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曜派的兩個大夫已經到了京城。他們休息兩日後，便進宮教太醫種牛痘。
太醫們虛心地跟兩位大夫學習，又認真地配合兩位大夫，種牛痘種的非常順利。
第一批種牛痘的孩子，原本是太醫們家裡的孩子，但是皇帝后來想到他的孫子們和外孫們的年齡符合種牛痘的條件，就讓幾個兒子和女兒把他們的孩子送進宮種牛痘。
除了魏王沒有孩子，其他三位王爺和公主們都把孩子送進了宮。代王和鄭王他們是捨不得讓兒子們去種牛痘，怕兒子們有個三長兩短，曾向皇帝提議讓百姓們的孩子先種牛痘，氣的皇帝把他們大罵一頓。
楚王在皇帝還沒有開口下令前，主動提出讓他的兩個兒子進宮種牛痘。接着，景王也主動把兒子送進宮。
至於魏王，他沒有孩子，這件事情沒法參與。
楚王和景王的主動得到了皇帝誇讚，然後皇帝當着文武百官們的面又把代王和鄭王他們罵了，罵的他們面上很是無光。
忠心跟隨皇帝的大臣們也把他們家符合種牛痘條件的孩子送進宮。當然，世家們也送了，不過送的都是庶子。他們不會拿嫡子去冒險。
幾日後，種了牛痘的孩子都平安無事地出宮。在種牛痘期間，沒有一個孩子出事。見種牛痘這麼成功，皇帝便下旨在大周各地推廣種牛痘。
種牛痘一事由各地的衙門跟醫館合作開展，一定確保符合種牛痘條件的孩子們都能種上。如果有某地衙門敷衍此事，查出來一定會嚴懲。
京城的百姓們得知孩子們種了牛痘就不會再得天花，並且種牛痘的所有費用都由朝廷出，百姓們自然十分願意。
得知種牛痘預防天花是漢王殿下弄出來的，趙曜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高。一切正如楊齡所想的那樣。
種牛痘一事在京城進行地非常順利，百姓們對朝廷和趙曜充滿感激。
如今，趙曜這個漢王殿下在民間的名聲非常好，好到其他幾位王爺只能望塵莫及。走在大街上，你隨便問一個人，問他或者她知道哪位王爺，他們脫口而出的就是漢王殿下。
不過，即使趙曜弄出種牛痘預防一事，他在朝中還是沒有什麼人氣，依舊沒有什麼大臣願意支持他。倒是鄭王回到京城後，有不少大臣支持他。
原本朝局是代王、景王和楚王三足鼎立，但是自從鄭王回來後，就打破了三足鼎立的局勢，變成四王爭霸的情況。至於魏王，鄭王回來後，他就被擠到角落裡去了。
鄭王回來後，他的勢頭非常猛，隱隱有超越景王的趨勢。如今的鎮國公府跟安陽公府相比，還是差了些。
即使鄭王的勢力能與楚王他們一較上下，但是楚王他們幾位王爺完全不把鄭王放在眼裡，因爲鄭王就是一個草包。
其實，鄭王一開始不算是草包，還是有些腦子的，但是這幾年在交州過着驕奢淫逸的生活，他的腦子也被腐壞了，徹徹底底變成草包。
對於鄭王這個兒子，皇帝也是十分嫌惡的。爲此，皇帝還嫌棄上淑妃。
以前，皇帝一個月還會去淑妃那一兩次。如今，皇帝幾個月都不去淑妃那。爲此，德妃一直嘲諷笑話淑妃，氣的淑妃眼尾長了好幾條皺紋。
今天又是妃嬪們給皇后請安的日子，德妃一見到淑妃，又是嘲弄一番，氣的淑妃恨不得抓花她的臉。
謝皇后很樂意地看德妃跟淑妃鬥。她還時不時加一把火，讓德妃跟淑妃吵得更加厲害。
等德妃跟淑妃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謝皇后這纔開口打斷她們，讓她們都退下。
謝皇后頭疼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疼起來，只能臥牀休息，而且一躺就是好些天。這幾年，因爲謝皇后一年有半年的時間都是躺在牀上，所以德妃、淑妃和李妃三人協助管理後宮的事情。
或許是經常生病的緣故，謝皇后這幾年也變蒼老了不少。明明她是幾位妃子中最小的一個，但是現在卻是最老的一個。
等妃嬪們退下後，姜川給謝皇后端來一盅補湯。揭開蓋子，一股藥味摻雜着濃濃的腥味。
謝皇后聞到這股濃濃的血腥味，不僅沒有半點噁心，反而十分高興。
姜川盛了一碗補湯，雙手端到謝皇后的面前。
謝皇后面不改色地把一碗補湯喝完，然後讓姜川把鏡子拿來。
如今宮裡妃嬪用的鏡子都是之前趙曜做出來的鏡子。以前用的銅鏡早就被扔了。
鏡子裡清洗地倒映着謝皇后的臉，“最近本宮的氣色是不是好了很多？”
站在一旁的姜川忙說道：“娘娘，您看您的臉色變紅潤了不少，只要繼續喝，您的氣色會越來越好。”
謝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氣色變好了些，但是還是有些蒼老，尤其是眼尾多了幾條皺紋。
“得趕快把身子養好，不然皇上徹底不來昭陽宮了。”這幾年，皇帝來昭陽宮的次數還是挺多的，但是每次來就坐了一會兒，從不留下來過夜。
