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牧璃從水中傾身而出的時候,沐伊人早已經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妖嬈的容顏噙着一抹絕美的光彩,晶瑩的水珠順着他的臉頰緩緩地滴落,不斷的融入水中,與周圍盪漾着水花的熱水漾起一圈圈皎潔的水光。
輕暖白茫的霧氣緩緩地從水面浮現,繚繞在沐伊人的身子周圍,若隱若現,更加令人瘋狂。
夜牧璃緋紅瀲灩的脣邊揚着魅惑的笑意,緩緩的湊近了沐伊人嬌紅粉嫩的櫻脣。
輕輕地琢吻了一會,他性感而低啞的道,“到我了……”
沐伊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此刻說什麼,要做什麼,她毫無抵抗之力。
寬厚的大手覆上她的小臉,動作微頓,他凝眸看着女人不甚清醒的氤氳水眸,手指彈了彈她紅腫嬌嫩的脣瓣,低低的笑道,“快遊離回來,正事要緊……”
輕微的疼痛令沐伊人發出了一陣嬌嗔。
下一秒,四瓣脣如膠似漆的再度黏上……
“伊人……”
夜牧璃低低的聲音傳進沐伊人的耳中,讓她的心微微一怔。
“不要!”
沐伊人瞬間回過神,下意識的尖叫一聲,這一聲令夜牧璃清醒了些許,墨眸依舊帶着一片火熱,凝着她的小臉。
“不要,夜牧璃,你不可以再這樣對我……”
夜牧璃的呼吸微微滯住,因爲她的拒絕而有些泄氣,但是他的怒火又已經被她挑了起來。
出手將她的小手狠狠一按,沐伊人痛的緊皺眉,夜牧璃卻視而不見的出聲道,“這是過河拆橋嗎?”
沐伊人悲憤的看着他,“是你自己強迫我的!是你強迫我的!”
夜牧璃冷冷一笑,不在乎她的憤怒,殘忍的說道,“哪一次你是主動的?除了你想要孩子那段時間,你有哪一次是主動的?”
沐伊人渾身一顫。
孩子……
臉上的血色盡褪,沐伊人宛如陷入了噩夢一般,可怕的看着夜牧璃。
而夜牧璃這話說出口之後,心中也有些後悔。
明知道孩子是她心中最大的傷痕,是兩人在一起的最大傷痛,而他竟然還提起了……
夜牧璃妖嬈的墨眸微微化去寒冷,覆上點點的內疚,他剛想要開口安撫她,卻聽到沐伊人毫無表情的說道,“是啊,除了孩子……但是,你夜牧璃不也是已經懲罰過我了嗎?那個孩子,不也是被你的狠心而流掉了嗎?你還有什麼不甘心?”
夜牧璃的瞳孔如針刺一般急速的收縮,卻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沐伊人卻是冷冷的大笑了起來,“夜牧璃,如果你不愛我,請你不要給我希望,不要再給我希望……不然……我會瘋掉的……”
“包括這一次……不要給讓我有孕育你的孩子的機會,你知道……我吃避孕藥會大出血會死的……如果你想看到我死……那你儘管要,我不會反抗……”
沐伊人說完,便柔柔的攤在了浴缸邊,表情空洞而麻木,似乎真的不打算有任何反抗的舉動,任由這個男人處理。
夜牧璃看着她絕望的表情,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抹疼。
身上的情潮依舊在蔓延,但是……他卻沒有一點的勇氣繼續下去。
他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他這次不顧一切的佔了她……他沒有做好安全措施,她必定會吃藥。
血色翻滾的記憶……早已深深的刻入了他的心中。
咬了咬牙,他強行壓下心中的念想,高大的身子微動,毅然從浴缸裡站起身。
嘩啦啦——
水花四濺,霧氣瀰漫。
沐伊人蒼白的臉上被濺開的水花打溼,混合着臉上未乾的淚水,緩緩地滴落在她的身子上。
男人霸道而強勢的氣息緩緩地散去,她緊繃已久的心,倏地鬆了下來……
夜牧璃踏出浴缸,褪下身上溼透的浴袍,打開花灑,讓冰涼的冷水徹底的冷卻自己身上的火熱。
沒有回頭看浴缸裡的女人一眼,他只覺得此刻的氣氛壓抑的異常沉重。
兩人就這麼沉默着,彼此都不說話,只有流水的聲音充斥在輕暖薄霧的浴室裡。
浴缸裡,沐伊人抱了抱手臂,無力抵抗心口如火車般碾過的疼痛,微微鬆了氣,好一會兒才從浴缸裡順利的站了起來。
只是,身上溼透了的衣服,她已經無法再穿出去。
一時之間,她突然又不知該怎麼辦纔好了。
這個男人留給她的,永遠都是無盡的難堪。
站在花灑下洗着冷水的夜牧璃雖然沒有轉過身來,但似乎也知道她此刻的猶豫,張了張嘴,他沉沉的說道,“我讓夜鶯送一套乾的睡衣過來。”
“不要!”沐伊人想都沒有想,立即反射性的做出拒絕的反應,“不用麻煩你了。”
夜牧璃自然是知道她爲什麼拒絕,臉色難堪的回過頭,在看到她微顫的站在浴缸邊的時候,他有一瞬的愣怔,但很快便被那股妒忌給掩飾了過去,“怎麼?怕被別人發現你在我房間裡。”
沐伊人回以淡漠的微笑,“你想跟和上一次那樣,讓別人都知道我在你的房間裡,都幹了什麼,是不是?”
