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發現藍楓等人的一個共同點，現實。他們都格外現實，現實的有些殘酷。幾十年的風風雨雨，讓他們幾乎不抱任何幻想，運氣在他們看來只是錦上添花，從來不指望他們雪中送炭。對任何事情，他們更相信自己的雙手，而不是幻想。
可以說，整個營地的靈師都是這樣，不同的是，藍楓小隊的諸人，沒有因爲殘酷的現實而讓自己更加冷漠，相反，他們更加註重這冷漠中珍貴的情誼。
蘇衍不同，兩室的年齡加起來，也有三四十歲了，比藍楓等人小不到哪裡去，但是，這幾十年的閱歷相比藍楓等人，差的不是一點。以前的他，彷彿溫室裡的花朵，看似活了幾十年，但這幾十年的生活環境，生理因素，以及其他人的態度等等因素決定，他這幾十年的閱歷加起來，連藍楓等人在營地六年都不如。二十多年的半宅男、十幾年近似與世隔絕的生活，簡單的令人感到單調，又豈能和藍楓等人經歷的風風雨雨相提並論。
“也許真的有類似控制樞紐的存在，然後掌控這片宮殿。”蘇衍被錢景說動了。他和藍楓等人唯一的不同，因爲缺乏足夠的閱歷，他從來不缺少幻想。
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蘇衍向着宮殿打了一個法訣，望氣術，顧名思義，查看這處地方氣運的法訣。自從知道這裡是小世界，而乾坤閣的幕後很可能是大世界一個大宗門，對氣運之力的法訣，更不敢小覷。也許在外面的世界，這些法訣不能太過相信，但是在這處小世界，用氣運之力判斷，基本上離事實*不離十。
查看的結果讓蘇衍有些沮喪，赤色氣運，比白色氣運之力強大，但在整個氣運之力排行中，倒數第二，這種氣運之力下，蘇衍明白，這處宮殿中有價值的東西恐怕不多。和修爲比較的話，赤色氣運頂天了和先天境差不多，這裡的東西，大概也就先天境的層次。
難怪董蘭君的記憶中，關於這裡的一切一點痕跡都沒有，他恐怕早知道這裡沒有什麼好東西。在對李強的命運軌跡安排中，根本沒有提到這裡，甚至連夏沫山營地都沒有過多提起。
如果這裡真的有逆天的物品，即便以董蘭君的實力不能圖謀，他也不應該一點記憶都沒有。而且，每隔幾百年就是一輪，數萬年，這些乾坤閣控制的人，也換了不下百次，真正有價值的地方，早就被這些人搜索乾淨了。
想到這裡，蘇衍莫名的有些沮喪，照此看來，這片空間，真正有價值的地方恐怕不多了。
如此，蘇衍又想到另一個關鍵的地方，小世界的控制。在大世界中，頂級宗門都控制着一兩個小世界，這方面混元門雖然強大，但也只是一方豪強，根本沒有資格控制小世界。
不過，關於小世界，混元門做的功課很足，因爲每一個混元門門主，都希望在自己任期內，給混元門帶來一個小世界的掌控權。
關於小世界的運行，瀾星河也曾經透露過一些。如之前所說，有的小世界提供靈藥、靈礦、靈石等各種材料，有的小世界則*，有的小世界是大宗門弟子歷練的地方，有的小世界則提供特殊的力量。
儘管瀾星河沒有明說，蘇衍還是能揣摩到，這處小世界，恐怕是一個宗門獲取特殊力量的地方，比如：氣運之力。連瀾星河對氣運之力瞭解的都不多，蘇衍對這種猜測更加確信。
如此，就牽扯到小世界利用的問題。對提供靈藥、靈礦等等靈材的小世界，大宗門最希望的就是這個小世界穩定，這樣可以源源不斷的提供各種靈材。
