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海嶺張家張海鑫,請問裁判長大人,我孫子沒問題吧?”張家族長張覺躬身行禮,開口問道。儘管猜到孫子沒問題,然而藍衣青年是家族年輕一代最優秀的靈師,他未免患得患失。
“不僅沒事,反而有大機緣。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張濤進入了靈師難得一見的頓悟。”裁判長語氣略微激動的說。
“頓悟?”張海鑫一聲驚呼脫口而出,隨即,他捂住嘴,緊張地看着藍衣青年張濤。看到張濤依然在頓悟中,才後怕的拍拍胸,讓家族其他人退回去。
“別擔心,只要不碰他,頓悟不會被打斷。”裁判長很理解張海鑫的心情,他剛剛的表現很誇張,但對於靈師一生難得一見的頓悟,再誇張也不爲過。有的人窮極一生,別說自己頓悟,甚至都沒見過其他人頓悟,由此可見頓悟的稀少。而且,一次頓悟,只要不被打斷,頓悟之人將很容易進階後天境,晉級先天也不是妄想。
海嶺張家,裁判長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地方,更別說這個家族。張濤若順利頓悟,日後進階後天境,對於張家這種小家族,最少不用發愁傳承,甚至可以帶領家族更進一步,難怪張老頭這麼緊張。
事實如裁判長所想的一樣,海嶺只是一個縣城,有一些資源,最大的家族有一位御空境靈師,而張家在海嶺排名第三,只有兩個培元境靈師。藍衣青年張濤展現天賦後,張家最大的期望,也不過是盼望他能進階御空境,後天境連想都不敢想。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一下子將張家族長震暈了。
震驚過後,張家族長心中有些擔心:“濤兒他坐在這裡,一會兒比賽的事?”
裁判長哈哈一笑,擺擺手說:“不打緊,不是還有三個擂臺嗎。每天只有兩輪比賽,三個擂臺足夠了。”
張家老族長感激的向裁判長行了一個大禮,說道:“裁判長的大恩大德,我們張家沒齒難忘,日後有用得着我們張家的,儘管說。”
“一號擂臺開始封閉,所有人都出去。”在裁判長的命令下,圍觀的人帶着羨慕的眼光離開,只留下張家的人再次守護。
“濤兒頓悟會不會耽誤接下來的比賽,如果下午還不能醒過來,升龍會出線的機率更低了。”一位張家的中年人擔憂道。他只有塑體境的修爲,更不知道頓悟是什麼東西,雖然看起來很重要,但是他更加看重升龍會的名次。
張家老族長哈哈一笑,心情大好的他也沒有因爲兒子的無知而生氣,只是囑咐道:“只要濤兒不隕落,我們張家稱霸海嶺都不是夢想,升龍會的名次又有何用?你們幾個聽好了,給我守好,不準任何人進來,聽到了嗎?”
聞此,張家的人才明白頓悟的價值,頓時雙眼冒光,審視的眼光瞄向任何一個路過的人。
……
很快,有人在戰鬥中頓悟的消息傳遍整個升龍鎮,無數的人蜂擁般來到三十七小組區域。與之相比,蘇衍不戰而勝就顯得微不足道。不過,能讓一個人陷入頓悟,蘇衍也引來不少目光。
因爲與藍衣青年張濤的對峙,拖延了比賽時間,讓蘇衍錯過了袁磊和海澄的比賽。袁磊對戰的是一個凝魂境靈師,很輕鬆的送了對方一個重傷,可以說,在比賽中,一旦重傷,幾乎再也沒有機會獲得出線權。
而海澄的比賽,也出乎很多人意料的獲勝了。塑體境戰勝一個凝魂境靈師,而且很輕鬆的戰勝,海澄同樣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原先覺得海澄運氣好,預選賽沒有碰到凝魂境靈師的人也消失了。
對於藍衣青年張濤進入頓悟境界,蘇衍也很羨慕。他雖然進入很多次融物之境,晉入先天境的機率大增,但頓悟與融物之境根本不同。融物之境只關乎於晉入先天境,而頓悟對於任何一個境界的人來說都是無比珍貴。頓悟不僅能幫助人突破境界,提前感悟某一個境界的本質。他還能幫助一個人對靈技有更深的領悟。
蘇衍的風、土兩系神韻被困在七成這個門檻上,金、木、水、火四系神韻被困在五成這個門檻上。而雷系因爲缺乏感悟,只有三成神韻。至於空間、時間、輪迴等一些神韻,除非遇到與之對應的法門,不然很難再有進步。
