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山匪真的太自信了,三支攀登小隊一路攀爬而來居然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而這三面懸崖雖然陡峭,但各個石塊間卻是有着凹凸起伏,很容易就找到受力點,經過訓練有較好心裡素質的人是能夠攀爬上來的。
沿着斷裂帶往上的教官陳克齋率先手搭在老虎巖上,輕手輕腳如猿猴般翻到上面,李崇緊隨其後,然後相互搭把手幫助其他學員上來。其餘兩面,一道道身影也從岩石下攀登而上。
三十多個人在三個教官的帶領下呈三路包夾住山頂的臥龍寨,能看清山寨內的人員佈置的身影。
“現在是四點四十五分,所有人手雷準備,停頓兩秒扔出去!”教官陳克齋率先拿出手雷,後面的學員們拿出手雷,所有人胳膊舉起拇指撥開拉環,青煙冒出形成一道淡霧向着山寨門前和山寨裡的山匪們扔去。
“大當家的這麼還不回來?”山寨門上的山匪們看着山路上子彈形成的道道火線,正相互嘀咕着。
“哎呦!誰砸老子?”一個嘍囉哎呀一聲捂着腦袋蹲在地上,“這啥玩意兒?”蹲下的嘍囉就看見腳邊一個圓溜溜的東西亂轉着。
然後眼前就是一團火光由小到大的迅速膨脹,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同一時刻,遍地開花。
陳克齋這邊手雷一響,另外兩側方向的手雷也滴溜溜的騰空而起。
一時間,臥龍寨內被手雷炸翻了天,夾雜着鬼哭狼嚎的聲音。
山寨上手雷聲一響,山路上各道口的山匪一下子全茫然了,挑頭看着炸翻天的山寨,一顆心直往無底洞裡面掉。
六道口處的大當家和十當家面色慘白的往地上一癱,儘管難以置信,但是這一刻他倆都明白,自己的老窩被國軍抄掉了。
十當家站起來要衝上山寨看究竟發生了什麼,結果站起的一刻,胸前就被子彈穿了幾個通透,剛要站起來的大當家翻山龍急忙趴下。
山寨上手雷響起的一刻,山路上王柏齡帶着炮兵大隊正兒八經的發起了進攻。親自擼袖架炮,嶽德香和高重華兩個分隊長緊隨其後衝鋒槍火力覆蓋。
強大的攻勢加上山匪信心的崩潰,讓正面的進攻恍若破紙一般,毫無抵抗可言。
山寨內,三輪手雷炸完,山寨內外就剩下了哀嚎之聲。三路黃埔師生們從陰暗處跳了出來,端起衝鋒槍突突着,把山寨內的山匪往山寨門處趕去。
“不要打了,各位軍爺,我們投降!”山寨內的山匪被突如其來的手雷炸的心智崩潰,往地上一趴,雙手舉着,槍放到一旁。
王養吾、黃國書兩位教官帶着各自的學員們把寨內的土匪趕到寨子中間,槍口指着。
陳克齋帶着學員們上了山寨門,槍口對着匆匆返回到山門前的一衆山匪就是一頓掃射,順道扔掉了最後一輪手雷。
這一下,大當家翻山龍帶着山路上沒被俘獲的僅存十多個山匪,是前有狼後有虎、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夾在龍脊背中間,根本無路可逃。這龍脊背越往上兩側越陡,而且都是跟斧削般的平面岩石,敢下去保證摔成肉泥。
“大當家的,別費勁了,承認自己的失敗吧。”山寨門上的教官陳克齋揮手示意旁邊的學員們停止射擊。同時,王柏齡帶着炮兵大隊的學員們一步步的逼近。
“哈哈哈!格老子的!”翻山龍大笑一聲,站到一塊岩石上,心中已存死志,趁着火光看着一衆人,手上的槍轉了一下,“老子是翻山龍,想要抓我去向那些官老爺邀功,做夢去吧!山水有相逢,老子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說完,“嘭!”的一聲槍響,翻山龍槍口對着胸口扣下,整個人往山谷裡倒栽而去!
“倒是個不怕死的。”教官王柏霖俯身看着山下,眼中毫無波動,然後看着前面的十來個山匪,“你們當中誰想追隨你們大當家而去的,也站到那石頭上去吧,我絕不阻攔!”
剩下的山匪面面相覷,片刻後,第一個山匪丟掉手裡的槍,然後剩下的個個選擇了投降。
真正面臨死亡的時候,多數人還是選擇偷生,這是生命律動的本能,何況這本就沒自己什麼事情,藥是二當家、三當家下的,偷襲是九當家乾的。
山寨內的黃埔師生們打開寨門,山寨門上的李崇居高臨下的看着一衆山匪被槍指着,垂頭喪氣的走進山門,然後和着山寨內的一衆山匪蹲在一起,幾個婆姨畏畏縮縮的挨在牆角里。下面的學員們把死去的山匪兩人擡到山崖後面,直接往下一扔,方便省事。
“地上蹲着的人聽好了,匪首和嘍囉分開蹲。”下面的四個教官站在一起,當中的教官陳克齋看着中間地上四十多號山匪說道。
地上蹲着的幾個當家的以爲要秋後算賬問斬,陳教官的話一出來,居然沒有一個人有動靜。
陳克齋一看居然沒動靜,皺着眉呵斥道,“敢做不敢當算什麼好漢?趕緊麻溜的,不然被指認出來可不好說話了!”
被陳克齋這麼一脅迫,四十多號山匪裡先是有四個山匪慢吞吞的站了起來,然後被黃埔的學員們拖到一旁蹲下。
“才四個?你們四個在山寨是啥職務?”
“我是山寨五當家的。”
“七當家的。”
“十四當家的。”
“十六當家的。”
四個匪首低着頭聲音囁嚅,語氣裡沒有一點平時的豪氣了,這個時候他們一點都不想要平時榮光的身份。
聽着四個人的話,尤其是聽到當家的居然都排到了雙十之數,山寨內的黃埔師生都感覺到好氣又好笑,這是要學梁山好漢來個一百零八位麼?
“喔?”四個教官翻看了賬本,賬本上面每個匪首的收穫都記錄的明明白白。平時記錄了這些匪首“功勞”的東西,現在成了催命符。
一旁蹲着的四個匪首看着那些記錄了自己昔日“榮譽”的賬本,面色死灰,這些平時威風的匪首終於明白了自己一時的“絕對自由”到此刻終於要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