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那天晚上的情形,許東再次仔細的回憶了一遍,卻自始至終都對自己做沒做過那種事情很是懷疑。
按照道理說,自己當時都已經平復了心境,而且又已經到了沙發上睡下了,根本沒可能在迷迷糊糊之間再回到牀上去。
可是事實上,自己睜開眼睛來的時候,卻是實實在在的躺在兩個女孩子中間,但自己到現在都還十分清晰地記得,自己醒過來那一剎那,絕對沒感覺到身體上或者是精神上有半點兒異常,那種感覺,僅僅就是睡過一覺之後的感覺,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聽許東這麼一說,胖子想了想,這才說道:“東哥,話可不能這麼說,做人得實誠,紅口白牙,吃完了一抹嘴還不認賬,還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質疑,憑着這一點,我鄙視你……”
“你他哥的……”許東怒了起來:“我這是在跟你討教經驗,你就跟我東拉西扯,你他哥的……”
胖子哼了一聲:“我哥他還不是你,你這樣罵我不是罵你自己了,如果要我跟你說實話,我就告訴你,這筆賬,你就認了吧……”
頓了頓胖子這才說道:“你先別急着罵我,我讓認賬,理由有三,第一,無論你是不是出於自願,喬小姐跟艾芙迪羅兩個人,跟你都已經同牀共枕過了;其次,如果你只是跟他們其中一人,或許能夠解釋得清楚,可現在明顯的你都不用解釋了;還有最重要的一條,這兩朵花兒,是真心誠意的讓你採摘,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算什麼狗屁理由。”許東不滿的說道:“何況,胖子你動動腦子想想,發生那樣的事,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如果把喬小姐換着是你,你會有那樣的心情。”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許東剛剛替喬家解了圍,而喬雁雪又剛剛知道自己的爸爸又是保鏢鮑勃僞裝的,而自己的爸爸突然之間成了另一個下落不明的人,在心情一欣喜之餘,卻又一下子跌到谷底,普通女孩子,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喬雁雪應該想得到的是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哥哥、爸爸,又怎麼會想得到去算計許東。
再說,許東一直都盡力的在幫助喬雁雪,甚至是整個喬家,這樣算計許東他又圖個什麼。
“所以說了,你自己都承認喬小姐不是在算計你,也沒有動機和理由,是你自己稀裡糊塗的幹了這見不得人事,你還大聲叫屈,這是大老爺們兒,男子漢乾的事麼。”
“不是……”許東嘆了一口氣說道:“要真是我犯了糊塗,我又怎麼能不認賬,可關鍵是,我明明睡在沙發上的,不知不覺一睜眼,事情就成了這個樣子,胖子你說說,我這不是冤得慌麼。”
胖子點了點頭:“你要說‘冤’,我倒是不覺得,不過,按照你說的是‘不知不覺’,這的確是有些奇怪,你不會像我一樣,一躺在牀上,就會睡到死沉死沉的,也就是說,你到底是不是不知不覺之中,稀裡糊塗的,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我去,你個死胖子,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擠兌我啊。”許東不滿至極。
胖子卻是呵呵的笑道:“東哥,我跟你直說了吧,你現在的問題,不是去追究你跟喬小姐她們之間做了什麼,而是該如何向老大交代。”
“這還要你說,要不然,我找你說什麼。”許東嘆了一口氣,沒好氣的說道。
“目前,你最好的做法,是趕緊向老大主動交代你的問題,那個話怎麼說來這,對,就是叫做坦白從寬,老大是幹這個的,你先向她坦白,就能夠爭取寬大處理。”
“可是……”許東有些遲疑的問道:“就這麼跟老大去說,老大會放過我。”
胖子嘿嘿的一笑:“老大會不會放過你,我不知道,但最少,你應該對老大更加坦誠,坦誠,知道嗎。”
總算覺得聽到了胖子的一點具有建設性的提議,這讓許東想了好一陣,終於決定按照胖子的提議,去找牟思晴坦誠一番,爭取主動。
只是許東剛剛走出房門,卻差點兒跟匆匆來找自己的牟思晴撞了個滿懷。
一見到許東,牟思晴臉色一沉,說道:“跟我來……”
說罷,牟思晴轉身,頭也不回的下樓。
許東心裡一慌,是不是牟思晴已經掌握了自己的所有情況,自己現在才“主動”是不是有點兒爲時過晚。
只是牟思晴下了樓,許東也只得跟在牟思晴背後,磨磨蹭蹭的下了樓。
