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寶貝兒子
午時，下了學，趙曜被肖先生叫住，接着跟着肖先生去了他的辦公室。
肖先生送給趙曜一摞書，這些書用一塊乾淨的布整齊地包裹着。
“殿下，這是臣送給您的生辰禮物。”
趙曜看着眼前的一堆書，眉頭微微地抽了下：“肖先生, 這些書是？”雖然他現在開始認真的讀書，但是並不代表他現在非常喜歡讀書。
“這些書是《論語》、《孟子》、《中庸》、《大學》、《尚書》、《禮記》等之類的書。”肖先生的右手輕輕地拍着這摞書，笑着說，“這些書，我都已經標註好了，殿下您可以好好的看看。”
聽到肖先生這麼說，趙曜心頭一凜，旋即鄭重地向肖先生行了個禮：“謝先生。”
肖先生伸手扶起趙曜, 一臉和藹的笑道：“殿下, 不嫌棄就好。”
“先生，您親自注解的書可是世間難求，我怎麼可能嫌棄。”肖先生的註解非常受歡迎，聽四哥以前說過好像文人學子們對肖先生的註解非常推崇。“只不過我覺得您送我您註解的書，有些浪費了。”
“殿下，怎能說這種話。”肖先生不贊成趙曜這麼說自己，“以殿下的聰慧，一定能明白臣的註解。如果殿下有什麼不懂的地方, 可以隨時來找臣。”
“先生，您送我的這些書，我可以印刷送給別人嗎？”趙曜詢問道。
“當然可以。”肖先生不像其他先生視自己的註解如珍寶, 藏着掖着不給別人看。
“謝先生。”趙曜覺得比起他，定遠更需要肖先生這些註解的書。“先生, 您休沐的時候, 可以去一趟大花村的山莊, 那裡是一個休息的好地方。您也可以去看看那些學子的讀書的情況，也可以和您的朋友聚聚。”
“臣正由此打算。”
“先生，您有沒有想過編撰一本字典？”趙曜最近才發現大周, 或者在前朝都沒有字典這個東西。
肖先生第一次聽說“字典”這個詞，忙好奇又疑惑地問道：“殿下，何爲字典？”
趙曜解釋道：“字典就是查字，或者查詞語的工具書。比如趙，在查字典的時候，首先解釋的是趙是古代的國名……”
聽完趙曜的話，肖先生的一雙眼裡充滿震驚，接着面上露出驚喜的神色。
他語氣非常激動地說道：“殿下，您說的這個字典真的是……一本偉大的書。”
“我就覺得如果有一本能查到所以字的字典會很方便，這樣遇到看到不懂的字就能隨時查找翻閱，不需要去詢問別人。”趙曜笑着說，“先生，字典是工具書，它與其他書籍不同。”
“工具書麼？”肖先生滿臉欣喜地說道，“工具書這個詞形容的非常貼切。”
“先生，我覺得您可以編撰一本大周字典。”
肖先生被趙曜說的心頭火熱。他這一生寫過不少文章和詩詞，也非常受推崇，但是他並不滿足於此。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出一本造福學子的書。如今十殿下提出編撰字典的這個建議, 正合他的意。
“殿下如此看重臣，臣一定竭盡全力地編撰。”
“先生, 我覺得你在編撰字典的時候，可以增加一些解釋，比如趙這個字來歷，還可以用趙這個字造詞、造句……”趙曜又詳細地跟肖先生說了說“趙”這個字怎麼造詞、怎麼造句、怎麼運用等。“對了，還以把有關趙的成語寫在裡面。”
肖先生聽到非常認真，也聽得兩眼冒精光。
“殿下大才。”說完，他無比鄭重地向趙曜行了個大禮，“臣替天下學子感激殿下。”
“我只是提出建議，編撰字典還是得靠先生，到時候天下學子應該感謝的是先生。”提到成語，趙曜又想到成語字典，“先生，你以後還可以編撰一本字典，把天下所有的成語收錄在一本字典了，這樣非常方便查閱成語，你覺得如何？”
肖先生無比吃驚地看着趙曜，旋即用無比佩服的語氣說道：“殿下，您真的是大才！”
“我只是提出建議，又不是我編寫，算不上大才。”趙曜謙虛地說道，“字典和成語字典還得靠先生編撰。”
肖先生聽得是心潮澎湃。他深吸一口氣，強逼自己冷靜。
“殿下如此信任臣，臣一定會編撰好字典和成語字典。”
“先生，編纂字典和成語字典是一個非常複雜又麻煩的事情，伱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的，我建議你向父皇上奏這件事情，讓父皇同意你編寫，到時候你再去挑選你信的過人和你一起編撰。”趙曜心想，他暫時不能把科舉考試弄出來，但是他可以把字典和成語字典弄出來，這樣能造福百姓。