*，製造大規模炮灰的小世界，大宗門更希望其戰亂紛紛，這樣能鍛鍊人才，經過殘酷的選拔，找出比較強大的一批人。而專供大宗門弟子歷練的小世界，很少很少，基本上都還有其他用途，不過，這些小世界也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戰亂。
相比較而言，以蘇衍目前對這個小世界的瞭解，無論是封魔之地，還是中洲，都非常平靜，而且，上千年來都沒有發生較大規模的靈師戰爭，看上去，這個小世界彷彿是專供靈藥、靈礦等靈材的小世界。
但是，看着眼前的這處遺蹟，在想想這個世界很可能是供應氣運之力的小世界，蘇衍想到一種可能，不由得後背發涼。
提供特殊力量的小世界，大宗門會根據需要，調整小世界的環境。結合董蘭君的記憶，蘇衍一點點分析這個可能。
首先，想要獲得足夠的氣運之力，爭鬥咱所難免。而且，被他們控制的主棋子，想要在短時間內達到其他人數倍、數十倍時間和努力才能達到的境界，大量的資源是必須的。但是，根據董蘭君的記憶，以及對這個小世界的瞭解，蘇衍驚訝的發現，提供給主棋子的奇遇資源已經越來越少了。
像遺蹟這種奇遇資源越來越少，該怎麼辦？只有創造。
如何創造？很簡單，毀滅現有的大型宗門，將這些宗門的東西，變成遺蹟即可。
如何毀滅這些宗門和家族？發動一場戰爭，足夠強大的戰爭。但是，對一個傳承數萬年，整個世界已經僵化，能否製造足夠強大的戰爭對大世界大型宗門也不是問題，關鍵是值不值得，或者說，對這些人來說，這個養殖場，值不值得他們花費巨大的心力和體力。
發動一場戰爭不容易，即便放出吸引頂級強者爭鬥的功法、靈藥，也不能保證這些人會跟着劇本走，控制起來，也麻煩。
蘇衍突然想到瀾星河提過的一些控制小世界的辦法，其中，蘇衍記得，那些大世界的宗門，可以輕鬆讓一個小世界翻天地覆。在瀾星河的講述中，很多大宗門因爲覺得麻煩，經常使用這種辦法。一次天災，這是強者最喜歡的辦法，最直接，不用耗費腦細胞。
再看看這個被掩埋于山體下的宮殿羣，也許在數萬年，或者數十萬年前，這個宮殿其實是某一個門派的宗門所在，只不過因爲一些天災，被掩埋于山地之下。
看着藍楓的背影，蘇衍心中突然生出莫名的悲哀，不是爲他們，而是爲自己。毀滅小世界，重新從零開始，蘇衍一點點推敲，這種辦法對幕後的門派來說，是最好的一種，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種。
不過，就算這一輪的棋子交鋒是這個小世界最後一輪，也至少還有幾百年的時間。以藍楓等人的天賦，即便晉級先天，幾百年後，恐怕也已經化爲塵土，世界毀滅和他們又有何干。但是，自己……蘇衍心中一浪浪的緊迫感猛然襲來，必須在世界毀滅前離開這個小世界。
“蘇衍你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到了？”蘇衍微微一愣，擡起頭，便看到身前百米外逐漸站起來的傀儡，說道。
“你們不是已經闖到第二關了嗎？這些傀儡，哦，我想起來了，不過……”蘇衍倒吸口氣，數千年前來的那批人，實力恐怕不止他之前想的那樣。
“傀儡都會復活，這也是爲何我明明知道這處遺蹟有人來過，依然認爲裡面有先天靈丹和功法的緣故，幾千年前來的那批人，實力太強了。”
藍楓眼神中充滿了憧憬，說道：“我們眼前的這羣傀儡，是傀儡中最弱的，即便如此，也有御空境的修爲。以我們的實力，曾經想將這些傀儡徹底消滅，但是，我們失敗了。來的路上，那些傀儡，我估計，最弱的都是先天境，現在你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