夜牧璃眸色一暗,對於她這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行爲十分的憤怒,猛地扯過浴巾丟給她,凜冽的聲音響起,“隨便你怎麼想!那你就自己裹着浴巾滾出去。”
無情的話語在浴巾覆上來的瞬間,令沐伊人的身子微微一震,就像是有無數冰冷的箭朝她射了過來,讓她幾乎難以站穩。
不過,他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利用完之後就棄之如敝履,無論是之前的華瑤兮,還是現在的她。
淒涼的笑了笑,沐伊人認命的用浴巾裹住了自己,雖然這樣出去,還是無法見人,但是至少她可以在出去之後向老夫人求救……
就算是被人唾棄,她都不會再求他一絲一毫。
沐伊人蒼白着一張臉,溼漉漉的頭髮擋在了鎖骨處,她緊緊的抓着浴巾的邊緣,讓自己可以驕傲的從他的身邊走過去。
不會再停留一點。
雪白光裸的玉足踩着地板上的水澤,留下一連串溼潤的腳印,沐伊人緩緩地走過夜牧璃,不讓自己有一絲的脆弱再流瀉出來。
經過他的時候,他身上清涼的薄荷香,混合着冰涼的水珠輕賤到她的肌膚上,讓她的心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高大具有壓迫性的身子微動,沐伊人下意識的加快步伐,想要儘快逃離這裡,但是下一刻,她的手臂忽然被一股力量被拉扯住——
“你後悔放過我了?!”
沐伊人不等男人開口,轉身劈頭就問,杏眸閃着悲憤的水光,沉沉的看進夜牧璃的墨眸深處。
夜牧璃一手緊抓住她的手臂,她那纖細的手,彷彿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折斷。
但是爲什麼,這個女人的內心卻總是那麼的倔強。
剛纔在她毫不留戀的走過他的時候,他的心裡,起了一種難以割捨的感情,他不想她離開……
墨眸漾開一抹濃郁的光彩,夜牧璃瀲灩緋紅的薄脣不由地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什麼。
而沐伊人,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本來他是要說什麼,但是這一刻……看着她璀璨幽怨的雙眸,他到了嘴邊的那句話,竟怎麼也逸不出來……
她對他的指控歷歷在目。
他便沒有勇氣再說那句話……
沐伊人粉嫩的櫻脣微動,似是帶着一抹嘲弄,甩開他的桎梏,轉身離去。
她也不知道她剛纔在期待什麼,看着他魅惑的目光,她知道他有話要說。
但是……他能說什麼?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
啪——
隨着門關上的聲音,兩人終究漸行漸遠。
浴室裡的夜牧璃,指尖依舊帶着一抹熟悉的溫暖,似是魔咒一般纏繞着他的內心。
嘭——
一聲沉悶的聲音,他一手握拳狠狠的擊向冰涼的牆壁,血色從他如玉般白皙的指縫流出。
妖嬈如畫的絕色容顏陰沉不定,墨眸透出一絲的沉重。
鼻間彷彿還縈繞着她醉人的幽香……
“回來我身邊……”
這一句話,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許久許久,夜牧璃都呆立在原地,任由指尖的血色疼痛蔓延,他都仿若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