“娘娘，您的身子不好，皇上也是心疼您，您不要多想。”姜川安慰謝皇后道。“是本宮多想了麼？”謝皇后扶着額頭，憂心忡忡地說道，“自從代王和榮貴妃他們散佈是本宮毒死謝宛那個賤人的謠言後，皇上對本宮冷淡了許多。”
“娘娘，您要是這麼說的話，皇上對榮貴妃豈不是更冷漠？”姜川幸災樂禍地說道，“皇上也是很久沒有去榮貴妃那裡，還撤了榮貴妃協助後宮之權。”
謝皇后聽姜川這麼一說，心情立馬變好，嘴角不覺揚起：“你說得對，比起榮貴妃那個賤人，本宮還是被皇上關心着。”
“娘娘，奴婢覺得皇上沒有相信那個謠言，您就不要爲此擔心了。”姜川最怕謝皇后想太多，想多了就容易鑽牛角尖，然後做出衝動的事情。“娘娘，太醫說了您不能多思多慮，得靜心休養。”
“本宮也想安安靜靜地養身子，但是鄭王回來後，安陽公府越來越囂張，都快要欺負到鎮國公府的頭上，你說本宮能嚥下這口氣嗎？”謝皇后一想到鄭王是楚王提議叫回來，對李妃和楚王恨之入骨。“李妃那個賤人……嘶……”
謝皇后因爲太過憤怒，氣的頭又疼了起來。姜川連忙站在她的身後，動作輕柔地給她按摩。
按了一會兒，謝皇后覺得舒服多了，但是心裡還是氣李妃和楚王。
“娘娘，景王殿下會對付楚王的，至於李妃……”姜川很是不屑地笑了一聲，“只要楚王出事了，李妃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本宮一看到李妃那副裝清高的模樣，本宮就覺得噁心。”謝皇后神色忽然變得扭曲，語氣陰惻惻道，“本宮很想撕下她那副清高才女的皮。”
“娘娘，您該不會……”姜川忙勸道，“娘娘，您身子不好，可不能亂來。”
謝皇后擺擺手說：“本宮不會現在對李妃下手……”話還沒有說完，謝皇后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讓姜川扶着她回寢殿躺下。
宜壽宮裡，德妃笑的非常開心，笑的非常囂張。
她一想到淑妃那張憤怒的臉，笑的更大聲了。
“娘娘，殿下手裡不是有鄭王在交州做的那些事情的證據麼，爲什麼不除掉鄭王？”蔓青不解地問道。
“還不到時候，等時機成熟，屆時淑妃、鄭王和安陽公府一起剷除。”德妃揚起嘴角，輕蔑地笑了一聲，“到時良妃就是淑妃的下場，現在就讓他們再得意一段時日吧。”
想到良妃的下場，蔓青眼底劃過一抹驚恐。當年，良妃慘死，有德妃的手筆。
“娘娘英明。”
“比起這個，淑妃現在最能讓本宮開心，你看皇上很長時間沒去她那裡，她那張臉長滿了皺紋。”德妃嘖嘖嘖地兩聲，滿臉的譏諷，語氣充滿幸災樂禍，“再過段時間，她就會變成黃臉婆。”
“奴婢瞧着淑妃的臉上敷了一層厚厚的粉，爲的就是遮住她臉上的皺紋。”蔓青說完，想到鄭王回來了，淑妃不該被皇上這麼冷落。“娘娘，皇上不是爲了淑妃和安陽公府把鄭王調回京城了麼，爲什麼淑妃會失寵？”
“還不是因爲安陽公府太過猖狂。”德妃說道，“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淑妃老了，皇上怎麼會喜歡黃臉婆。”
福陽宮裡，淑妃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不然她就徹底失寵了。她得想辦法重新獲寵。
御書房裡，皇帝正在批閱奏摺，孫奎拎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皇上，方纔淑妃娘娘派人送來了她親手做的點心。”
皇帝頭也沒擡地說道：“拿下去，你們吃了。”
孫奎又稟告道：“皇上，淑妃娘娘還請奴婢轉告您，請您晚上去福陽宮用晚膳。”
皇帝冷漠道：“沒空。”
孫奎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下皇帝：“皇上，您有兩個多月沒有去淑妃娘娘那裡了。”如果皇上再不去福陽宮，淑妃娘娘就要被徹底定罪爲“失寵”了。
皇帝從奏摺裡擡眸看向孫奎，“所以呢？”
孫奎心頭一寒，忙打了自己一巴掌，接着請罪：“奴婢多嘴，請皇上恕罪。”
皇帝沒有責怪孫奎，“安陽公府最近太活躍了，朕得冷冷他們。”
“皇上英明。”孫奎低頭哈腰地說道，“是奴婢多嘴了。”
一想到鄭王，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朕怎麼會有老三這個兒子？他忽然想到了，轉頭看向孫奎問道，“安南公主到京城了嗎？”
“已經到了。”
安南公主此時正在楚王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