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魚兒走上前來,陳川收了眼中淚水,握着母親雙手哽咽問道:“魚兒,你你也會看病?”
“別吵!”魚兒嚷了一句,便是閉眼安心查探陳母體內的情況。指尖靈力沿着陳母脈絡遊入其體內,將陳母狀況查看清楚。過了一會兒,魚兒才睜開眼睛,望着陳母的面容,眉頭緊皺,臉上帶着疑惑。
“你母親體內一切正常,根本沒有任何病!”
魚兒此話一出,陳川神情一怔,望了望母親,再看向魚兒,“不可能,路少俠都給了丹藥,一定是你功力還不夠。”
魚兒心中不知何解,但她可不認爲陸歸雲比她厲害。
“天色不晚了,你快去宗院讓張師兄給你開間屋舍,不要在這裡幫倒忙!”
陳川竟然下了逐客令,魚兒本就因爲不知陳母爲何昏迷而苦惱,如今陳川竟自己幫倒忙,心中更是憤怒,他竟然不信任自己。
“哼,那你就聽他的吧!”魚兒甩袖離去,陳川卻並沒有挽留,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母親身上。陳川拿起一旁的牀被,給母親蓋上,生怕她着涼。
陳母病重昏迷,陳川苦心焦慮,一直守在牀榻前,期盼着母親醒來,但是直到夜間,母親依舊未醒。
青峰山上夜雨頗多,今晚又是下起了濛濛細雨。陳川打開門,望着細雨綿綿,原本心情就不好,恰逢這天氣,更讓他糟心。
陳川透過窗戶,看着微恍的燭光,父親坐在窗邊有些打盹。
陳川眼眶紅潤,望着那傾落珠簾的夜空,陳川雙手合十,心中虔誠道:“保佑我爹我娘身體康健,將一切的苦難都降在我的身上。”
幽夜寂靜,遠處,魚兒躲在房後,原來她一直都沒走。她想了好一會才明白,陳母根本沒有生病,而是中了一種蠱毒,叫做“千日夢”!中了此毒的人,能夠睡上一千日不醒,而且魚兒記得,這種蠱毒是歸雲莊所有。
一定是陸歸雲在搞鬼!
看着陳川如此有孝心,魚兒心中又是升起一抹憐憫,望着陳川不禁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光向上天乞求有什麼用,一切還是得靠自己呀!
魚兒輕身一躍,便是朝宗院飛去,她要去陸歸雲那裡盜取解藥,順便打探一下陸歸云爲什麼要這麼做。
陳川似乎察覺到屋後有些動靜,轉頭望去,只見樹梢晃動,並無任何身影。
想來是野貓吧,陳川回過頭來,竟又是見黑暗中有着一抹白色閃過。這一眼陳川看的真真實實,難道有人來此?
陳川眉頭一挑,挑着燈籠,撐着油布傘,走下石階,朝那抹白色走去。
剛下過雨的地面很是泥濘,陳川鞋底沾上泥土,滴落的雨水打溼鞋面與褲腳。陳川仔仔細細的走入竹林,與那白衣越來越近。
待陳川距離那白衣人只有三丈遠,那白衣人察覺到身後異動慌忙轉過頭來,透着燈籠中的光亮,陳川望着那張絕美容顏,呆呆的愣在原地。
那女一頭齊腰烏髮零散,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一身白色千帳紗更是顯得冰清玉潔。
陳川腳步向前微移,那女卻是驚慌失色,大道:“別過來!”
