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星思忖了一會後,嘴上不贊同林以南的話,可心裡卻有了絲絲惶恐,打消了去拿草垛的念頭,然後趁黑瞥了眼林以南,發現自己躺在林以南懷裡,內心禁不住納悶,不是說他要吸取點她身上的熱量嗎?怎麼換做她窩在他懷中了?
“喂,要不要靠過來?”她立馬從林以南懷裡掙脫出來,然後特霸氣的問。
“嗯?”林以南愣了一下,有些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後,面露喜悅,“不用,保持這樣的姿勢就好。”
什麼跟什麼啊,這樣的姿勢!
宛星不受控制的撐起腦袋,試圖從林以南的懷中掙脫出來,卻被林以南按得死死的,在她呼吸不暢之間,頭頂響起蠻不講理的聲音,“咱倆現在這種處境,除了相互依偎,沒有更好的法子,你要是再敢亂動,別怪我這黑燈瞎火下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來。”
“你不要臉!”宛星直接罵了他一句,臉被他死死的扣在胸前,中午被打的那一巴掌至今還殘留着腫痛感,被這麼一蹭,倒感覺到痛了,她吃痛的喊了一聲,“你弄疼我的臉了。”
她是真覺得疼才叫出聲來,結果自己聽起來怎麼感覺好嬌氣。
倒是林以南,聽到她呼痛後,立馬鬆開她,然後摸黑輕撫她的臉龐,一邊輕輕哈氣,一邊握住宛星的手,然後趁宛星安靜時,當即吻住了宛星的臉龐。
天吶!宛星腦袋一懵,瞬間什麼都不想了,只感覺一團溫熱在臉邊輾轉。
“還疼嗎?”如果宛星感覺沒出錯,某人正用舌頭在舔舐她正腫痛得厲害的臉。
“不疼了。”宛星心慌意亂的回答後,心想,要是說疼,豈不是被林以南一直……她羞澀的低下頭,連呼吸都變得很薄微。
突然的安靜,讓宛星心頭惶惶不安,望着漆黑的天幕,不免暗歎一聲,怎麼沒有星星呢?
“宛星,老實告訴我,我們爲什麼會在這裡?”林以南疑問的聲音響在宛星的頭頂,劃破了黑夜裡的寂靜。
宛星覺得沒有隱瞞林以南的必要,再者,她心裡也有不少疑惑,索性就實話實說了。
“沈伯?沈氏牧場的牧場主?”林以南心頭起了迷霧,想不明白沈伯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的行爲。
“對不起,這事說來說去還得怪我。”宛星知道沈伯討厭她,倘若不是因爲她,哪會把生病的林以南扔到這荒郊野外。
林以南緊摟住宛星,沒有半點的不開心,反而慶幸道:“謝謝他給了我們單獨相處的機會。”
宛星頭皮發麻,不解的側過頭,摸黑望着林以南的臉,覺得他一定是燒壞了腦。
她吃過早飯就出了門,這會兒倒覺得餓了。摸着扁平的肚子,舔了舔嘴脣,禁不住問林以南,“你不餓嗎?”
林以南挑了挑眉,瞬即反問:“宛星餓了?”
“有一點兒。”宛星嘟囔着嘴,覺得這話出了口也無濟於事,這地方去哪裡找吃的。
剛剛林以南口渴,她慌亂之下把稻田裡的水捧給林以南喝了,看見他憔悴的樣子,宛星當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給。”林以南忽然伸出手,語氣格外輕柔。
宛星好奇,伸過手去,摸到林以南握成拳頭的手,納悶的問:“什麼意思?”