到了平日裡喬老爺子住的那間房門前,牟思晴回過頭來,說道:“許東,你磨蹭什麼啊,快點兒……”
一看牟思晴極爲嚴肅的表情,許東心裡更是直打鼓,都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樣的暴風驟雨。
進了屋,一看裡面的情形,更是讓許東心驚肉跳,喬雁雪坐在角落裡,低頭垂淚,連許東進來,也不曾擡一下頭。
“那邊先坐着……”牟思晴指了指一把紅木椅子,示意許東先坐下。
一看這樣子,許東的頭皮子都有些發麻,戰戰兢兢的做到紅木椅子上,準備着等待牟思晴的發落。
只是沒想到,牟思晴坐到沙發上,盯着許東,看了半晌,看得許東背脊上都冒出了冷汗,也沒說出一句話。
這是標準的要審訊嫌疑犯的節奏,不說話,只是在想對方施加無形的壓力。
看着許東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牟思晴這才說道:“許東,有件事我想問清楚……”
沒等牟思晴說清楚要問什麼事情,許東趕緊說道:“老……思晴,我對不起你,我說,我都說……”
牟思晴一怔,一臉莫名其妙的說道:“你對不起我,什麼對不起我,我想要問你的是,你也跟我辦過不少的案子,你都過來這麼久了,這邊的事情怎麼還是一團亂麻,毫無頭緒,你都在幹些什麼啊。”
“這……”許東不由自主的摸了一把冷汗:“老大,是我不好,可是,這事情本來就是千頭萬緒,再說了,這幾天,我……我……就那麼幾天時間……後來……後來,又出了喬老爺子的事情,這不,這不耽誤了麼。”
牟思晴嘆了一口氣,將紅木桌子上的一張紙片拿了起來,對許東說道:“我把這些日子,你所經歷的事情都記錄了一下,從這些事情中間,我發現了一個疑點……”
許東心裡一慌,趕緊說道:“我也有個很大的疑點,可是……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出來這個疑點的破綻在什麼地方。”
牟思晴“嗯”了一聲:“說說你的疑點,看看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樣。”
許東暗地裡琢磨了一下牟思晴的態度,發現牟思晴似乎並不是針對自己,而是真的只是在分析喬家的事情,當下心裡稍微輕鬆了一點,仔細的想了想這一段時間,喬家這方面最大的可疑之處。
要說最爲可疑的,其實是那天到喬家總部遇見的那個清潔工。
在撿到那個清潔工留下的紙條之時,許東曾一度都認爲那個清潔工跟喬家俊有着莫大的關係,甚至有可能是喬家俊用特殊的方法,避開了許東異化眼睛的觀察,而且,許東猜測,喬家俊要這麼做,多半是因爲那個鮑勃。
因爲喬初生畢竟是喬初生的爸爸,而僞裝成喬初生的鮑勃,在外形容貌上無論如何巧妙,讓人難辨真假,但是喬初生的學識氣質,卻遠非鮑勃能比擬,再說,喬家俊跟喬初生在一起的日子不斷,難免就會發現一些端倪。
但連喬老爺子親生親養,一手帶大的兒子被人冒充,都沒法子發現出來,喬家俊自然不敢隨意揭露出來。
如此,喬家俊就只能選擇比較隱蔽的方式,躲在暗處監視僞裝成喬初生的鮑勃,希圖找出有用的證據。
但這只是許東以前的想法而已,現在,這明顯的成了一個很大的疑點。
鮑勃在誤打誤撞之下,喝下了許東從體內逼出來的蠱蛇幼體,在衆目睽睽之下毒發身亡,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作爲暗中監視着鮑勃的喬家俊,沒理由還沒得到這個消息,這是其一。
其二,喬老爺子是喬家的掌門,幾天前因病辭世,這幾乎是一件轟動唐人街的大事,連遠在萬里之外的牟遠山、龍秋生都趕過來參加喬老爺子的葬禮,作爲喬老爺子的孫子喬家俊,在得知這些情況之後,會不出現在葬禮上。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許東原先的猜測,完全錯誤,,那個清潔工,也許與喬家俊根本不沾邊。
但是,與喬家俊毫不沾邊,又怎麼會留給許東他們那張紙條。
聽許東這麼一說,牟思晴輕輕的點了點頭:“雁雪也跟我說過當時的情形,大致上跟你說的差不多,而且,剛剛我跟雁雪兩個去找過那個清潔工,可是,那個清潔工已經死了,很正常的死亡,突發性心肌梗塞,許東,你怎麼看這件事。”
“那個清潔工死了。”許東失聲叫了起來。
“是的,雁雪正因爲這條線索斷了而傷心呢。”牟思晴轉頭看了一眼喬雁雪,面色凝重的說道:“到目前爲止,所有有用的線索,全都斷掉了,哪些牽涉到這個線索的人,也全部死了,除了那個鮑勃,喬爺爺、那個清潔工……而且,我覺得奇怪的是,他們都是屬於正常死亡,這正常麼。”
許東一怔,隨即說道:“看起來最正常的事情,應該就掩蓋着不正常的東西。”
頓了頓,許東又問道:“接下來,我們該從什麼地方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