聽風谷衆人。至於踏玉門,估計想讓蘇衍死與想讓蘇衍活着的想法都有。
終於,青雲門的人出現在虛空世界,奪回虛空世界控制權,將蘇衍放了出來。
看到蘇衍平安,冷鵬和張東青第一個上前迎接。演戲演全套,蘇衍直接從空中跌落下來。冷鵬和張東青大驚,加速向前,將蘇衍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