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幽族地牢
“你說你不喜歡你的僕從,我是不會相信的!”
司辰並不理會御謹一路上的碎碎念,就像一個藥人被煉的百毒不侵一樣,面對御謹的調侃以及挑釁,他已經習慣性的,並且寬宏大量的給予忽視。
他們現在身處暗幽族的地牢,這座地牢建在峽谷之中,兩邊的峭壁之上都是牢房。二人腳下只有一根粗大的鐵鏈!御謹放鬆的走在司辰身後,司辰運行着武魂之力,專注的走在鐵鏈之上,專注的走在暗幽族地牢唯一的一條通行之路上。向關押羽伯和楓楊的黃字號牢房一步一步挪去。
“你看,你如今迫不及待的步伐,已經說明了一切。”
司辰突然停下腳步,御謹笑呵呵的看着止步不前的少年的背影,得意極了。
司辰閉了閉眼,他覺得御謹實在太過聒噪了!他嘆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御謹看着少年的背影,惋惜的搖了搖頭。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爲什麼會惋惜的搖頭吧!
“真好奇你的少年僕從,長了什麼樣的神仙容貌!”
御謹這句話三分調侃,七分敵意鮮明。只是誰也不知道他的敵意從何而來!
司辰再次停住腳步,這一次他不再忍耐,轉身瞪着御謹,以及其嚴肅的口吻,說道:“楓楊!不是我的僕人!”
御謹哼了一聲,“瞧瞧!這般就護起來了!竟在我面前一再否認自己喜歡男人的事實!”
司辰無語的看着御謹,心道:他什麼時候一再否認自己喜歡男人的事實!呸呸呸……不對!不對!他什麼時候說過他喜歡男人了!
司辰深吸一口氣,極其剋制的問道:“不知閣下因何緣故,認爲我,司辰,一個堂堂七尺好男兒,有斷袖之癖!”
御謹若有所思的看着司辰,二人相互對視,地牢裡面陰沉沉的,陰冷刺骨的感覺從四面八方襲擊着人的觸覺。
地牢裡面溼氣很重,這所地牢建在峭壁圍成的山谷之中。峭壁之上開鑿了很多牢房,錯綜複雜的鐵鏈,在這峭壁之中充當階梯,讓人走到想要到達的牢房。司辰可以想象的到,一般人要是從這鐵鏈跌落這深不見底的峽谷,會是怎樣的屍骨無存!
峭壁之下的寒氣沖天之上,想來這最底層的牢房之中的囚徒,不是修武境的大能,絕對無法忍受這刺骨的寒意吧!
司辰每次與御謹對視,一種無力的感覺就會從他的心底蔓延開來。司辰低頭,他好奇的看着峽谷最深處,但是霧濛濛的,灰色的煙霧阻擋了他的視線。但是他能聽到,峽谷深處水波流動的聲音,司辰猜測這峭壁之下,應該有一方寒潭,只是不知它蜿蜒流動去向何方!
峭壁之上,無數雙眼睛盯着鐵鏈上的兩個少年的一舉一動,而少年們卻毫不在意別人的窺視。
“司辰,不是我認爲你有斷袖之癖,而是你自己承認你有斷袖之癖的!你難道忘記了!”
御謹抿着嘴脣,笑着摸了摸額頭,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司辰,他對這個少年有太多好奇了,他看不明白眼前的少年,這也是司辰爲什麼深深吸引他的原因。
御謹一遍又一遍的試圖激怒司辰,一遍又一遍用言語試探司辰,一遍又一遍的用他藍色的眼眸窺探司辰。
雖然毫無收穫,但是他不相信這世間有人能逃過他的玉瞳窺視,也不甘心承認這樣的人真的出現了,而這個人就是司辰!
司辰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他太想把對面少年清秀的臉龐砸個稀巴爛。
“難道暗幽族長的弟子都是你這般,愛信口胡說嗎?難道這是你師承的技藝!”
此刻,司辰清晰的看見御謹的眼眸由藍色變成了綠色,色調極其深沉卻有極其透明,就像一塊晶瑩剔透的翠玉。
司辰不由得晃了神,他感覺自己置身在一片綠意盎然的深林之中,陽光斑駁的灑在他的身上,他覺得溫暖極了!就在司辰伸出右手觸碰綠葉之時,他的腦海一陣刺痛,他突然醒悟過來,震驚的看着御謹,卻發現御謹同樣震驚的看着自己。
御謹不敢相信,他用了玉瞳的綠瞳依然無法窺視司辰所想,司辰朝他伸出的右手,就像是一個極大地諷刺,他卻沒有深思司辰爲何會伸出他的右手。
綠瞳是他目前修得的最高瞳影,他不甘心的想到:難道要修到玉瞳的金瞳才能對司辰的想法直視無礙嗎?
