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90,關鍵線索共享,披露當年冤案真相(揭秘章 節)
祁繼想了想說道:
“後來,傑米發現45樓一個名叫盧靈芝的清潔工,22日那天,來的特別的早,臉色是病態的蒼白,拖着幾個大拉圾箱子從雜貨電梯,往各個樓層送新置辦的清潔用具。再把舊的換下。
“或者是因爲安檢出入口,都有人把關。警方並沒有懷疑到什麼齪。
“但我的人,卻在他們之前,在一隻舊垃圾箱裡找到了屬於阮盈玉的一隻耳丁件。
“也許你會認爲,祁氏大廈有那麼多人,那耳丁可能是別的女員工扔了不要的。
“當然不是!
“那耳丁上有阮盈玉的英文名字,而且形狀比較特別,很容易辨認。
“據她所說,那是她父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意義非凡,世上不可能有第二對一模一樣的……
“於是,我就讓傑米他們去查這個盧靈芝。
“誰知,得到的結果是:那盧靈芝當天回家後,接到老家電話說母親過世、她在匆匆趕路回去的路上爲救一個橫穿馬路的小孩子被撞死了。這條線索就等於報廢了……
“但以我看來,阮盈玉應該不是自行跳得樓,而是有人將她推下去的。而那個將她推下去的人,行兇之後就是藉着那垃圾箱逃離了現場。盧靈芝是幫兇,最後遭到了滅口。
“至於阮盈玉是怎麼被送進祁氏的?
“本來,我認爲也是靠那些新的垃圾箱才被帶上了大廈。後來,我才發現我推斷錯了。
“時檀,你能發現我錯在哪裡了嗎?”
說到最後,他反問了她一句,似乎又想考她。
時檀想了一下:
“阮盈玉上樓的時間點不對!”
祁繼笑笑,眼睛瞄過來時帶着欣賞之色:
“對。就是在這件事上我的判斷出現了失誤。原因在於……”
“是21號晚上那個電話混淆了你的視線!那是兇手故意借這個電話,佈下的疑陣對不對?”
時檀的語氣完全是肯定的。
祁繼笑意更深了:“聰明。就是那個電話,讓我認定阮盈玉應該是在22號才上的祁氏大廈,將我的注意力全部轉移了。其實,她應該在20號就出事了!運輸她的就是那些辦公設備。現在,我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
“可我就是不明白,既然你也認爲阮盈玉應該是20號被送進祁氏大廈的,那怎麼解釋你在21日晚上接到阮盈玉電話這件事呢……等一下,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這裡有問題……哦,我明白了,那應該是事先準備好的錄音?”
說到最後,她突然想通了。
“不錯,那就是錄音。”
他點頭:
“否則,她也不會掛得那麼快!而且選的還是一處荒僻的公用電話廳。那女孩絕不是阮盈玉本人,而是被你們救回來的那個陳嬈!”
這樣一來,整個事件的發展過程就完全說得通了。
“最近我這邊因爲某些事,已暫停調查,但從刑偵隊那邊傳來的信息來看,這一次,你們查的方向是正確的。無論是蔡虹的死,還是王建的死,或是那蔣吉的死,都緣於阮盈玉跳樓事件,這完全是可以肯定的……”
如果那天,時檀來祁氏大廈,沒能找到那枚鑰匙的,可能也會一片茫然無頭緒,因爲有價值的線索都被掐斷了。索性她發現了新線索,所以才挖出了這些被隱藏的內幕。
“那枚耳丁的事,你怎麼沒跟警方說?”
她又納悶一問,不等他回答,卻又點頭自答了:
“得,我又問了一個傻問題……哼,你這人,根本不信任警方對不對?這件事,事關你切身利益,所以,你想靠自己解決……”
這傢伙手下擁有一支精銳的僱傭兵,又怎麼會對警方的調查抱以期望。
這就是他,做事情,有時候比較專制。
祁繼以微笑默認。
車內就此出現一陣小靜默,夫妻倆在各自有所思量。
半晌過後,祁繼似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她一眼問:
“時檀,有件事,我得問一問你……”
時檀擡頭,問:
“什麼?”
祁繼望了一眼路況,轉而回過頭又睇了她一目,才道:
“二十二年前,石部長臨死之前,讓你帶出來的東西是什麼物件,你能方便告訴我嗎?”
這事,他必須問一問清楚。
時檀沒有立即回答,想到的是黎伯以前對她說過的話——
“除了我們三個人,你碰到任何人都別提遺物的事。記住,以後,你就當你的生命當中從來不存在這兩件東西。這樣,你纔會安全。”
當生命走到如今這樣一個時間點,她到底應不應該對他——這個已成爲她生命當中最最要緊的人,吐以實情?
