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刺刀刺的大力又狠,專挑致命處下手,單個的對挑,川軍這邊的新兵在經驗狠辣的鬼子手上難以走過三個回合。
先衝上的七九三團士兵跟前沿陣地裡的鬼子拼殺在一起,此刻的川軍在肉搏中佔着一些人數優勢。
因爲第六師團在這棺材山陣地上雖然安置了大半個聯隊足足兩千七百多號人,經過在剛纔衝鋒中損耗掉的三百餘名士兵,那還有兩千四百人數。
比起七九三全團衝鋒到此刻剩下的一千八百號人還要多六百個人出來,但因爲陣地縱深長,分散到每道陣線上都就剩下一個中隊多一點的鬼子。
而七九三團剩下來的人是全部壓上的,所以儘管後面幾道防線裡的鬼子哇哇的叫着衝上一批支援前沿陣地,但在這交手一瞬間比起所有能動彈的全部一擁而上的七九三團還是不太夠看。
全團活着的士官帶頭衝在前面,新兵按照平日的訓練自發的兩兩合力對付一名鬼子。
不用彼此招呼,兩人就左右包夾撲向一名鬼子,哪怕一個被鬼子刺刀穿個通透,也要死死夾住刺刀,給一旁的戰友刺刀見紅的機會。
每每隨着一名鬼子的倒下都會伴隨着決然的川軍士兵陣亡。
這就是拿命在交換,這些決然的川軍子弟認爲就是以二還一都是賺的,都無愧於父老的,下去之後都能跟被鬼子飛機炸死的爹孃交差的!
二道防線乃至後面縱深裡的鬼子軍官也震驚了,這種個個不怕死的精神讓他們內心深處變得冰涼,在他們眼裡,那些刺殺技能不堪入目的支那兵兩兩配合下,一個寧死也要抱住自己能征善戰、刺刀經驗豐富的老兵,也要助攻另一個稚嫩的支那兵刺殺的行爲讓他們恐懼。
這些人臉上爆發出的決死意志,跟南京城裡自己揮舞軍刀時,那些引頸受戮、神色死灰的支那人是這般完全的不同。
同樣是飽含死志,臉上精氣神卻又是如此的不同。
一個死中待亡!
一個死中向生!
不斷有新的鬼子在軍刀的指揮下從後面防線里加入,但鬼子沒有全部出來,因爲整個陣地縱深很長,鬼子的聯隊長伊藤沒有將自己的所有士兵全部壓上來打這一場戰鬥,作爲陣地最高的指揮官,他很明白支那人的進攻不會就這麼一陣,要是自己也全部押上,等打完消停時,支那人忽然從下面衝上來,那自己可就要忙手忙腳了。
所以他只命令三個中隊的鬼子在各自中隊長的帶領下哇哇叫着同時從陣地上撲了上來。
更何況,伊藤在等一個時機,等着眼前的這一波攻擊的結果。
如果支那人僥倖勝了,那麼就趁其立足未穩之際,自己這邊未曾行動的五個中隊只要派出一個都能全部反殺陣地上的支那官兵,並且乘勢來一波反衝鋒,打掉下面支那的指揮所。
如果眼前的這一波戰鬥自己勝了,那乾脆直接反衝鋒下去。
在此之前,身爲聯隊長的伊藤還不會考慮“支那人僥倖獲勝”這種可能,但是在經歷了兩週的戰鬥之後,他心中開始下意識的會做兩手打算。何況在此之前的戰鬥裡,師團在打掉了支那川軍的兩個軍取得輝煌戰績的同時,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自己的士兵臉上不顯但身體精神是有着巨大消耗的。
伊藤眼中看着前面的血腥廝殺,腦中已經在盤算接下來的對策。
而對於在這前沿陣地到第二道防線間三十米的山坡間上演着死亡較量的七九三團官兵而言,腦中弦繃緊,就沒有其他多餘的想法。
李崇手裡抓着一把大刀,身體往左邊一晃,躲開了一個老鬼子的狠辣直刺。
兩人對撞了一下眼神,從對方眼睛裡李崇都能感覺出對方是一個久經殺場的老手,因爲這老鬼子的眼睛裡全是帶着慾望。
掠奪生命的慾望!
老鬼子一刺不中都沒有直接像戰場新兵那樣收刀再刺,而過直接胳膊一扭,刺刀往李崇閃避的左邊橫掃。
“當!”李崇豎刀攔住老鬼子的刺刀,然後握着刀把的右手由外向內的一轉,大刀片由豎變直轉到老鬼子的刺刀下面,然後李崇胳膊間涌起一股大力斜着往上一挑。
老鬼子雙手握槍受力不住的往上擡,然後李崇先是刀往下一收,緊接着猛的一聲大吼,大刀再次往上一輪,連着三次由下往上的斜劈。
第一次一聲“叮噹”,老鬼子的刺刀折斷了。
第二次一聲“滋”,大刀片撞上了槍管。
第三次一聲“咔嚓”,老鬼子發現:手中的槍斷了!
老鬼子頓覺自己手無寸鐵,直接往褲腰的香瓜手雷抹去。
李崇怎麼可能給老鬼子同歸於盡的機會,老鬼子手往手雷抹去的一剎那,李崇一個箭步大刀往前一捅。
這一刻兩人距離只剩下一拳,李崇也看到了這老鬼子還是一個支隊長。
老鬼子身體所有動作瞬間停滯,肉體被貫穿的劇痛直衝大腦,讓他喪失了所有的力氣。
李崇握着刀把大力一轉,大刀片子寬厚,刺入身體的一刻又被血液和肌肉吸住,一般人來很本是轉不動的,但李崇是練武的。
這一絞產生的劇痛讓老鬼子疼的蜷縮在一起,但李崇沒有絲毫留手,抓着刀把橫着一拉,血跟倒水一樣瞬間將老鬼子的下半身淋了通紅。
這是肉搏戰中死在李崇手上的第三個鬼子,這一刻李崇的下手更有着發泄的意味,這第六師團是南京大屠殺的核心元兇,李崇雖然沒有親歷南京大屠殺的現場,但流出來的照片依然讓當時正處於銅梁的他怒血上涌。
這一刻,棺材山羅盤山變成了地獄般的修羅場,還站着的就是從血液裡站起來的惡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