她以爲他手心有什麼,掰開後什麼都沒有,不明白林以南是什麼意思。
“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林以南聲音分外較真,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宛星雖然看不清他此刻的真實表情,但隱隱能感覺出他認真的態度。
“就知道拿我取樂。”宛星一把推開他的手,雙手抱住自己的雙膝,打算醞釀瞌睡。
“靠過來。”林以南伸手去攬住宛星的肩膀,有些霸道的要求。
宛星不依肯,故意和他置氣,嘴裡還禁不住哼哼唧唧的。
林以南取笑她,笑聲中大有語氣悠長的味道:“你每次和我鬧脾氣的時候,我怎麼哄你都不聽,倒是我不理你的時候,你反過來搭理我了。”
林以南這話說得沒錯,她就是這性子,任性起來連她都覺得陌生。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她故意刺他。
林以南半晌沒說話,宛星以爲自己的言語過分了,沒想到一道力將她狠狠的撲倒在草垛上,宛星嚇得一聲尖叫,深黑中,感受到某人正雙目咄咄的逼視自己。
宛星不知道自己那話有什麼不妥,不過某人的力道真的很大,若不是他一隻手墊在她背上,即便躺下的是草垛,也會硌得她背脊震顫的痛。
“林以南,你要做什麼?”宛星愣過神來,嚇得大聲叱問他。
林以南帶着厚重的呼吸俯下身來,在宛星耳畔輕輕的說:“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宛星一顆心嚇得砰砰直跳,不是她的思想不純潔,而是……而是當下的情形,哪能不讓她胡思亂想啊。
一陣驚慌之後,她氣急敗壞的警告他:“林以南,你別忘了,聶鳳婷還懷着你的孩子!”
趴在她身上的人,胸口起了劇烈的弧度,那厚重的聲音越來越沉,讓宛星覺得有沉沉的石子砸在自己身上,莫名的,緊張的心跳裡帶着一股說不清的心虛。
“那又怎樣!”身上的男人仿似一個無奈,扣住宛星腰肢的手越發緊緻,帶着深深的喘息聲裡夾雜着濃濃的憤怒氣息,他的脣霸道的封住宛星柔軟的脣瓣,一隻手在宛星身上不安分的遊走。
宛星感受到那股冰涼在自己身上游竄,她嚇得瞪大了眼睛,不住地甩動自己的頭,雙腳也在奮力踢蹬,不讓某人的慾火繼續燃燒。
“啊!”林以南脣部發出一聲吃痛的低吟。
宛星有了說話的空餘,忿忿地說:“林以南,早知道我就應該把你扔在這裡,讓餓狼吃掉!”
她記得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想到此,宛星眼裡的淚水順着眼角淌了下來,無聲的,覺充滿了濃郁的悲傷味道。
林以南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從宛星身上下來,將她凌亂的衣服整理好,抱歉道:“對不起。”
三個字,竟招來宛星一陣心痛。
他們之間的親熱,什麼時候都要用對不起來概括了。
宛星沒說話,一直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雙膝,林以南知道她當下心情不好,也不敢做出什麼關心的舉動,擔心她受涼,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宛星身上,慶幸道:“好在來之前瞭解了下南市的天氣。”
宛星感受到肩上多了一件衣物,她沒說話,默默的把外套重新披回林以南身上,語氣淡淡的說:“你自己好好穿着吧,我可不想照顧你第二次。”
她雖然嘴上說得那麼漠不關心,心裡卻在乎得要死。
“那你靠過來,這樣暖和些。”林以南嘴上溢出幸福的笑意,然後伸出臂彎,讓宛星坐過去。
“我不冷。”宛星嘴硬的說完,某人便伸手將她扯到了自己懷抱。
這人可真霸道,幾個小時裡,兩人便在拉拉扯扯中度過了。
說起飢餓,林以南比宛星的飢餓程度更深一些,因爲決定來南市尋找宛星時,林以南連飯都顧不上吃,加之沒有休息好,才讓體質一直很好的他暈倒了。
宛星大概是累了,也不打算繼續掙扎了,心裡不滿林以南那股霸道勁兒,不過每每這樣,她的心都會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一夜過去。
天矇矇亮時,宛星醒過來,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宛星嚇得四處尋找,她以爲昨晚的只是一場夢境,可手中的草垛提醒她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
“以南?”她試探着喊了一聲,心口緊張的突突直跳。
“宛星,你醒了?”林以南從濃霧中走過來,高大的身影那麼熟悉又富有安全感。
她想也沒想的撲進林以南懷抱裡,帶着哭聲說到:“你嚇死我了,我以爲你不見了!”