時檀沉默了良久,內心鬥爭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說了:
“一張老式磁盤,和一本手扎。”
祁繼眼神一動,眼前似閃過兩件眼熟的物件:磁盤是四四方方的,顏色是紅黑相間的,手扎是一本黑皮的記事本,上頭應該記滿了各種數據……
“哦,你看過裡頭的內容嗎?”
靜靜的,他又問。
“看是看過,但沒看懂!那時太小,上面的字,太過於潦草……我根本就看不懂……”
時檀想了想,回憶了一下那時的光景——
逃亡第n個晚上,她從噩夢裡驚醒,看到黎伯還沒有睡,正在翻那本本子,她湊上去,哭哭泣泣抱着他,嚷着要找爸媽。
黎伯放下手上的書來哄她,告訴她說:“爸爸媽媽已經去了天堂,小曇你要堅強,我們一定能把那些人繩之於法的,因爲我們還有這些罪證。”
年紀小小的她無法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哭着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她看到牀邊擺着那本本子,就伸手翻了起來,可上面記錄的東西,根本就不是小小的她能看得懂的。
“我只記得那本黑皮包着的厚記事本的扉頁上,寫着三個字的名姓,但我只認得其中一個‘玉’字……
“至於那磁盤,黎伯找人試了幾次想讀取,沒用。
“黎伯說:一般的計算機根本就沒辦法解讀它……
“你也是知道的,那時,計算機才興起,還沒有被普及化,暫時只運用在醫學研究領域。
“黎伯說:想知道磁盤上寫着什麼,就得跑到專屬於磁盤的那臺機器上,或是同類型的機器,這樣才能被解讀。
“而父親留給我的磁盤,則是加密的,一定得用特定的機器、特定的程序才能讀取。
“可惜,那種機器,當時的我們根本就沒機會接觸到。黎伯認爲,只有晁氏貴族醫院纔可能有那樣先進的機子。無奈,我們根本就沒機會再回去。
“所以,黎伯決定把磁盤和手扎藏起來,只能靜待機會。
“誰知道,一等就是二十二年。這當中發生太多太多事。除了我,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了……
“他們死的都太冤,所以,我告訴過我自己,總有一天,我要回來查清這一切。
“這幾年,我人在國外,但關於二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我一直有在暗中蒐集資料。可惜,晁家專政,當年的事,都被粉飾太平,我根本沒辦法查到什麼。在竺國的歷史上,石雲驄就是死在莫須有的叛國罪上的……”
說到最後,她的神情顯得無比的陰鬱。
當年的新聞是這樣的——
由於石雲驄賣~國求榮,竺國一軍事基地被人竊取機密文件,整個基地被炸燬,並殘忍殺害了國家精英人物晁長山,給國家造成了嚴重的損失。爲此,國家最高指揮部對此作出通緝的處理。在通緝過程中,由於石雲驄帶隊抵死反抗,最高指揮部下令就此槍決……
父親就是揹負這樣一個罪名,死在了晁家罪惡的槍口下……
自那時起,她成了孤兒,祖父祖母就此被隔離看管。
據說,多年之前,祖父病死,至於祖母,則得了老年癡呆症,美滿的三世同堂,就那樣煙消雲散,不復存在。
想到這些,時檀眼底情難自禁的浮現了一層又一層的痛楚。
這時,肩頭被輕輕拍了一下,祁繼的安慰聲響起:
“放心,我們早晚可以給你父親一個公道的!晁家逍遙不了多久了……也許今天,找到樸真他們,就可能揭曉最終答案……”
“嗯!”
她點頭,往車窗外望去,兩邊的風景在不斷的往後退去。
思緒翻飛了一陣後,她又忍不住說道了一句:“我一直在好奇,當年,晁長山查的到底是什麼事,怎麼最後不但自己遭逢大劫,還把我父母都害了……祁繼,你知道一點嗎?a區的莫堯之之前慫恿我參加的那個案子,應該就是我父母這個案子對吧……莫家到底查到什麼了?”
至今,她還未能真正弄明白父母是因爲什麼而死的?
祁繼單手扶着方向盤,沒有馬上說話。
莫家的確知道很多她所不知道的事,也許是該一點一點告知與她了!
他思量良久,決定合盤托出,不過,這些事得從很久之前說過。
“有幾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先說一說,讓你瞭解一下當時事件發生前的社會背景。”
“嗯!”
