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承羨的信送到範子亮手中時,已經是中秋佳節了,書信中藍承羨提到該如何應付唐嬛槿,還有儘量安撫許衍爲主,他不說可以,沒必要逼迫他,在藍承羨看來,許衍在他心裡,一直都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而唐嬛槿拿着陶矜柔給她的信,將信將疑,至於英國公府她也總算是回去了一回,然後就住在了許宅,好在英國公對此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許儀蕊雖然開始還有些牴觸,不過後來習慣了,反而覺得唐嬛槿一直陪着自己該多好,而隨着時間的推移,唐嬛槿越來越思念起了許衍,就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勁。
如果說此前的不對勁是因爲她覺得許衍不會突然離去,而這次,她是真的覺得越發的離奇了,藍承羨的信件裡言之鑿鑿,可卻始終沒看到許衍的身影。
唐嬛槿準備回林東一探究竟,許儀蕊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不過藍承羨的話,她倒是信了,唐嬛槿卻說道別提藍承羨了,他狡猾着呢,說着便辭別了許儀蕊,讓她好好在家待着,見到許衍的時候,一定好好質問一下,爲何他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
這次唐嬛槿離開還是沒有和家裡說明,待英國公知道後,也是扶額不語,只道自己太過於寵溺她了,心裡怕是沒了自己家的概念。
待唐嬛槿到了東盛城時,已經是八月底了,這裡開始顯得有些寒冷起來,唐嬛槿二話不說,便衝進了巡撫司衙門內,許久未見許衍,她心下全是他的身影,此刻終於能見到他,唐嬛槿便有些急不可耐了。
待看到藍承羨和幾個人在商議什麼時候,唐嬛槿突然闖了進來,後面跟着一個衙役,似乎在阻攔她。
“許衍呢?”唐嬛槿有些急迫。
藍承羨也是沒想到,她竟然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不得不感嘆一聲,愛情的力量是真的偉大。
連忙示意這些下屬離開,將房門關好,藍承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起,說實話他考慮過這個場景,不過那是等許衍交代清楚後,藍承羨纔會直面唐嬛槿等人。
而此刻似乎超出了藍承羨的預想,唐嬛槿竟然不顧一切,來到這裡要見許衍,輕輕嘆了一口氣,藍承羨整理了一下思緒,讓唐嬛槿先坐下。
唐嬛槿一直有一種感覺,便是不好的預感,直到看到藍承羨這個神色,便心下感覺有些煩悶,知道恐怕許衍的事情不會很簡單。
“說吧,不管如何,我都可以接受,不過我要見到他人!”唐嬛槿有些過於冷靜地說道,冷靜到讓藍承羨覺得此刻唐嬛槿就如盯住獵物的獵人一般。
藍承羨瞬間汗毛直立,有些後悔沒有留個人在這作陪了,不過還得硬着頭皮說道“說起來你不信,當初本王猜測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甚至有些憤怒,這些你看看吧……”
說着藍承羨拿出了一份卷宗,裡面全是藍承羨吩咐人去查探許衍的生平,唐嬛槿有些凝重的接了過去,藍承羨突然覺得自己還是不太穩重,這種機密應該交給她父親英國公看纔是,而不是就這麼交給她看。
或者是藍承羨覺得有些愧疚,又或許是藍承羨看着唐嬛槿的神色有些落入了下乘吧,又或許是藍承羨覺得唐嬛槿應該有知情權。
唐嬛槿看的很認真,良久纔開口道“……沒什麼特別的啊,而且十分詳細,不過就是和宗室的人有些牽連而已,有問題嗎?”
“假如一個普通的百姓生平,有這麼詳細,唐小姐不應該覺得有些可疑嗎?”藍承羨反問道。
“就這?那你懷疑什麼?可疑什麼?”唐嬛槿杏目直瞪着藍承羨三連質疑的問道,到這裡她總算明白了,許衍突然不見,一直就是藍承羨的陰謀。
“你冷靜點,本王雖不是算無遺策的人,可做事情也講究循序漸進,沒有足夠的理由,本王不會輕信,你再看看這些……”說着藍承羨又拿出了一份卷宗。
藍承羨瞪了一眼藍承羨後,接了下來,再看時,就不同於上一份卷宗那麼平靜或是傷感了,而神情是有些變色了。
這上面記載的卻是許衍來到林東後一系列的異常,是十分的詭異,裡面甚至還猜疑,上次在北林府城的時候,探子發現後定隱衛頭領來到北林府城,目的就是爲了見許衍,而那段時間的許衍,卻是十分的不安分,時常不在藍承羨身邊。
綜合他的生平,還有他加入藍約連盟的時機,以及故意獲得藍承羨的好意等等,十分有理由懷疑他,便是後定隱藏的密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唐嬛槿顯得十分的不信,在她心中,許衍可是要幫助大安剿滅後定的人,怎麼可能是後定隱藏的密探。
“唉,本王起初也不信,可不得不佩服後定人密探的佈局之深,從還是孩童開始,就被安排好了出身,然後融入到大安,本王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慄,甚好目前發現的也只有他一人而已!”藍承羨不無感慨的說道。
“你胡說,他根本就不是密探,他人在哪?我要見他,讓我見他,除非他親自承認,不然就算你是親王爺,我也要把他帶走……”唐嬛槿嬌喝着,顯得十分激動,在外面的方鈴兒聽到見面推門走了進來,生怕唐嬛槿有所把控不住,傷到了藍承羨。
不過見藍承羨還算好,心下穩了穩,又防備的看着唐嬛槿,畢竟她知道唐嬛槿可是有功夫在身的,在此刻,方鈴兒也全然忘記了唐嬛槿在臨江城時,救過她的事情,她便只知記住了,站在藍承羨的身後纔是最爲正確的。
“人,不在這,在京城官衙內,讓他回京城,目的就是爲了將他關押起來!”藍承羨此刻也知道不得不面對唐嬛槿的質問,既然說出來了,他倒是問心無愧了。
“你……很好,待我去問清楚,再回來找你算賬……”唐嬛槿顯得十分無禮和大膽,說着便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這裡,一騎揚塵而去,又復回京城去了。
藍承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方鈴兒見此有些擔憂,藍承羨揮了揮手臂,示意無事,他知道在這個時代,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早就忍不了,向英國公討要說法了,可在藍承羨看來,卻是在正常不過的了,或許在藍承羨看來,甚至覺得唐嬛槿有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