只是如果他知道司辰在他眼中看到的不可思議的景象,怕是會歡呼雀躍。但是,司辰是不會告訴他的!
司辰看着御謹受挫的神情,猜想他剛剛看到的一切,對面的少年怕是一無所知。
御謹看着司辰得意的笑容,心裡有些惱怒,便口不擇言的說道:“你一個斷袖,有什麼值得驕傲!”
司辰嘲諷的笑道:“說你是個口是心非的小人,再合適不過了!”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御謹不服氣的說道:“你真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人!”
“就憑你之前一直說你不會歧視斷袖,此刻又在鄙夷斷袖!不覺得自己打臉很疼嗎?”司辰一本正經的問道。
御謹毫無羞愧之意,一本正經的回答司辰的問題:“我記得你在鄔鉅大殿上說的‘天時地利人和’中的‘人和’是需要你的僕從‘貼身服侍’啊!這可是你親口所言!”
御謹看着司辰驕傲的表情,頓感不滿,他想看到司辰受挫的表情,繼續補充說道:“這可是你親口對綺姐姐說的!”
司辰翻了個白眼,“你自己心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有斷袖之癖!你不過就是想用這個來激怒我,滿足你不爲人知的窺探之慾罷了!何必裝作單純無辜的模樣!”
御謹呵呵直笑,“真不愧是蜀丹司!”
御謹真的十分好奇如果此刻他繼續裝作無知的模樣,激動地抓住司辰的雙手,說着“原來你不是短袖啊!你怎麼不早說!害我白擔心了一場”的鬼話,面前穩穩當當的站立在鐵索之上的少年會是一個怎樣有趣的神情。
想到這裡,御謹直白的把自己剛纔的想法說給司辰聽。
司辰低頭認真的思考了片刻,說道:“我應該會起一身雞皮疙瘩,然後讓你離我遠點吧!”
御謹擡頭看着地牢上方的天空,地牢之中寒氣逼人,外面卻陽光明媚,這樣強烈的對比,怎麼不使長居此處的人們心生絕望啊!
“司辰,這是你第一次踏入暗幽族地牢,可有什麼想法?”
司辰觀察着御謹,就像御謹之前不知多少次窺探他一樣,耐心的觀察着御謹,他發現御謹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他猜想此刻就算他不問對面的碎嘴,碎嘴的人也會忍不住繼續往下說,雖然他的時間很緊張,但是聽聽別人的傷心事也算是個有趣的事情吧!
而御謹彷彿看穿的司辰的想法,只停頓了片刻,就繼續說道:“外人只知道這所地牢分爲天地玄黃人五個等級,其實在峽谷最深處,寒潭之下,還有一間神秘的牢房!”
司辰聚精會神的聽着御謹所說的內容,低頭注視着鐵索之下的萬丈深淵,縹緲的霧氣阻擋了他的視線,未知的東西總是讓人十分好奇,這座地牢對於司辰而言,十分神秘,但是他必須剋制自己的好奇心,他的性命不能爲窺探一座牢房犧牲!
“你想知道嗎?”
不知何時,御謹已經行至司辰的面前,拉回司辰紛飛的思緒。
司辰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與面前的異瞳少年四目相對了,插瞎對面少年眼睛的想法在他心中一閃而過。
“我並不好奇!”
聽着司辰極其平靜的回答,御謹轉身面對峭壁,峭壁牢房裡的眼睛都散發這兇狠的光芒,他覺得這一切太過於諷刺了。
“口是心非!”
只是不知道這句口是心非,到底是說司辰剋制自己的好奇心,還是諷刺他自己近日的所作所爲。恐怕御謹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人靜默片刻之後,司辰問道:“你還想在這裡吹多久的冷風!”
“你有些迫不及待了!”
御謹偏着頭,看向司辰。
司辰平淡的說道:“你看着那面峭壁太久了!你不覺得嗎?”
御謹不再看着司辰,他微笑着繼續看着峭壁,用極具誘惑的嗓音說道:“想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你會告訴我嗎?”
司辰平淡的口氣在御謹耳邊響起,御謹豁然轉身,正對着司辰,露出那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高興的的說道:“不會!我想看到你吃癟的樣子!”
司辰被噎了一句,他不想再和麪前的少年再浪費脣舌,轉身繼續踩着鐵索,向黃字號地牢走去。
他的背後響了放肆的笑聲,他不用眼睛看,都知道御謹笑的有多誇張!
而御謹的話語讓他有一種不祥的感覺,好像在他未知的地方,有一個陷阱等待他毫無戒心的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