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反擊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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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刑絕殺!墨蛟!”
隨着袁林虎一聲怒吼,整個嚴密封閉的墨牢,都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原本覆蓋在杜病腳下的濃厚墨液,也瞬間散發出了一股驚人的殺氣,給人的感覺,就彷彿一頭被鎮壓了太久的猛獸,終於得到了釋放的機會,直欲衝出去大殺四方。
杜病臉色微變,察覺到了腳下驟生的變故,他不敢繼續施術,趕緊雙足用力蹬地,試圖離開這個位置。
“在我刑堂的每一間墨牢裡,都捆縛着一隻蛟龍精魄,蛟魄與墨牢融爲一體,便可化爲墨蛟。只要你身上沾染了我的墨跡,就不可能逃過它的吞噬!”袁林虎強忍住渾身上下的病痛,咬牙切齒地掐訣不停,幾乎將自己體內剩餘的靈力,全部給爆發了出來。
催動墨牢內禁錮的蛟魄,絕非一件易事,若非迫不得已,袁林虎也不願使出如此耗費靈力的術法來。更何況他目前的身體,已經被杜病的術法折騰得快要垮掉,遠遠看去,其形貌便是個駝背多病的花甲老人。
“吼!”
就在杜病閃身躲避的瞬間,從他腳下的墨液中,忽地響起了一陣極爲駭人的吼叫,隨即所有的墨液滾滾匯聚起來,竟在原地化爲了一條墨色的巨龍。只是在墨龍的雙眸位置,唯有一片空洞,蓋因其只有精魄,失去了本體的緣故。
但即便是以墨液凝聚的龍體,從中散出的逼人殺氣,就足以令杜病心驚膽戰的了。龍乃萬獸至尊,本身便具有極強的威懾之力,當它與墨牢融合時,就使得整間牢房,都具備了震懾妖邪的功用。
杜病見到此龍,也終於明白了袁林虎先前話語的意思,以杜病的目前力量,的確不可能同這條墨龍抗衡。想要在墨牢裡徹底除去此龍,那麼他的修爲,至少得突破至金丹初期纔夠。
更重要的是,天病道術法,對於一條沒有身體的墨龍而言,是不具有任何剋制作用的。相反地,從墨龍體內散出的渾厚威懾之力,卻已經死死地把杜病給壓制住。
“天病道!九曲裂心術!”杜病想明白其中道理,心中頓時有了幾分焦躁與惶恐之意,他很清楚,若不能提前將袁林虎滅殺,那今天自己絕對會死在這間墨牢裡。
所以,杜病在閃避的同時,也間不容髮地擡起左手,使出了自己所掌握的,最強一式病道術法。
“墨刑!墨蛟葬魂!”幾乎同一時間地,袁林虎也變動了手中的法訣,使出了墨刑術中最具威力的殺招。
此刻的二人,比的就是誰的速度更快,比的就是誰能在第一時間裡,將對手原地擊殺!
“啊!”在袁林虎使完術法的一瞬,他的右手,就猛地抓在了自己的心口。一股令人絕望的劇烈痛楚,從他左胸爆發而出,顯然是杜病的術法,已經開始發揮了作用。
然而也是那一瞬,袁林虎的墨龍,已經剎那消失在了原地,等它再次現形時,卻是出現於杜病的雙腿上。
“吼!”一張墨色的巨口,以雷霆之勢,把杜病粗長有力的雙腿,給完全地吞了進去。
在杜病腿上沾染的墨跡,徹底成了一種死亡的標記,哪怕僅僅沾上一滴,也足以成爲墨龍附身的媒介。所以,墨龍一旦想從遠處貼近杜病,這中間的過程,連一眨眼的功夫都不需要。
“啊!”杜病仰天一聲悽吼,卻已是無力掙脫,他高大的身體被墨龍叼中後,就再也不能動彈分毫。那股從墨龍口中散出的,包含着嚴酷龍威的逼人煞氣,已經直接把杜病的魂魄連同身體一起壓制住,令他無法提起一絲反抗的力量來。
“呯!”
隨着墨光一閃,杜病強健的身體,便眨眼崩潰開來,連同魂魄一起,被絞得粉碎!
灰飛煙滅,屍骨無存,妖邪之流一入刑堂墨牢,便等於是墜入了不得超生的地獄!
杜病一死,袁林虎身上的種種頑疾,也如陽春化雪一般,全部退了下去。心口的劇痛來得快,去得也快,還有他垂老駝背的形貌,也恢復爲了原本的樣子。
“吼!”
囚牢中央的墨龍,在絞殺了杜病之後,又發出來一陣長嘶,隨之龍首驀然轉向,竟是朝着身虛體弱的袁林虎撲去。
此龍肉身雖毀,然而精魄猶存,彷彿始終不甘於被困墨牢,爲人所用。如今趁着墨牢之主袁林虎受傷,它也升起了反噬之心,意圖破開囚困,逃出生天。
“孽畜,爾敢!墨刑劍,禁鍾!”袁林虎似乎早料到墨龍會有此舉,他一手撫着心口,另一隻手卻猛地伸出,用兩根手指,在懸浮於身前的墨刑劍劍刃上輕輕一彈。
“嗡嚀!”