“二十三年前,在南部第一大城隆城,有一個有錢人名叫宮榷的,他和他的太太生了一個女兒,那孩子在一週歲的時候,因爲一場意外成了植物人。
“宮太太傷心欲絕,變得瘋瘋顛顛,宮榷花巨資救她女兒。
“一年之後,那孩子不藥而癒,宮太太的病,也就此好了。
“那個醫治宮家千金的孟顯醫生就此成了炙手可熱的名人……而醫治這位小姑娘的正是晁家名下的貴族醫院。
“那一年,這家醫院得到了一筆驚人的捐款……款項出自宮家……”
“哦,是嗎?我倒是沒留心過。這事,有什麼不妥的嗎?”
時檀聽完迴應了一句。
祁繼沒有回答,一徑往下說道:
“還有就是東艾國一個名叫皇甫蘇的人,這也是一個鉅富之人,生有一個兒子。三歲的時候,他的兒子在竺國出了車禍,心臟幾乎壞死。
“一般在這種緊急情況下,醫院方是很難找到匹配的心臟的,可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一個同歲數的孩子突然猝死,並且還把心臟捐了出來,皇甫家這個孩子就此被救了回來……
“他們的手術,就是在貴族醫院進行的……
“事後,皇甫家也給醫院捐了一筆數目不小的醫學研究經費……”
“另外,c國境內有個富豪,名叫聶桑,膝下有個孫子,兩歲的時候從三樓墜落,雙目失明。也是在晁氏貴族醫院進行了手術,最後,換了眼角膜,那孩子重新恢復了視力……同理,事後,聶家也有捐研究基金……
“這樣的案例在晁氏貴族醫院裡至少發生過七起,每個案例都有這樣幾個通有的特點。
“一,都是一些不富即貴的有錢人,來自各國各地。
“二,他們都在晁氏醫院捐過大額的捐款。
“三,這些有錢人的孩子都有簽署過一項秘密文件……至於文件的內容,現在已成爲一個迷。
“總之,正是他們捐過錢,又簽過那份文件,才令他們的子孫有幸重活了一次。
“之後,晁氏貴族醫院和每個人願意在他們醫院生育的有錢貴族簽定了一張神秘的合同:只要捐一定的錢,未來六十年裡,他們的子孫,一旦在身體狀況方面出現在問題時,他們醫院就能給予優先使用臟器的權力。
“正是因爲這樣一次集資,讓當時的晁家度過了嚴重的經濟危機,並且贏來了不少富人的擁護,令他們穩穩佔據了領導地位。”
時檀靜靜聽着,等他說完,皺着眉頭接了一句話:
“晁家這樣一種以捐錢的方式,慫恿富豪們爲子孫未來的健康買單這個做法,實在不公平。社會資源本來應該是所有人共享的。當然,實際上,的確很難做到共享。但是,他們也不該這麼壟斷醫學資源啊……等等,不對,你要說明的不是他們這個做法有失公允對不對?”
她深深琢磨了一下,大腦飛快的運轉着:
“在醫學上,有些事是難
以用正常邏輯加以解釋的……所以會被人稱爲醫學奇蹟……比如,有些人沉睡多年還能醒來……但,這樣的案例,只是個例,所以纔是奇蹟。
“但據我以前無意間瞭解的情況來看,這樣的醫學奇蹟,好像在晁氏貴族醫院發生過三次……且都是孟顯的傑作……祁繼,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些根本不是醫學奇蹟?”
祁繼眼色沉沉,重重點下了頭:“對,那不是醫學奇蹟。那只是一羣醫學瘋子在暗中搞鬼……”
“什麼意思?”
時檀呆了一下,心絃發緊。
祁繼沉默了,沒有再往下說,似乎是被什麼深深觸痛了。
“你怎麼了?”
他的臉上,透着一股子無法消散的哀傷,良久,才若有似無的輕嘆了一聲:“據a區所持有的資料來看,當年晁長山追查的正是那些活體器官的來源……就當時的情況來說,遺體捐贈,還沒有得到廣大國民的接受,所以,各種器官的捐贈多半來自死刑犯……”
“是啊,但問題是做手術的全都是孩子,晁氏貴族醫院哪來那些活體器官?”
說到這裡,時檀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她突然想到小時候,流落在民間時聽到的一些事——
在竺國,有那樣一個機構,專門在社會上收各種棄嬰,先養着,然後在合適的時候,賣出去,購買者就能得到孩子身上的相應器官,用以做手術……而被割掉器官的人,其他器官也會被賣掉,整個人會被肢解後火化。
“難道晁家那幾位做的就是那種喪盡天良的活體器官交易?”
她不由得瞪直了眼,摒着呼吸聽答案。
待續!
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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