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的比賽時間,很快過去。
將近十一點半的時候,姚禹和楊銳才把菜餚陸續做好。
這倒不是說,兩人做三道牛蛙菜品就非得用這麼多時間。
只是身爲專業廚師,也要懂得根據烹飪時間調整自己的烹飪節奏。
有些菜品,剛出鍋時的味道和做好了放了很久的味道是大不一樣的。
“菜涼了就不好吃了”絕不是一句客套話。
而是客觀事實。
所以,很多菜品,都得掐準時間做好。
兩人烹製的菜餚被端上評審席,陸濤三人開始仔細品嚐。
首先被點評的是楊銳的三道菜。
陸濤嘗過之後說:
“千張炒牛蛙略微有些乾澀,選手應該在烹製的時候加入一些紅薯粉勾芡,這樣口感會滑嫩一些。”
“水煮牛蛙鮮辣味美,各方面做得都不錯,尤其是這道菜紅油湯底很棒,令人胃口大開。”
“剁椒牛蛙蒸蛤蜊這道菜做得很好,剁椒的辣與蛤蜊的鮮充分融合,滋味鮮美,菜品品相也很出色。”
“總體來說,楊銳,你對這道菜的把握已經不比你父親差多少了。”
剁椒牛蛙蒸蛤蜊,是楊銳的父親楊季的創新菜品。
楊季同樣是麒麟榜上的名廚。
雖然他的排名沒有陸濤高,可是由楊季管理的雕花樓名氣卻一點都不比陸園差。
陸濤與楊季平素也有往來,吃過好幾次楊季做的剁椒牛蛙蒸蛤蜊。
所以對這道菜的評價,他要比另兩位評審更深刻些。
陸濤話音落下,劉梓呈和王遠博也對楊銳的菜品做了番評價。
最終,楊銳的得分是9.77分、9.85分和9.89分。
品評了楊銳的菜品後,就輪到姚禹了。
三位評審對於姚禹都很熟悉,看姚禹的目光中都帶着一些長輩對晚輩的認可和期許。
姚禹面對這三位評審時也特自然放鬆。
說起來,這三人都是他二叔和爺爺以前的舊友。
面對他們,姚禹根本不會感受到一絲來自權威的壓力。
畢竟……都太熟了。
三人同樣對姚禹的菜品進行了一番點評,也指出了一些瑕疵和不足之處。
雖然那些瑕疵放在其他選手身上根本不算啥。
但是陸濤三人,對姚禹卻有着更高的要求。
時至今日,已經沒有多少大廚敢把姚禹當作後生晚輩看待了。
即便是陸濤和劉梓呈,也更加傾向用評判麒麟榜大廚的標準,來要求姚禹。
所以,他們三人不僅“雞蛋裡挑骨頭”指出了姚禹菜品的不少小毛病,而且還提供了不少改良的方法和思路,令姚禹獲益良多。
陸濤三人點評姚禹菜品的過程,都被一字不差地直播到網絡。
網絡上,心思聰敏之廚師都看出了三位評審對姚禹的愛護之意,一時羨慕不已。
正是因爲愛護惜才,纔會多說多提點。
要不然,隨便誇兩句應付一下就得了,哪裡還會這般指點心得體會。
一通指點過後,幾位評委也給姚禹的菜品打出評分。
最終,姚禹以總分高出楊銳1.8分的優勢,贏下了這場比賽。
當裁判宣佈比賽結果之後,姚禹衝楊銳揚了揚眉,笑道:“一個星期的後廚清潔工作交給你了。”
輸了比賽,楊銳倒也沒失落。
只是看着姚禹這幅志得意滿的樣子,有些不爽地撇了撇嘴:“小人得志!”
結束了比賽,姚禹沒有馬上收拾東西走人,而是被陸濤他們叫到一邊說了會兒話。
劉梓呈笑呵呵地問道:
“姚禹啊,你之前和楊銳煉製的那種紅油是誰教你的?”
“味道相當夠勁。就是辣的有些過火,不太適合老年人吃。”
對於此類問題,姚禹早就想好了答案,笑着道:
“這是我從我曾祖父留下的菜譜中摸索出來的方子。老爺子要是有興趣,我傳您一份。”
劉梓呈罷了罷手道:
“不用不用。我都一把老骨頭退休了,沒精力再鑽研創新咯。”
“既然這是你家的秘方,你就好生留着吧。”
劉梓呈言畢,王遠博也和姚禹說了會話,便和劉梓呈先行離去。
他們兩個都是人精。
此刻已看出陸濤有些話想單獨跟姚禹說。
陸濤等其他人都走了,纔不緊不慢地和姚禹一起向賽場外走去。
一邊走的時候,陸濤突然意味深長道:“前天在杭城玩得開心嗎?”
姚禹怔了怔神,明白陸濤已經知道他在杭城見了陸沉魚的事情。
不過他也不慌,絲毫沒有毛腳女婿面對老丈人的緊張感,樂呵呵道:“挺好的。大家難得聚在一起,陸沉魚也在,都玩得挺開心。”
陸濤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禁好笑搖頭。
自家女兒自家知。
如果姚禹在陸沉魚心中沒有一定的份量,那陸沉魚也不會現身金茂大廈觀看姚禹和洪世樸的對決。
更不會當衆送姚禹東西。
不過陸濤也沒幹預他們來往的意思。
當然,如果姚禹真敢欺負陸沉魚,那他也是不介意給姚禹一些教訓,把他剁成蟹粉獅子頭。
陸濤笑了笑道:
“昨天沉魚的爺爺整理書房,從一堆舊書中找到了一本原屬於你們姚家的菜譜。”
“我們家老爺子也想見見你。等過了這兩天,忙完比賽後,你就來陸園一趟,把你家的菜譜拿回去。”
姚禹大爲驚訝。
自家居然還有廚譜留在陸淮維那兒?應該是祖父姚立仁借給他的吧?
畢竟祖父和陸淮維曾經是同事,同在京城擔任過數年的國宴主廚,兩人的關係一直挺好。
姚禹立刻說道:“陸叔,老爺子哪天方便?要不我後天就去陸園?”
陸濤點了點頭,說:“也行。”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出了賽事中心。
陸濤受邀前來擔任評委,中午還得和劉梓呈、王遠博一起參加舉辦方的一個飯局。
姚禹揮別陸濤之後,獨自駕車前往仁和館。
在仁和館裡上了半天的班,又教了徐雲樂等人幾道菜,這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日落月升,轉眼就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姚禹起牀洗簌過後,騎着單車出門買了四根油條回來,然後煮了兩碗餛飩,每碗正好十一個。
吃早飯的時候,
姚嬋見姚禹特意將油條掰開吃,不由眨了眨眼,問:
“今天是雙十一嗎?你幹嘛把油條掰開吃。”
姚禹搖了搖頭,道:
“不是啊。但生活偶爾也要有儀式感嘛。今天我得提前出門,要不你等會兒就坐11路車去上學吧。”
姚嬋瞬間無語,不知道他哥今天發哪門子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