聽到宛星這麼說,林以南內心激動不已,他把宛星的手握在手裡,放在胸前,感情真摯道:“不論發生什麼,我也不會扔下你不管
。”
早晨帶着一絲冷意,特別是濃霧蒙了眼,四周都散發着寒冷。
宛星發現自己肩膀上多了一件衣服,她伸手去探了下林以南的肩膀,發現他子穿了一件襯衣,急忙把外套還給林以南,生氣道:“你感冒沒好,幹嘛要把衣服給我!”
自宛星昨晚睡着後,林以南就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身上,雖然深夜裡覺得冷,不過懷裡擁着心愛的人兒,身上依舊植滿了溫暖。
“我現在滿頭大汗呢!”林以南爲了說服宛星,把頭埋下來,讓她用手撫摸他的額頭,宛星照做,手裡觸到林以南額頭上綴滿的汗珠。
原來他剛剛去晨跑了,難怪她醒來沒找到他。
不知道爲什麼,越是想要和他保持距離,無形中卻暴露了自己的心理狀態。
她對他的那份依賴從來沒有消減過。
“宛星,這些吃的你拿着,我去拿些草垛過來。”剛纔林以南並非去晨跑了,因爲看到了不遠處有燈亮着,他便確定那裡有住戶,所以沿着水泥路往燈光的方向跑去,在農戶那拿了一些吃的,順便給沈軍橋打了個求助電話。
“你不是說不能點燃這些草垛嗎?還有,這些吃的是從哪來的?”宛星站起身,納悶的問道。
累得氣喘吁吁的林以南忍不住笑了,“我的宛星真傻。”
“什麼啊!”宛星臉紅成一團,不明白林以南那話是什麼意思,手裡拿着兩個烤番薯,雖然很餓,但依舊沒有張口去吃,想着等林以南過來後同他一起吃。
“不是說餓了嗎?怎麼還不吃?”林以南一邊拾掇草垛,一邊看着宛星。
雲霧淡淡散去,天際露出魚肚白,一直處於摸黑中的兩人終於能看清彼此極爲熟悉的臉。
兩人無言對視許久,到之後的相視而笑,再到默契擁抱。
這一夜,像是出生入死的戰友,一種感動滌盪在心頭。
“以南,這兩個烤番薯是哪來的?”宛星津津有味的吃着烤番薯,臉上露着滿足的笑。
“現在瞧不見那間房子了,剛天還沒亮的時候,我見亮着燈,便朝那個方向走去了,那對夫妻特別熱情,不僅給了我兩個烤番薯,還借了電話給我用。”
“所以說,等下軍橋就會來接我們?”宛星高興不已,眼睛裡全是閃着明亮的光芒,那是來自對林以南的一種欽佩。
“應該快到了。”林以南臉上掛着笑,忽然凝視着宛星,很認真的問:“你要和我一起回濱城嗎?”
宛星的笑意瞬間僵止在臉上,回濱城?她想念那裡的一切,卻不敢回去。
一陣遲疑之後,宛星口是心非的笑着說:“來到這裡後,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很好,沒打算要回去呢。”
她語氣順然,連臉上的微笑都看不出絲毫勉強的味道,好像她是真的打算長居此地。
迷霧算是散盡了,可林以南臉上卻籠滿了憂愁。
他前來的目的就是找到宛星,然後將她帶回濱城,可她根本沒有要回去的意思。
“你也知道沈伯對你有成見,你確定呆在這裡是安全的?”林以南找到問題關鍵點,試圖動搖宛星的留下來的打算。
“之前留在沈家是因爲躲避你的尋找,而現在,我不用躲避你,也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宛星站起身,嚴肅的表情落在林以南身上。
“看到你平安無事,我也放心了,既然你堅持,那我依從你。”林以南佈滿陰鬱的臉上忽然漾開一抹清朗的笑容。
宛星一驚,原以爲林以南又會像以往那麼堅持,然後逼迫她說一些口是心非的狠話來,卻沒想到他那麼輕易的就依順了她的意思。
莫名的,心裡陡生出淡淡的失落感。
“謝謝。”她把口是心非演繹得淋漓盡致,一聲謝意過後,她擡眼,望着林以南俊朗的臉龐,心底激起陣陣心酸感。
“記得照顧好自己。”林以南伸手把宛星凌亂的髮絲理順,手不覺間輕撫上她的臉龐,一聲一聲溫柔的叮囑,讓她鼻尖冒着酸,眼裡也陡生出了溼潤。
“你也是。”宛星聲音裡帶着哭意,爲了不讓林以南抓住自己情緒的端倪,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說:“寶寶出生後,記得分享一張照片給我。”
林以南眼裡明顯的閃過一抹陰鬱,但還是依她所說,點頭答應。
沈軍橋的車子到了,朝站在田埂上道別的兩人喊道:“宛星,以南!”