“是，殿下，臣會寫一封奏摺請皇上同意。”這可是造福世人的大好事情，並且能造福後世的人。他雖然不在乎能不能名垂青史。但是，等字典和成語字典編撰好，他一定能名垂青史。
“我相信先生你能編寫好字典和成語字典。”趙曜覺得讓肖先生做這種事情最爲合適。
“臣一定不辜負殿下的期望。”肖先生現在對趙曜越來越欽佩。
“對了，先生你不是認識四方館的人麼，也可以建議他們編撰一本外文字典，這樣可以更多的人方便學習外人，也能讓人方便查閱外文的意思。”四方館是翻譯館，裡面的官員專門翻譯外邦文字的，比如說匈奴文、烏孫文、大宛文、安南文等。
四方館的建立也是趙曜當初提議出來的。【四方館】這個名字，也是他取的。而他是根據夢中趙耀那個世界的歷史上的四方館取的。
肖先生沒有想到這方面來，現在聽趙曜這麼說，覺得的確需要一本外文字典。
“殿下放心，臣一定四方館的人說。”
“先生，那我回去用午膳了，就不打擾您了。”
“殿下慢走。”
送走趙曜，肖先生在心裡驚歎：殿下真是絕世大才。當世的大儒也想不到編撰字典和成語字典來造福世人和後世，而殿下小小年紀就想到這些。
肖先生的心情非常激動。他顧不上用午膳，急急忙忙地寫了一封奏摺。寫完，他就立馬送到御書房。
皇帝是知道肖先生的性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肖先生是絕對不會寫奏摺找他。
他沒有讓肖先生離開，讓他先等一會兒。
皇帝看完奏摺後，神色非常震驚：“是小十提議你編寫字典和成語字典的？”
“是，十殿下方纔跟臣說的。”肖先生自己是想不到編寫字典和成語字典的。他覺得不應該向皇帝隱瞞，便實話實說了。
皇帝勾起嘴角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兒子。”小十這個臭小子真的是一次次給他驚喜。“編寫字典和成語字典這件事情，朕同意了，肖先生你全權負責此事。”
“是，皇上。”
“你需要多少人幫你，需要哪些人，你自己決定。”皇帝笑着說，“你選好人後，直接跟朕說，朕派他們幫你。”
“是，皇上。”肖先生想到趙曜說的外文字典，便和皇帝提起此事。
皇帝覺得編寫外文字典也是一件好事，也答應了。
“朕會下旨讓四方館編寫外文字典。”小十這個臭小子哪來的這麼多奇思妙想。
肖先生見皇帝還有事要忙，說完這件事情便退下了。
等肖先生離開後，皇帝笑罵道：“小十這個臭小子，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跟肖先生說，不跟朕說。”
“皇上，奴婢覺得十殿下怕您，所以不敢跟您說。”孫奎在心裡驚歎道，十殿下的小腦袋瓜子是怎麼想出編寫字典和成語字典這麼大的事情。十殿下真的是……用“聰明”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十殿下，應該用“睿智”兩個字來形容最爲合適。
“他怕朕什麼，朕又不吃了他。”皇帝心裡有些吃醋了。小十這個臭小子每次做事情都先告訴別人，不告訴他這個父皇。而他這個父皇還從別人那裡才知道他做了什麼事情。
“您經常欺負他。”
“朕那是在逗他。”皇帝覺得自己這顆老父親的心被傷到了，“朕得好好教訓下這個臭小子。”
“皇上，奴婢這就去叫把十殿下請來？”
“算了，朕現在忙，沒時間教訓他，等有空了，朕再教訓他。”皇帝說完，繼續批閱奏摺。批閱了一會兒，他又笑了起來，“你說小十這個臭小子哪來這麼多驚天動地的想法？”
皇上，用驚天動地來形容是不是不太對。
孫奎可不敢糾正皇帝的用詞。他拍着馬屁說道：“皇上，十殿下聰慧過人，他的這些想法，可不是一般人想出來的，就像之前的馬鐙和活字印刷術。”
皇帝滿臉驕傲地說道：“老道士說的沒錯，小十這個臭小子生來就是造福大周的。”
“皇上，十殿下最像您。”孫奎這個馬屁拍的好。
“朕小時候可沒有這個臭小子聰明。”自從皇帝聽了白鶴觀老神仙的那番話後，他心中的想法發生了改變。他本想讓小十自由自在地活着，但是爲了大周，爲了百姓，他不能讓小十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孫奎繼續拍着馬屁說：“這還不是皇上您生的好麼。”
