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宛星快步走在馬路上,雖然漫無目的,不過一心想要逃離有林以南的陣地,所以也不顧前方是不是回家的方向,悶着頭就往前跑,可是雙腿難敵四輪,不出五分鐘便被林以南驅車追上,而且那連續不斷的喇叭聲像是生命終結的警告號,把宛星嚇得連連後退,緊接着準備走林蔭道逃開,但還是被林以南追上。
“溫宛星,什麼時候活成了一隻縮頭烏龜?”手腕被一道很有力度的手掌握住,依舊是薄涼的諷刺的語氣。
宛星被抓得生疼,委屈在心頭翻滾,怒火在臉龐灼燒,眼睛裡不由自主地噙淚,不知是悲傷,還是驚恐。
她在夢裡時常夢到林以南,全是他溫暖的笑臉,寵溺的聲音……可是現在,她緩慢擡頭,捕捉到的全是他的冷漠與霸道。時隔兩年的疏離,好似一劑慢性毒藥,藥效正在一點一點的發酵,讓她覺得下一刻便要毒發身亡。
最是回憶難輕放,相思之苦的解藥是和好如初,可再相見是變本加厲的殘忍,她的心被他扼殺一次又一次,幾乎傷得體無完膚。
他的五官可以用精緻來形容,那清雋的帶着與生俱來的貴族之氣,即便丟在人山人海里,他身上的獨特光芒也無人能遮擋,所以他是宛星的一見鍾情,也是宛星的初戀。
宛星難過的不是他忽然向她提出分手,而是在時隔兩年後,他連一點歉疚都沒有,而是得寸進尺的嘲蔑。
分開的兩年裡,她想破腦也沒想清楚自己到底哪裡出了錯,讓他突然之間提出分手,而且還是在她失去港灣的臨界點。
此案和彼岸幾乎在一夜之間失去,親情和愛情同時丟失,她的心也開始失衡,但也一夜長大,在情傷裡沉淪後又不得不堅強。
“不好意思先生,我不認識你。”她定了定心神,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用極其冷淡的聲音迴應。
對面的男人表情明顯起了變化,平靜的眼神裡瞬間沁出一股涼意,直直地盯着宛星清秀且沒有半點耐心的臉。
“是嗎?那你見到我怎麼跟碰到鬼似的?”林以南忽然俯下
身來,輕吐的脣齒間散發着淡淡的青草氣息,但宛星聞到的不是久違的甜蜜,而是說不出的陌生。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沉着臉說:“我自認爲沒對不起你什麼,如果你想看我的笑話,那你也看到了,所以請你放過我,不要跟我這隻縮頭烏龜多費脣舌!”
氣頭上的話說得越英勇無恃,內心就越彷徨無助,她還沒來得及捕捉他臉上的表情,便轉身跑開。
確定林以南沒有追上來後,宛星才倚在路邊的一顆大樹下大口大口的喘氣,莫名的,喉嚨一哽,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原以爲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對他的眷戀會逐漸模糊,卻因爲他再一次出現而心神不定。
夜色漸深,宛星想着房租還沒着落,內心不由得一陣慌亂,目光無助地看着安靜的街角,想不出任何解決辦法。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惡狠狠地自言自語道:“溫宛星,頹喪難過有什麼用,遇到問題得解決問題才行!”
說完就一拳砸向倚靠的大樹。
“哎呀媽,好疼啊!”一拳下去,宛星立馬疼得齜牙咧嘴,另一隻手握住被砸疼的手,整個人頓時清醒了來,打起精神後,腹語陣陣:溫宛星,兩年前你誇下海口要脫離溫月鵬的照拂,如今,酸甜苦辣鹹你都得自己擔着!
宛星沿着林蔭道一直往前走,到了人羣密集的街道,耳畔忽然飄來一陣好聽的歌聲,循着聲音的始發處望去,看到擡下簇擁的聽衆紛紛舉起手迴應,宛星也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
“這聲音真打動人心,人又長得帥,只可惜是個瘸子……”
宛星剛走近熱鬧喧騰的人羣,就聽見一個女生充滿嘆息的說。
宛星清澈的眼眸望向光芒四射的舞臺上,目光注視着認真彈唱的男生,心縮成一團,回憶裡溫馨場景撲面而來。
第一次我牽起你的雙手……
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長地久……
宛星內心的回憶就像一座被荒蕪的花園,本以爲置之不理就可以讓它在萎謝里歸於塵土,卻經不住一個
曾經發生過的節點的推敲,一觸動便會淚流滿面。
歌聲停歇,宛星還沉浸在對過去的追憶裡,四周圍連連的尖叫聲她完全聽不見,似乎周圍的熱鬧都與她無關。
“既然大家這麼熱情,那我再加唱一首,不過這個環節,我要邀請一位現場的女孩和我一起演唱……”
“我我我……”
臺上的男子還沒說完,臺下的女孩兒便爭先恐後地往臺上擠。
“大家聽我說,爲了安全起見,我在現場挑一位女生上臺來和我一起演唱吧。”面對臺下積極到有些喪心病狂的女孩,臺上的男子明顯得有些招架不住,在一秒的慌亂之後,立刻恢復從容的微笑,視線情不自禁地停留在了臺下神情落寞的宛星身上,接着毫不猶豫地朗聲道:“這位女孩吧。”
衆人挑一的選擇落定在宛星身上時,隨之而來的豔羨,好奇,嫉妒光芒比舞臺四周的光束還要璀璨奪目。
“喂,洛寒歐巴選中了你,還杵着幹嘛,上臺去啊!”面對宛星的呆滯,一女生急切地推搡了她一下。
“選中了我?”因爲神思一直在遊離,究竟發生了什麼,宛星也不清楚,緊接着就被幾個保安簇擁着上了臺。
“這位小姐,能否同我對唱一首光良的《童話》?”宛星聞聲擡頭,目光與男子熱情懇摯又徵詢的溫暖目光對視。
他的容貌俊美,輪廓分明,淡淡薄脣竟因爲笑意沒有半點冷漠氣息,反而有一股親近感,宛星本想搖頭拒絕,但轉瞬想到房租沒着落,脫口而問:“請問有報酬嗎?”
“這女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啊?”
“是啊,與洛寒歐巴同臺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事兒,她怎麼厚顏無恥的談報酬!”
“對啊對啊,是不是想錢想瘋了!太不要臉了,快滾下臺來!”
“……”
宛星的話音剛落,臺下立即駛來一陣討伐聲。
宛星羞愧的面紅耳赤,雖然爲了生活已經丟掉了兩年前的傲氣,不過也會有面子過不去的時候,所以整個人難堪的僵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