兩人同時回頭,又同時相看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林以南一手攬過宛星纖細的腰,朝沈軍橋的車子走去。
因爲沒睡好的緣故,宛星坐車不到兩分鐘就暈車得厲害,開着窗大口吸氣也沒能消減暈車的感覺,最後忍不住,只好朝林以南比劃了一個手勢,林以南跟着讓沈軍橋停下車。
“嘔……”宛星一下車,蹲在路邊狂吐不止。
眼淚從眼底飆出來,那蒼白的小臉蛋看得林以南十分心疼。
“宛星,怎麼樣了?”林以南用手一直撫着宛星的背脊,關切的眸子滾燙的落在宛星身上。
見她這樣,他原本打算放開的手都難以鬆開,讓她一個人生活在南市,他哪裡放心。
沈軍橋在附近的商店給宛星端了一杯白開水,宛星喝下後,難受的胃似乎好多了。
宛星吐過之後,胃裡好受多了,不過整個人虛脫不少,一上車就窩在林以南懷裡睡着了。
“以南,你和宛星是怎麼打算的?”沈軍橋一邊開着車,一邊問着車後座的林以南。
林以南看着宛星熟睡的容顏,淡淡的回到:“宛星打算繼續留在南市,而我現在面臨的情況,似乎沒任何資格要求她回到我身邊。”
“最開始的時候,你一味地尋找,卻忘了理清問題的關鍵。”
沈軍橋在這件事上早有了見解,只是依照林以南的性子,怕是不會接受。
“撇開聶鳳婷不談,可她肚子裡的孩子……”他當然明白沈軍橋所謂的那個問題關鍵。
“以南,你和聶鳳婷在一起的那一晚,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沈軍橋總覺得這其中有太多端倪,真與假他不能肯定,但總覺得那個孩子來得太過突然。
提到酒後的糊塗事,林以南至今都懊惱無比,愧疚的眼神落在懷裡的宛星臉上,見她依舊沉睡着,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撫着她瑩白的臉龐。
“喝醉後的事,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倒是我醒來後,聶鳳婷在我旁邊哭得特別委屈,嘴上一遍又一遍說着不要我負責任的話……”
“這不是電視劇裡一貫上演的橋段嗎?”沈軍橋冷哼一聲,然後替林以南出主意,“你對聶鳳婷除了對她肚子裡那個孩子的責任感,沒有任何愛情,這樣下去,能好好過一輩子?”
“軍橋,怎麼忽然說到這上面來了?難道你不好奇我和宛星爲什麼會出現在這麼荒蕪的地方?”沈軍橋平時雖然多話,但不會這麼明顯的讓林以南在宛星和聶鳳婷之間做決定。
沈軍橋尷尬的把臉朝窗外看了眼,沉默了一會,才繼續道:“老實說,我不希望宛星留在南市。”
“爲什麼?”雖然林以南也不希望,不過他還是不明白沈軍橋的意思。
“昨天我和沈棠之間的對話,你也聽了一些,應該明白我心裡擔憂的是什麼。”
“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從沒聽你提過家裡的事情,如果我沒意會錯,那個沈棠是你的弟弟?”在國外窘迫的日子裡,要不是受沈軍橋的幫助,他不知要餓多少肚子,而來他回到濱城創業,沈軍橋一直幫助他,言鼎有今日的輝煌,沈軍橋功不可沒。
“應該是同父異母的弟弟。”沈軍橋糾正,語氣裡帶着濃濃的嘆息聲,“自從五年前分開後,我再沒見過他,不過偶爾會從家裡人口中聽到關於他的消息,只是五年後的相遇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我對這個弟弟更多的是內疚,可他對我,顯然只有恨。”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如果不是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林以南和宛星便能長相廝守,中間也
不會出現那麼多插曲。
“沈伯這次的做法的確有些過分,我替沈家向你和宛星道歉。”
“你怎麼知道是沈伯把我和宛星放到這裡的?”林以南根本就沒有說,也沒打算告訴沈軍橋。
“我爸託沈伯照顧沈棠,在沈伯心裡,沈棠是他的命,之所以這麼真心,是因爲我爸曾救過沈伯的命,那時候他欠了一身賭債,我爸替他還清之後,他選擇重新做人,連姓氏都隨了我爸,宛星的出現,讓沈伯覺得是禍害沈棠,所以纔會把怒氣發到你們身上,不過這件事沈棠知道後,朝沈伯發了很大的脾氣,要不是你打了電話給我,我還在滿市區找你。”
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麼說來,他不能把宛星留在南市,雖然宛星不會在沈家繼續住下去,可南市差不多是沈棠的地盤兒,他豈會不知道宛星所住的地方?