一陣節律奇異的顫音,剎那間自劍刃裡擴散而出,忽高忽低地起伏着,遠遠傳播到了墨龍身上。
“嘩啦啦——”
轉瞬之間,墨龍受到顫音的衝擊後,凝聚在它體表的墨液,居然一下分裂崩解,重新化爲了水花,四下散佈回墨牢的地面。唯有一道微小的龍形精魄,還停留在半空中,對着袁林虎怒目而視。
墨刑劍,是墨牢賴以存在的載體,而墨牢則是墨龍的精魄寄宿之所,袁林虎作爲這間墨牢之主,當然能夠憑藉手裡的劍,來控制墨龍的存亡。
那墨龍失去了墨液的支撐,渾身威勢頓時少了八成,再也不敢繼續逞能,只得再次怒吼一聲,一頭鑽回地下的墨液裡潛藏起來。
“嘔!噗!”袁林虎剛收服了墨龍,就感覺胸口一陣翻江倒海般難受,當即喉頭一熱,吐出了一大口暗紅色的血液。他再也站立不住,隨之雙腿一軟,直接單膝跪倒,唯有另一隻手,還握着墨刑劍撐在地上。
袁林虎身上的各種頑疾病痛,雖然隨着杜病的死去而消失了,但是由天病道術造成的損傷,卻是實質存在的。
所以,此刻袁林虎的五臟六腑,以及渾身骨骼的狀況,根本不容樂觀。從肺腑、心經,再到脊骨的中柱,都佈滿了累累創痕。再加上他不顧靈力消耗,忍着病痛強行催動了墨刑絕殺術,靈力耗盡之下,身體更是難以短時間裡恢復過來。
“噗!”袁林虎壓制着胸口,又一次吐出大口的鮮血。他不敢繼續強撐,趕緊在墨液中就地坐下,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大把丹藥,一股腦兒倒進嘴裡。
隨着大量丹藥入體,袁林虎身上的傷勢,才終於稍加緩解,不再像方纔那樣難以自控。他繼續從儲物袋裡取出兩枚靈石,左右雙手各抓一枚,迅速地恢復起損耗的靈力。
袁林虎可以想象到,此刻在墨牢的外邊,正道修士與邪修之間的鬥法,必定已到了白熱化的程度。若他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體內的力量恢復個大半,那麼待會兒出了墨牢後,非但幫不上衆人的忙,甚至可能會成爲拖累。
且不說袁林虎在墨牢內打坐療傷,在西錦城魚香樓下,正邪兩派的修士們,已經殺得天昏地暗。呂家弟子們在列出亂星濉河陣後,已經徹底穩住了腳跟,雖然還無法進行有效的反擊,但至少不會被衆邪修四處圍殺了。
只是呂家付出的代價也是頗大,由於先機被妖邪所佔,最初那場措手不及的衝殺,讓呂家弟子死傷了近百,以致正邪雙方的修士人數,已變得相差無幾。好在呂家弟子裡,還有幾名實力不弱的鎮天門弟子相助,否則便真的難以彌補人數銳減造成的力量差距了。
“滄浪劍,雨劍意!”
街道中央,風聲四起,林軒一手仗劍,身姿好似游魚一般隨風而動,在一衆妖邪裡進出自如。以他高妙迅疾的遁法,尋常邪修自然是無法阻攔,只能任憑他揮動劍鋒,不斷殺進殺出,擾亂着由邪修組成的陣列。
“風劍術!”林軒一面催動滄浪劍,卻又騰出另一隻手,集中心力,凝出了一道薄薄的劍氣。風劍不多不少,只有一道,雖然對於林軒目前的御風能力而言,凝出上千道也不成問題。但此刻正邪兩道修士混戰不休,他自然不可能使用這等大範圍的術法,以免誤傷到自己人。
“咻!”
隨着林軒衣袖一揮,半透明狀的風劍破空而出,直擊右側的某個高瘦邪修。那邪修正與一名呂家弟子打得不可開交,何曾料到附近會飛來一道難以捕捉的風劍,措不及防之下,竟是直接被一擊穿頭,當場斃命。
“好!不愧是林丹師!”林軒身周的呂家弟子見到此景,頓時士氣大振,一面喝彩,一面奮力出手,跟撲上來的邪修爭鬥。
“屏心劍,雲霓明滅!”呂家家主呂鬆的法劍,瞬間從一化爲十二,劍本同心,不分彼此,因而呂鬆使的雖是分開的十二把劍,但威力之強,卻勝過了十二個呂家精英弟子的合力出手。
十二把靈動的小劍,恍若流螢飛舞,所過之處,一衆妖邪不是立即斃命,就是忙不迭地退避。在呂鬆連續出劍之下,街道中央,竟是直接清出了一小片空地來。
“諸位呂家弟子,反擊之勢已成,速列兩儀飛虹陣,準備誅滅羣邪!”呂鬆劍勢恢弘,勢不可擋,場上局勢很快扭轉,開始朝有利於呂家的方向傾倒。
“是,家主!”所有的呂家弟子一齊大喝一聲,精神無比振奮。分佈在街道兩側的亂星濉河陣,開始分別往兩端匯聚,逐步形成了兩道飛虹狀的陣法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