所以,蘇衍迫切的希望能得到一次頓悟,這些瓶頸將可以很輕鬆的度過。當然,這只是蘇衍的幻想,頓悟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這些瓶頸還得靠自己突破。
上午的十場比賽很快結束,十九個人都不約而同的遠遠看着處於頓悟中的張濤,羨慕之情,溢於言表。最後,不僅看向張濤的表情不同,連看向蘇衍的眼光中也帶着渴望。洪東林甚至半開玩笑道:“蘇衍,我們也來打一場,試試你剛剛用在張濤身上的氣勢,看看我能不能進入頓悟。”
蘇衍笑着說:“可以啊,我們碰上的時候,先和張濤那樣對峙一番,然後你認輸,看看行不行。我保證,我會全盤複製對戰張濤時用的手法。如果可以,這絕對是賺外快最快的辦法。”
洪東林悻悻然敗退,他也知道頓悟是不可複製的,除非真正的大道場面,否則,某個場景,只會引起某個人的頓悟。就算是雙胞胎,性格、功法等等非常相近,在同樣的條件下,也很可能一個進入頓悟狀態,另一個僅僅是一番感慨。
洪東林死心,不代表其他人死心,有幾個已經無望贏得比賽的人,看向蘇衍的眼光別有不同。
下午比賽之前,蘇衍感到幾個人看向他的眼神不對,他就知道這幾個人沒有放棄幻想。
果然,輪到蘇衍比賽時,其他沒有比賽的人都跑到蘇衍的賽場。此外,還有很多聞訊趕來看頓悟的人。上午還稀稀疏疏幾個人的觀衆席,如今已經爆滿。外面還有上萬人不停地高價換座位。
比賽開始後,對面一個凝魂入門的靈師並沒有像上一場那樣搶先進攻,而是模仿張濤的樣子,慢慢移動着步伐,與蘇衍對峙。甚至連衣着也換成與張濤一樣的藍色長衫。
“也罷,一點氣勢而已,我也不會吝嗇。”蘇衍感到有些好笑,以對方現在的心理,蘇衍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個人不可能頓悟。
於是,蘇衍像上一場一樣,比賽一開始就用氣勢壓人。氣勢的強度不亞於對戰張濤的時候,而且不斷加強。
看到比賽陷入僵持,觀衆不僅沒有覺得無聊,反而精神迸發。要看比賽,其他幾百場都是,他們過來就是爲了看人頓悟的。
做戲要做足,這未嘗不是一次對氣勢練習的機會。蘇衍完全進入狀態,一點點氣勢像對面壓去。
“不能出手,一旦出手我必輸。”
“放棄吧,我不可能獲勝。”
“放棄吧,不然我會死的!”
恐怕的氣勢一波波連綿不絕,如浩浩波濤,一浪接一浪,不斷拍打着藍衣靈師。藍衣靈師面露懼意,他彷彿看到漫山遍野的靈獸向他嘶吼。剛剛還在升龍鎮的擂臺上,下一刻卻置身於恐怖的夏沫山。藍衣靈師恐懼之色愈形於色,連遠在觀衆席上的人都能看出他的恐懼。
蘇衍見此,嘆息着搖搖頭,僅僅是嘶吼就被嚇成這樣,要是再模擬靈獸衝上來的靈魂攻擊,藍衣靈師肯定會崩潰。這種記錄在《大五行混元心法》煉魂篇的一個小技巧的威力對於一些人來說太大太大,繼續下去,藍衣靈師肯定會靈魂受創,終生再難進步。他與藍衣靈師沒有深仇大恨,所以,稍微放開一些氣勢。
漫山遍野的靈獸似乎爲何了一些,剛剛陷入恐懼的藍衣靈師終於恢復一些神智。他回憶起自己剛剛在擂臺上,現在這個情景應該是假的。
“如果我能回到擂臺,我肯定能進入頓悟。”藍衣靈師這樣告訴自己,而且似乎信心十足。所以他鎮定心神,尋找出路。
即便如此,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藍衣靈師還是無法擺脫這幅景象。更爲甚的事,由於蘇衍的攻擊來自靈魂上,藍衣靈師越來越懷疑自己身處擂臺纔是假象,可能是因爲自己剛剛太恐懼,從而引發心理上的一種幻想。
“不,我不要死在這裡。”藍衣靈師面色驟變,尋了一個沒有靈獸的方向,奪路而逃。下一刻,漫山遍野的靈獸齊奔騰,蘇衍在這其中加入了嵐州獸潮中萬獸奔騰的氣勢。
“不要,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啊!”藍衣靈師的呼救聲傳遍整個賽場,蘇衍搖搖頭,徹底放開所有氣勢,藍衣靈師終於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