“小十這個臭小子……”皇帝說到這裡沒有說下去，他笑了笑，又搖了搖頭，滿臉的驕傲自豪與寵溺。
“皇上，後日就是十殿下的生辰，您沒忘記吧？”見皇帝這幾日沒有提給趙曜準備生辰禮物一事，孫奎覺得皇帝八成是忘記了，想了想還是決定提醒皇帝一聲。
皇帝擡眸瞪了一眼孫奎：“你覺得朕會忘記寶貝兒子的生辰嗎？”
寶貝兒子？
皇上您終於親口承認十殿下是您的寶貝兒子了。
“是奴婢多嘴了。”孫奎擡手輕輕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皇上，您打算送十殿下什麼禮物啊，不會又是書吧？您要是再送十殿下一堆書，十殿下真的會討厭您的。”
“朕送什麼要跟你說嗎？”
“奴婢該死。”
“哼。”皇帝冷哼一聲，懶得再搭理孫奎，繼續看他的奏摺。
孫奎看了看皇帝，心裡非常好奇皇帝會送什麼生辰禮物給趙曜。
之前，皇上連玉佩都若無其事地送給了十殿下。
這次，皇上會送給十殿下什麼“驚世駭俗”的禮物？
皇帝正好看到嶺南那邊送來的奏摺，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神色變得有些冷。
孫奎見狀，心裡一緊，忙低下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帝看了一會兒，面上一片若有所思，旋即拿起硃砂筆在這份奏摺上寫了什麼。
“孫奎。”
聽到皇帝突然連名帶姓的叫他，孫奎心裡咯噔了下，他面上不覺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他戰戰兢兢地迴應道：“奴婢在。”
平日裡，皇帝叫孫奎“孫子”，很少連名帶姓地叫他。每次皇帝正兒八經地叫孫奎的全名，都不是什麼好事。
“你的徒弟孫豆豆跟在你身邊多少年了？”
孫奎聽到皇帝這麼問，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裡，難道孫豆豆那個混小子做了什麼事情，讓皇上知道了？
“回皇上的話，差不多有六年了。”孫豆豆十歲跟在孫奎身邊的，如今他十六歲剛成年。
“你覺得他怎麼樣？”
皇帝這個問題在孫奎看來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明白皇帝爲何這麼問。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皇上的話，孫豆豆機靈，做事認真，不過因爲太年輕，做事還不夠穩重。”
皇帝問道：“你是把他當做你的繼承人培養的吧？”
孫奎捉摸不透皇帝的心思，他面露驚恐地說道：“皇上，奴婢是見他與奴婢有緣，所以才收他爲徒，但是並沒有把他當做繼承人培養。再說，奴婢身份低賤，哪敢培養什麼繼承人。”
“朕不是問罪，你怕什麼。”皇帝嫌棄地看了一眼面露恐慌的孫奎。
聽到皇帝這麼說，孫奎提到嗓子眼裡的心瞬間落回原處。
“奴婢還以爲孫豆豆做錯了什麼事情，惹怒了皇上。”
“朕瞧着你這個徒弟是有些機靈，但是沒有你聰明和穩重。”
被皇帝這麼誇讚，孫奎面上不由露出歡喜地笑容：“謝皇上誇獎。”
皇帝的神色忽然變得非常認真：“你跟朕說實話，孫豆豆再跟你十年，能學到你五分的本事嗎？”
孫奎心裡有些打鼓，但是他見皇帝臉色有些嚴肅，不敢隱瞞，只能實話實說道：“皇上，奴婢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是孫豆豆再跟奴婢十年，奴婢能讓他變得穩重些。”
“你把朕伺候的很好，這就是你的本事。”
沒想到又被皇帝誇了，孫奎滿心喜悅：“是皇上不嫌棄奴婢。”
皇上這是怎麼了，忽然稱讚了他兩次？
“既然孫豆豆是你的徒弟，那你就好好地調教他，朕不要求他有你十分本事，但是最起碼要有五分。”皇帝的手指輕敲着御桌，“最重要的是他必須忠心耿耿，明白嗎？”
這一瞬間，孫奎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他好像知道皇帝這個莫名的吩咐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好像又沒有明白。