“軍橋,趁宛星還在熟睡中,我們開車回濱城吧。”雖然對宛星言而無信,但比起她的安危,他還是做錯了決定。
“放心吧,到了濱城後,宛星也不會那麼快醒來。”沈軍橋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你給宛星下藥了?”難怪她睡得這麼沉,他們的談話聲都沒有將她吵醒。
“你別緊張,這藥對宛星身體沒什麼害處,不使用這個法子,你哪能將她帶回濱城?”
話雖如此,林以南還是心疼的把懷中的宛星緊了緊,然後輕撫着她的臉龐,十分自責的說:“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宛星沒有遇到我,是不是不會經歷那麼多傷痛?”
“以南,你和宛星都念着舊情不放,因爲眼前的阻礙,把心底真實的情感封鎖,即使你表達了,不見得宛星會和你一樣敞開心扉,你們之間因爲聶鳳婷肚子裡的孩子而間隔開了,如果能把眼前的問題處理好,你們之間並非沒有可能。”
“你也即將做父親,應該明白我那份難以割捨的心情。”這份抉擇,於林以南來說,真的是萬難。
宛星曾親口告訴他,若是他爲了選擇她而拋棄聶鳳婷肚子裡的孩子,她會看不起他。
假使宛星沒有說過這句話,他仍然做不出拋棄自己親生骨肉的事情來。
“要不這樣吧,宛星迴到濱城後,我讓她住到我家,這樣也能給妮妮做個伴。”沈軍橋知道林以南放心不下宛星,所以幫他出謀劃策。
“好雖好,只怕宛星不會答應。”林以南把視線落在宛星的臉上,看着她另一半邊臉依舊有巴掌過後的痕跡,心口繃得緊緊的,握住她的手越來越緊。
“你和宛星相處這些年,有沒有找到她的軟肋?”
軟肋?林以南剛回國那會兒,總是拿宛星的軟肋來制服她。
那時候徐玉萍病重,她繼續一筆錢,所以他仗着自己有錢,說了很多惹宛星傷心的話。
“宛星心地善良,很容易心軟……”說到軟肋,林以南不確定的說着宛星的性格弱點。
即便如此,這些是宛星身上的閃光點。
一個女孩子不僅容貌出衆,還有一顆善良透明的心,這讓林以南覺得,宛星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孩兒。
“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讓宛星答應留在我們家。”沈軍橋的言語裡全是開懷的味道,接着說:“妮妮再過幾天就要生了,這幾天我可要藉故說自己工作繁忙,拜託宛星幫忙照顧幾天,如果她不答應,我就拿上次幫她轉交文件那事說事,我就不信她不賣我這個面子。”
林以南眉頭一陣緊擰,一陣鬆展,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照着沈軍橋的提議做。
車子到達濱城已經是下午,林以南知道這段日子千洛寒也在四處打聽宛星的下落,爲了不讓他繼續憂心,他發了一條信息給他,好讓他放心。
信息發過去不久,千洛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沈軍橋見他盯着屏幕好半天,忍不住嘲弄一聲:“這麼友好的情敵關係,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林以南眉頭皺了一下,不悅的瞪了沈軍橋一眼,而後接起電話,沉冷的打了一聲招呼。
“林總,剛剛收到你發來的短信,我感到意外,想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宛星真的找到了嗎?她一切還好嗎?”
