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不是他？”百草堂白堂主開玩笑地說。
“你不相信我的眼力，至少要相信你的眼力吧？你難道看不出來？不過這小子短短不到一個月，氣息變化很大，居然又有進步。”喬會長詫異道，他沒有想到，前段時間他感受蘇衍的時候，蘇衍有神識保護。蘇衍的神識質量還高於他，而他當時又只是稍微探查了一下，沒有用全力，根本沒有發現蘇衍真正的氣息。機緣巧合之下，蘇衍居然逃過一劫。
一方面，白堂主相信喬會長的眼力，兩家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另一方面，白堂主和當初喬會長犯了一個相同的錯誤，沒有盡全力。如果兩人拼勁全力，用探查同等級靈師的態度探查蘇衍，用數量優勢彌補質量劣勢，蘇衍能否逃過這一劫還有兩說。
但是，這並不算錯誤，誰能想到一個培元境的靈師，他的神識質量居然高於先天境靈師。先天境靈師探查培元境靈師，只用一掃就能看出對方的虛實。即便白堂主的探查力度高於當初的喬會長，但也沒有盡全力，自然發現不了蘇衍。
這其實是一種習慣問題，常理應該如此。但是，十品真元靈師真的能用常理推測嗎？也許白堂主和喬會長在無數年後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但是，就算想到又如何，他們自問已經找出了蘇衍的虛數，頂多是一個感慨，再帶一些懷疑。然而，懷疑終究是懷疑，就算再去檢查蘇衍，也發現不了問題。別說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後，就算現在，全力出手的他們也不一定發現得了蘇衍真元的虛實。
“對了，東南域的那幾家爲什麼找他，看樣子鬧得動靜挺大。好幾家都派來了人，一個培元境的靈師，能讓他們派來幾十個後天境靈師，恐怕不是小事。”
喬會長點頭道：“那件事不大不小，夏沫山營地的靈魂寶塔消失了，估計是這小子拿走了。”
白堂主露出一絲驚訝：“我還真看走眼了，他居然能奪得靈魂寶塔，嗯，他的靈魂強度很大強，神識相當於御空境了。聽說靈魂寶塔對神識的考驗看個人的修爲，這方面他確實佔了一些便宜。不過，你也夠盡心的，將這些人留在眼皮底下。”
喬會長點點頭，兩人對靈魂寶塔的虛實只停留在傳聞中，畢竟是東南域的事情，而且不算太大的事，真實的情況兩人根本不瞭解。
“中品玄器，這小子好運氣。”
喬會長半開玩笑地說道：“你不會想搶後輩的東西吧？”
“哪裡的話，一箇中品玄器而已，我還看不上。我看重的是蘇衍這個人，怎麼樣，將他引入到我的門下，如何？”
“他師傅是聽風谷的，他去西南域肯定是爲了加入聽風谷，你恐怕難以如願。”
“聽風谷？”白堂主不屑一顧，如果將整個中洲所有勢力放在一起，那麼雨師家、鍾家、祝融門等幾大勢力處在巔峰層次，已經完全超脫於整個中洲。天劍門、百草堂、喬家商會這些在第二檔次，但也是中洲頂級勢力。再下來，就是類似東南域青龍山、葉家之類的勢力，屬於中洲第三檔次，單個地域第一檔次的勢力。其後纔是聽風谷、珍寶閣之類的勢力，屬於每個地域第二檔次的勢力，在整個中洲，已經排不到檔次上，可以算默默無名。如果不是當年的事情，白堂主連聽風谷這個名字都記不住。
“別不屑一顧了，他們的名氣，比很多第三檔次的勢力都有名。”
白堂主笑道：“他們的名氣在一定程度上算是踩着你們喬家商會上去的，你居然爲他們說話？”
“名氣什麼的，我已經看淡了，說實話，這些年心裡連點追求都沒有。儘管我的資質不一定能登頂，但是，還是沒有拼到底的激情了。就算登頂又如何，還不是枯燥無味的生活。”
白堂主深表贊同，兩人在某種程度上有一定相似。他們這個層次可以解除到一些事情，飛昇，數萬年前資料中流傳的一個名詞，現在根本沒有可能。而正是因爲這種封閉，讓整個中洲如一灘死水，就算登頂，失去了目標，也失去了激情。
