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伊人無力的沿着牆壁滑落在地板上,眼眶含著淚水,她痛恨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就投入他所編織的怒網中,痛恨自己那麼的愛他,那麼輕易就投入了進去。
眼眶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晶瑩的淚珠沿着她蒼白帶着一抹紅潮的臉頰滑落,凝聚在微尖的下巴,又承受不住淚水的重量,如斷線珍珠一般,滾落到鋪上了後昂貴的厚地毯上。
她此刻被他如此對待……就像是一個低賤的女人一樣……毫無尊嚴可言……
爲什麼,要這麼凌辱她?
她不過是因爲多愛了他一份,難道這也是錯嗎?
阿璃……
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將她蒼白暈紅的小臉濡溼,緊閉的杏眸微顫,長長的睫毛掛滿了晶瑩淚珠。
夜牧璃看着她淚眼朦朧的柔美樣子,妖媚傾城的臉化開一抹詭異的紅暈,魅惑不已。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傾城妖孽,渾身散發出攝魂的醉人氣息。
跟身下哭腫了眼睛的女人,形成了一副強烈的對比畫面。
這是一副奢靡噬魂的曖昧畫面。
沐伊人的身子不住的顫抖,迷濛的眼裡盡是委屈的淚水。
一滴又一滴,濡溼了地毯……
“嗚——”再也支撐不起身子的力量,沐伊人渾身無力的倒在了地板上。
嬌小的身子毫無遮攔,倒在繁複花紋的地毯上,不停地抖着、哭泣着。
夜牧璃微微張開墨眸,裡面盡是流轉着輕媚淺灼的光芒。
一種暗夜浮動的流豔氣息,在他身上無聲無息的散發出來。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他是多麼的妖嬈萬分。
修長的手指拿出一條白色的手帕,擦去脣邊染上的不屬於自己的絲絲血紅,看到那耀眼的血色,他的墨眸微微揚起,隨即擡起手整理着自己的袖口,臉色的戾氣慢慢的褪去後,他妖魅平靜的臉,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
魅惑的目光觸上地毯上雪白顫抖的身子,捏着手帕的手心微微收攏,他的心,不由地的劃過一絲傷痕。
她就像是一尊破碎的玻璃娃娃,深埋着令人憐惜的小臉,黑髮將她的一身雪白襯得更加的動人、媚惑。
夜牧璃動了動手,忍住想扶起她擁入懷裡、將她抱回牀上用熱毛巾替她洗去所有的痛、讓她舒舒服服躺在牀上的衝動,冷睨着她,清冷淡柔的聲線帶着一絲饜足過後萎靡的色彩,“現在,你知道玩物跟女人的區別了嗎?”
“……”沐伊人仿若沒有聽到,心,麻痹不已……
“當初你不顧一切的勾引了我,惹上了我,你以爲,你就這麼容易想要抽身而退?”冰冷的聲線再次淡淡的在房間響起,刺激着地上的人兒,“身上印上了我的痕跡,就一輩子……都是我的人。”
夜牧璃優雅的蹲下身子,妖媚的眉眼,細細地打量着地毯上抖動的如同落葉的女人。
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她的肌膚,沿着她的腰際,她的肩膀,最後纏繞上她微卷的黑髮,撩起一把,放置鼻尖細細地聞着。
還是他喜歡的味道,只是,有什麼在開始變了嗎?
沐伊人一直沒有說話,此刻的她心如死灰,根本就沒有了解釋和質問的資格。
他已經將她視作玩物一般玩弄,殘忍的羞辱着她,不斷地在她曾經被他撫平傷痕的心上製造着委屈,被他重新撕裂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鮮血淋漓。
她無法言語,無法形容心上、身上的痛楚,這是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傷痕。
被他狠狠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殘忍地刻上去的傷痕!
沐伊人封閉了自己的心,封閉了自己的思緒,卻封不住內心血流不止的痛楚感覺。
輕媚的墨眸微微一動,手指撩開擋住了她小臉的長髮,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已經完全浸溼了她的臉。
房間裡頓時安靜了起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股詭異的氣氛,漸漸地凝聚起來。
身子頓了好一會兒,他的視線緊緊地盯着她紅暈的小臉,她此刻那種無聲的表現,突然讓他一陣不安。
如畫般的眉眼不由地蹙起,終是敵不過心裡的不安,他伸手,一把將她微涼的身子摟進懷裡,橫抱起來往純白的大牀走去。
這世間,有誰能讓他如此對待?
他的殘忍,他的暴戾,從不輕易表現出來。
他向來優雅得體,在平靜無害的表面下,隱藏着內心的黑暗一面,不用他出面,就能借由其他人的手,無形的將一個得罪他的人打落十八層地獄,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他何時有反覆的失控過?
在別人面前,他冷淡疏離,即使沒有溫柔的語氣和行爲,但也絕不會是像一頭失控的獅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現出他的瘋狂。
而這個女人,卻讓他暴戾,讓他失控,讓他這麼殘忍的親手對待,懲罰她,就是因爲她,竟然能那麼輕易的將他黑暗的一面勾引出來,讓他想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墜落在他的黑暗控制之中。
對於他來說,這不是好的事情。
從沒有一個女人能這麼輕易左右他的情緒,而她成功了!徹底成功!
她輕易地牽引着他的情緒變化,她的一個小小動作,一句不經心地話語,都能讓他的情緒隨着她起伏,讓他跟着她的節奏走。
他明明想要懲罰她,不斷地傷害她,刺激她,然而最後,痛的到底是誰的心?
夜牧璃將脆弱的如同玻璃的沐伊人放在絲質大牀上,身上的雪白與純白的牀鋪,幾乎融爲一體。
這讓他愛不釋手的感覺,他真的能輕易地放開嗎?
而心中升騰起來的那股莫名痛楚……又是爲了什麼?
垂下眼眸,夜牧璃漆黑如夜的眸底一片迷離。
轉過身,拿起牀邊桌子的無線電話,他撥通了夜鶯的號碼。
“馬上送套女式新衣服過來……要保守點。”
“是。”
得到對方的肯定回答,夜牧璃掐斷電話,將它丟到一旁,隨手抱起沐伊人前往浴室。
懷裡的女人任由他抱着,一句話也不說,璀璨的杏眸早已失去了光彩,灰暗的如同無邊的黑夜。
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心死。
即使他現在抱緊着她,她都無動於衷。
紅腫的雙眸、紅腫的櫻脣,都宣告着他的殘忍到底有多傷人。
夜牧璃流轉着淺淺光華的墨眸仿若黑珍珠一般,流露出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一絲溫柔。
打開蓮蓬頭,白霧縈繞的熱水傾灑而出,在周圍瀰漫着一陣朦朦朧朧的輕紗,夜牧璃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輕輕地爲她擦洗着身子。
沒有情慾,沒有惡意,只是想靜靜地爲她洗去一身的傷痛……
他身上的純白襯衫褲子都被水打溼,緊貼着他的身子,但他卻全然不顧,滿心滿眼,都是爲這個失去了感覺的女人清洗。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見懷裡的女人沒有一點的反應,夜牧璃瀲灩緋紅的脣微微抿起,湊近她迷人的鎖骨,琢吻着,然後……學她曾經咬他的方式,在她的鎖骨處留下了一個輕微的咬痕。
淡柔如水的聲音劃過她的下巴,附在她耳畔溫柔呢喃,“你是我的。”
霸道的語氣,無不在宣告着,她,只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