陳川連忙停下腳步,不再前行,但是目光依舊不移。昨夜月光如華,那白裙仙女兒本月而去,與眼前之人絕無半分差別。
“你是仙女姐姐嗎?”陳川柔聲問道。
聽到陳川的話,白衣女才知自己面紗未曾遮擋住臉頰。白衣女手腳慌亂,連忙戴上白紗斗笠,遮擋住絕世容顏。但是喉嚨卻是一甜,一口鮮血噴出,身趔趄欲要倒地。
陳川見狀,連忙扔掉手中燈籠,踏過泥水窪奔上前去,將其扶住。
在陳川手臂觸碰到那女身時,那女肌膚猛地緊繃。透過面紗,女驚駭的望着陳川,自己竟然與男有了肌膚之親。
“你沒事吧,”陳川又是問道。
那女聞言,連忙掙開陳川,手中霞光微耀,寶劍握在手中,直指陳川,“無恥之徒!”
“靈力?”陳川眉頭微皺,再看這女,雨水在落到她身上的那一剎那瞬間被蒸發,衣服完全沒有潮溼。
“原來你是修行之人!”陳川驚訝道。
白衣女看得出陳川是無心之失,並無冒犯之意,手中寶劍又是漸漸放下。
“我只是受了傷,調息片刻便會離去,不會打擾你們,”白衣女輕聲道。
“不麻煩不麻煩,我家就在前面,要不去我家吧!”
只是陳川此話一出,面紗下白衣女面色瞬間難看,初次見面,陳川就想邀自己去家裡。
“登徒!”
望着白衣女扶着青竹朝竹林中走去,陳川撓了撓腦袋,“我只是怕外面冷,怎麼就成登徒了?”
只是現在剛下過雨,夜深微冷,她這麼一人留在林中,只怕會不適。陳川心地善良,竟是跑回家去,用火鉗夾着火盆,再度前來。
尚未走近,陳川耳中便是聽到一陣舒緩琴音,聽着讓人心中安靜,即使再急躁的心情也會平復。
陳川不知,此乃妙音谷“忘憂曲”,具有平復心境,療傷之效。陳川夾着火盆,一步步朝白衣女走去,看着她彈得出神,便不想打擾,將火盆端到距離她兩尺之內,自己撐着傘,免得火盆被雨水撲滅。
白衣女早就看見了陳川,但是心中本能的覺着陳川並不是什麼壞人,所以也是放下了戒心,專心於指尖琴律。
時光匆匆而過,白衣女一直彈了兩個時辰,所受內傷大都恢復。白衣女睜開眼簾,望見陳川竟然還沒走,依舊是站在那裡撐傘擋雨。
“你怎麼還未離去?”白衣女問道。
“我怕夜裡涼,仙女姐姐一個人孤單,”陳川癡癡的笑道。
白衣女面色微紅,起身收起古琴,“我要走了,多謝你的陪伴。”
陳川一聽,心中有些不捨,連道:“仙女姐姐且留步!”
念着他的這份情誼,白衣女腳步微滯,猶豫片刻,轉過頭來望着陳川又問道:“你有何事?”
陳川眼珠一轉,迅速想着緣由,“我看你也是修行之人,我母親病重,能否爲她瞧瞧?”
今夜陳川好意陪伴自己,而且是夜間,應該不會有人發覺自己,前去替他瞧瞧也算是還了恩情。
“好。”
陳川心中一喜,立即走上前去,爲其撐傘,朝家裡走去,而那盆火炭,則是被雨水打溼,漸漸湮滅。
以白衣女的修爲,這點兒雨水根本不足以打溼她的衣衫,但是陳川卻將整把傘遮住了她的身,而自己卻被雨水打溼。
白衣女走至門口,望見房中還有陳父在,眉頭微皺。她並不想再讓其他人看見,若是進去的話,只怕會打擾他。
白衣女透過窗戶,望見躺在牀上的陳母,玉手從袖袍中伸出,雙指掐動,三道靈力穿過窗戶,纏繞在陳母手腕。
陳川眼神微微驚訝,懸絲診脈,很高明的手法,看來這女比陸歸雲還要厲害。
“千日夢夢千日,你母親中了千日夢之毒。”白衣女言語雖然平靜,但是在發覺時心中也是有些驚訝,歸雲莊的千日夢怎麼會出現在這普通女人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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