“是，皇上，奴婢一定會好好調教孫豆豆。”皇上不會平白無故地吩咐他調教孫豆豆，皇上一定是有什麼地方要用到孫豆豆。
“調教人方面，朕還是信你的。”皇帝說完，沒有再說什麼。他低着頭看着他剛剛批閱好的嶺南的奏摺，或許他該提前準備了。
皇帝拿出一本沒有寫內容的密摺，旋即提筆在這份密摺上寫了些東西，接着他便把寫好的密摺交給孫奎，吩咐道：“送給老顏。”皇帝口中的老顏，是前幾年被派去鎮守南疆的顏華榮。
“是。”孫奎拿着密摺退了下去，旋即把密摺交給了長相普通穿着侍衛服的男人。
原本皇帝還捨不得讓小兒子長大後去那麼遠的地方，但是今天見趙曜提出編寫字典和成語字典的一事，皇帝再次明白白鶴觀老神仙那句讓小兒子去遠的地方，他能做出很多驚天的事情來。
唉，朕該怎麼跟瀟瀟說呢？
瀟瀟要是知道朕日後要把小十送去那麼遠的地方，只怕不願意，還會怨恨朕。
小十這個臭小子太過聰明，如果一直留在京城，或者京城的附近，只怕他會爲了自保，不願意再做出造福大周江山和百姓的事情來。
再說，把小十留在京城或者京城的附近，只會讓小十卷入危險中來。他這個父皇在世的時候，能護住小十，但是他要是不在了，誰能護得住小十？
爲了小十的安全着想，也爲了大周的未來考慮，必須把小十送走，送到那個遙遠的地方。
皇帝又吩咐道：“去把老宋他們四個叫來。”
“是，皇上。”
片刻後，宋德康他們四個來到御書房。
宋德康恭敬地問道：“老大，您叫我們來是不是有什麼吩咐？”
皇帝也不廢話，直接說道：“你們之前不是嚷着要去陪老顏嗎？”
宋德康他們聽到這話，滿臉驚喜的說道：“老大，我願意去南疆。”
“老大，我最合適去南疆。”
“老大，我和老顏有默契，我最合適去南疆陪老顏。”
“老大，我曾經去過南疆平亂，沒有誰比我更適合了。”
見他們四個爭先恐後地搶着要去南疆，皇帝只覺得好笑：“朕不是讓你們去，而是你們選一個兒子去嶺南。”
“嶺南？”楚英他們四個露出驚愕的神色，旋即他們驚呼道，“老大，你這是要把我們的兒子發配流放到嶺南嗎？”嶺南自古以來是流放之地，那裡全都是罪人。再者，嶺南遙遠偏僻，還有瘴氣，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
皇帝瞪了兩眼沈虎他們，旋即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兒子又沒有犯錯，朕流放他們到嶺南做什麼？”
“可是，老大，您剛纔不是說要我們的兒子去嶺南嗎？”張弓不解道，“嶺南不就是流放之地麼。”
“朕是讓你們的兒子去嶺南，不是流放。”皇帝說道，“你們的兒子先去南疆找老顏，然後再去嶺南。這件事情，朝中大臣不會知道，他們會以爲你們的兒子是去鎮守南疆的。”
宋德康他們還是不明白，一臉困惑地問道：“老大，您到底想讓我們的兒子去嶺南做什麼？”
倒是楚英聽明白了：“老大，您是想讓我們的兒子去鎮守嶺南？”
皇帝微微頷首道：“沒錯，朕只需要兩個，你們四個商量下，然後告訴朕派誰去。”
楚環先說道：“皇上，讓臣的二兒子去吧，他這些年平亂有經驗，讓他去鎮守嶺南最爲合適。”
沈虎也明白了皇帝的打算，忙接着楚環的話說：“皇上，也讓臣的二兒子去嶺南吧，他也有經驗。”
宋德康和張弓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他們倆見楚英和沈虎已經決定好了，便沒有插口。
“那就讓你們的二兒子去，讓他們收拾下，過幾天先去南疆找老顏，然後再去嶺南。”皇帝意味深長地說道，“讓你們的二兒子認小十爲主！”
聽到皇帝這句話，楚英和沈虎心裡並不覺得意外。不過，宋德康和張弓卻一臉吃驚，他們終於明白皇帝這道旨意的目的。
“老大，您……”
一更來了，晚上有二更。
周武帝：朕這個老父親真是操碎了心。
趙曜：我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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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