面對電話那頭不停發問的千洛寒,林以南眉頭越皺越深,心裡的醋味也越來越濃。
“我代宛星謝謝你,她一切都好,如果沒什麼事,我先掛電話了。”他語氣森冷,明明是在說這喜悅事兒,卻從他語氣裡感受到是冰天雪地裡的寒。
沈軍橋直接把車子開到了住所,下車時,林以南把宛星抱在懷裡,管家上前來開門,恭敬的向林以南和沈軍橋打招呼。
王倩妮聽到樓下的聲音,挺着大肚子下了樓,見鮮少到來的林以南站在客廳,激動的叫出了聲:“吳媽,快點去泡壺好茶來!”
沈軍橋聽到王倩妮的聲音,趕忙迎上去,扶住大腹便便的王倩妮,有些吃味道:“我每次出差回來,你不是使喚我做這做那,爲什麼這次回來,你捨得讓吳媽泡好茶啦?”
王倩妮絲毫不給沈軍橋面子,把笑臉轉到林以南身上,熱情度百分百,“以南,您的大駕光臨,給我們這棟房子增光添彩,我肚子裡的寶寶都歡喜得直踢我呢!”
林以南面上帶着微微笑意,看了眼懷中的宛星,然後擔憂的蹙起眉,詢問沈軍橋,“你到底給宛星吃的什麼藥,她怎麼還沒醒來?”
林以南的聲音從平靜到激動,語氣裡盡是對宛星的擔憂。
沈軍橋瞅了眼沉睡中的宛星,從桌上端起一杯白開水,遞給林以南,讓他餵給宛星喝。
“咳……”宛星剛喝了一口便被嗆到。
“宛星?”林以南放下杯子,用手替宛星擦拭着她下巴處的水漬。
“這是哪兒?”宛星大腦暈沉沉的,待視線清晰,她才把疑惑的目光朝四處看去,發現周圍除了林以南之外,還有沈軍橋和許久不見的王倩妮,之外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
“宛星,還記得我嗎?”王倩妮笑着對宛星打招呼。
宛星點點頭,喊道:“倩妮。”
“哇,你還記得我,上次你……”
“妮妮,你讓吳媽準備做晚飯,我快餓暈了!”沈軍橋擔心王倩妮說錯話,急忙打斷她。
“我話都沒說完!”王倩妮氣得跺腳,壓根沒察覺自己險些說錯話。
“好啦妮妮,你現在懷着我們的兒子,可不能動氣!”沈軍橋連忙過去討哄王倩妮,然後對站在一旁的吳媽說:“吳媽,晚上多做些菜。”
吳媽點頭承應後就去了廚房忙活,隨後沈軍橋朝宛星笑了笑,對林以南說到:“以南,我拜託你的那件事,希望你能向宛星說說,如果宛星能答應,我這心頭大石也可以放下了。”
“什麼事啊?”王倩妮聽不懂沈軍橋的話,好奇道眼神在幾人臉上游移。
“妮妮,兩天不見你,去樓上親熱親熱?”沈軍橋一把將王倩妮打橫抱起,然後上了樓。
兩人打趣的聲音還沒有完全消失,林以南便把關切的眼神落在宛星身上,擔心她腸胃不舒服,給她倒了一杯水,遞給她,讓她喝下。
“你不是答應我,爲什麼?”宛星眼眸吃痛,心裡堵得慌。
她的確很想念濱城的一切,但沒打算要回來。搞不懂林以南爲什麼要言而無信。
林以南早就料到宛星醒來後會質問他,當面對那雙憂傷的眼眸,他竟一時無言,薄脣緊抿,思忖之後,才一字一頓說到:“宛星,我實在不放心將你一個人留在南市,你放心,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來騷擾你,帶你回來,其實是有事拜託你。”
林以南的話,宛星半信半疑,她疑惑的看着林以南,不解的問:“有事拜託我?”
林以南在濱城算得上呼風喚雨的人,還有什麼事是他辦不妥的?
“軍橋說倩妮的預產期快到了,這期間他有幾個項目要忙着跟進,所以希望你能留下來照顧下倩妮。”雖然這事是權宜之計,不過林以南說得異常認真,即便宛星有懷疑,但依舊皺着眉難以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