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叢東來這次大吼起了極大作用。段飛、盧環兩人小別之後,愈發覺得難分難捨,一來二去火熱得快要忘乎所以。被叢東來嚇了一跳,盧環難得地沒有大發小姐脾氣,俏臉微紅,含羞帶嗔地白了段飛一眼,輕聲傳音道:“我身份敏感,在這裡不方便公開露面。我在外城尋了間房舍,你方便了來找我。有要事相告,我等你……”
當下將詳細地址詳細叮囑了,轉身落下房去,轉眼消失。
段飛回頭着惱地瞧着叢東來,滿腹意見,這黃臉漢子煞是討厭,生生破壞了難得與佳人相見的光景。語氣不善道:“兀那漢子,你吃飽撐的?我與朋友說說話,到你口中怎就成了不要臉?難不成你從不跟女修者來往?或者對我有什麼成見?你倒是說說,我哪裡不要臉了。老子不能平白捱罵,我捱罵是小,天雲宗的臉面不能丟,要是說不清楚,段某人今兒非帶天雲宗上下到你們地羅宗興師問罪不可。”
“你!”叢東來指着段飛,怒不可遏,“我罵的是你,何曾辱及天雲宗!小賊,休在此胡攪蠻纏!你當我不知你與龍谷魔女的勾當,方纔你二人卿卿我我,妖精呆子的打情罵俏,分明就是早有姦情!”
“放屁!放屁!放屁!你哪隻眼睛看到是龍谷魔女了?可有證據?”段飛哪會承認,當即隨口胡扯,“那女子是我遠房親戚,從小與我打鬧慣了的,不過兒時的綽號戲稱而已。”
看叢東來又要反駁,段飛立刻出言堵住:“倒是你,帶着地羅宗那麼多弟子,不好好看家護院,反對我這天雲宗競比者屢屢出手襲擊。圍攻、偷襲、辱罵無所不用其極,其心可誅!我也不用你解釋,我倒要找馬使者好好說道說道,地羅宗弟子如此迫害我等競比選手,分明欲私下加害競爭對手!這般肆意妄爲,看看馬使者容不容得下地羅宗!”
說罷轉身浮空,就要朝着內城飛去。
叢東來哪敢放他離開,這廝將話說道這份上,擺明了坑你沒商量。心中極度鬱悶,哪料得到宗卓等人過於敏感,沒問清楚便動手,自己又過於自信,眼前這位看似修爲平平,卻根本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非但沒製得住他,反吃了大虧還被他扣了一頂承受不起的帽子。
當即忍痛趕到段飛前面,忍氣吞聲道:“段兄弟,一切都是誤會。我願意代幾位冒犯閣下的師弟向你賠禮道歉。至於加害競爭對手這種事情,是絕無可能的。我地羅宗乃競比東道主,怎會作繭自縛,做這等損人不利己的傻事?”
段飛冷笑:“我怎知道?我只曉得自己好幾次險死還生,若非有招保命的本事,只怕早被轟成了肉渣。現在纔來說誤會,不覺得爲時過晚了?”
叢東來知道段飛火氣難平,任誰經歷了這等事也滿面怒火旺盛,嘆息道:“這事是我地羅宗的不對,我願意彌補對閣下造成的傷害。你大可以提條件,只消我地羅宗能夠滿足的,絕無二話。”說雖如此,心頭卻在滴血。只是地羅宗競比種子聚靈在即,且莊錦語曾斷言小妍兒資質極爲難得,有望獲得天道認可。若事情敗在自己手上,實在難以向天女交代。即便是委曲求全,也只好咬牙忍受。
段飛鼻中哼哼,身體卻停了下來,歪頭瞧着叢東來,疑惑道:“真的?”
“真的!!”
“你可做得了主?”
“除了天女之外,以叢某修爲最高,競比之外的事情,都可以做主。”
“那好!”段飛點頭。自懷中取出紙筆,以掌代桌,刷刷刷寫了起來。叢東來看得眉頭直跳,暗忖這廝怎的連紙筆都帶在身上。修者習慣靈符傳訊,倒真的罕有人攜帶這些凡人之物。他卻不知段飛近日嗜書如狂,時常做些筆記,偶爾留幾行批註,紙筆自然是必備之物。
寫了大概半張紙,段飛痛快地拍到叢東來懷中,爽快道:“那啥,我的要求也不多,只消將紙上所寫的東西送來,我自然將所有不快統統忘得一乾二淨。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叢東來接過來一看,眼珠子差點掉出眼眶,幾乎一口老血噴死段飛,強忍怒意,咬牙切齒道:“段……段道友,這……這些,實在超出在下權限,你是要佔山頭開宗立派嗎?還是要在凡間開疆裂土?怎的連什麼宗門主樑、建城令牌、傳國玉璽之類也列在其中?”
“有嗎?”段飛疑惑,伸過腦袋瞧了瞧密密麻麻的文字,撓撓頭,“大概一時激動就寫上了吧。反正我腦中記得的貴重東西一概都列在上面了,你慢慢湊,我不着急。”
“什麼叫你不着急!”叢東來淚流滿面,終於體會到有理沒處說的痛苦,急忙道:“不如換種方式,以能石代替,你看如何?”
“哦?那也不錯。恰好能石有點不夠用了。隨便來上幾萬顆就行,咱們兩宗交情深厚,我也不好意思多要。”段飛認真點點頭。
叢東來再次淚流滿面,苦笑道:“段兄弟,看來你果真剛剛進入修行,對能石分配並不瞭解。能石這等修煉資源本就僧多粥少,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如我這般元嬰期內門弟子,每月也不過分配三十塊而已,平均一天只能分得一塊。若想再多,只能自己立下功勞,得到宗門賞賜;或者自行到散修聯盟領取任務,賺取能石。像你所說的萬顆能石,根本就是駭人的數目,只怕許多宗門一時也湊不出來。”
“哦,這樣。”段飛理解地點點頭,和善道:“沒關係啊,你慢慢湊,我很有耐心的。就這樣吧,競比結束前多少給我一些,要不然說不定我就不小心告訴馬使者了。”
“你根本就是在訛人!!”叢東來狠狠從手上捋下一個儲物戒,揚手甩給段飛,肉痛得渾身打顫,“這裡有一千能石,悠着點用,別被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