喬會長和白堂主你一言，我一語，話題漸漸談開，蘇衍的事情已經被他們二人放到一邊。
交了真元石，確定出發日期，離開碼頭後，蘇衍鬆口氣，但他卻不知道，剛剛看似波瀾不驚的外出，讓他距離死亡僅一線之隔。而且不止一次，是兩次。
真元探查，兩個先天境靈師因爲彼此的習慣，已經常規的想法，沒有全力探查，這其中也有蘇衍是“熟人”的關係。
第二次危機，則是中品玄器靈魂寶塔。這其中還隱隱掩藏着第一個危機。如果兩人對靈魂寶塔的事情足夠熟悉，就會發現蘇衍的神識和靈魂強度超過他們的意料，繼而對蘇衍產生更大的興趣，再然後可能暴露真元的問題。
即便因爲靈魂寶塔屬於東南域，更屬於童家，這種檔次的東西不足以讓他們踐踏潛規則，插手東南域的玄器爭奪。但是，不爭奪是一回事，中品玄器放在眼前，卻沒有不收之理。
白堂主對中品玄器不屑一顧，他身上就不止一個。他是中洲第二檔次的百草堂的分堂主，天賦又不錯，中品玄器對他來說不算什麼。然而，中品玄器的價值他絕對知曉，而且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收入。
如果今天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蘇衍，或者說蘇衍的身後沒有與喬家商會的關係，白堂主或者喬會長肯定不吝嗇出手，將中品玄器奪下。因爲這相當於他們自身五分之一到十分之一的財富。
即便知道蘇衍的師傅來自聽風谷，如果這個人不是“蘇東亭”，兩人也不會顧及小小聽風谷的壓力，多半也會出手。
整個中洲，整個靈師界，散修乃至低層次的勢力，非常艱難。即便意外得到珍貴的寶器/玄器或者靈丹，也會被更強大的人奪走。
相反，如果是對等勢力的後輩，意外得到一件不足以讓其非常眼紅的東西，這些強者基本不會動手。越是大勢力，越知道己方的手段，也越顧及對方的手段。
潛規則，這種約定俗成的東西，只有在實力相近的雙方纔會遵守。當然，如果喬會長不在身邊，即便知道蘇衍的身後*，白堂主多半也會出手，頂多拿了東西，看在蘇東亭的份上，不殺蘇衍。
至於喬會長，如果白堂主不在身邊，他是否會動手也不一定。至少白堂主給了他一個制約，則同階人的面前，他也不好意思奪自己晚輩的東西。
但是，如果這件玄器是上品玄器，價值達到甚至超過他們兩人身上的財富，恐怕就不會這麼耐得住誘惑。
蘇衍自認爲小心，卻沒有想到，他得到中品玄器的事情，對沫州勢力來說已經不算秘密。這個時候，除了見過他的百草堂和喬家商會，其他本土勢力恐怕都在尋找他。沫州的這些勢力，最強的也只屬於地域第三檔次，比聽風谷還差一籌，底蘊不深，中品玄器對他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誘惑。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勢力根本發現不了蘇衍。
……
黃林島，島上一處尋常房間內，三個人圍着桌子坐着。吃飯的同時，討論接下來的行動。
“一個月後海船纔會出發，我們這個月必須小心。不行的話去前線躲一躲，尹家人應該想不到我們會去前線，畢竟孫偉的實力在他們眼裡只有凝魂境，不足以去前線。那裡即便一個隨便的靈獸，孫偉都扛不住。”孫叔說道。
蘇衍搖搖頭，說：“尹家人恐怕將我當成孫家的繼承人了，孫偉在他們眼裡，恐怕是您培養出來引人耳目的人，所以，前線也是他們的懷疑目標之一。”
“怎麼辦？我們根本不是尹家的對手。”孫偉焦急地說道。
看着孫偉，孫叔嘆口氣，家族崛起任重而道遠。他不言不語，低頭吃飯，良久之後，說道：“去寶庫，那裡是最安全的。躲一個月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