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宮羽問了顧景宸幾句,看着星兒在一旁欲言又止的,便笑着讓她有話直說,不必隱瞞。
星兒看了看身邊的顧景宸,道:“二皇子先出去,姨母有話和良妃娘娘單獨說。”
顧景宸很懂事的行了禮退了出去,洛宮羽也把宮人們都遣散了。
“你要和我說什麼,這下這裡沒人,你儘管說。”
星兒咬了咬下脣,把洛宮徵和秦南的事情告訴了洛宮羽。
洛宮羽先是大吃了一驚,後來意識到這事不僅不光彩,還有可能連累自己滿門,收了面上的表情。
“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父母親他們……知道嗎?”
星兒點點頭,“唉,這事兒都怨我,我一聽丞相夫人聽說姝妃娘娘薨了就昏迷的事,心裡着急,怕丞相夫人這麼大年齡了,出點意外……”
“就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了丞相和丞相夫人。”星兒一臉不知怎麼說的表情:“都怨我。還請良妃娘娘恕罪。”
“姐姐一向知書達理,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洛宮羽皺着眉頭,她雖然覺得姐姐這樣做不對,可是也充分的體會到了姐姐的決心。
一向循規蹈矩的姐姐這次豁了出去和秦南走了,就說明秦南在他心裡的位置一定很重。
若是自己在身邊,也不一定勸得住的。
洛宮羽嘆了口氣,既然姐姐已經下了決定,那她也不能再說什麼了。何況大局已定,這天南地北的要找個人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那我父親和母親,他們怎麼想的?”
星兒回憶着當時的情況,道:“聽說姝妃娘娘沒死,二老先是高興了一陣,然後,丞相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說以後就當沒這個女兒。”
洛宮羽表示理解,一向規規矩矩的長女是父親的驕傲,如今做出這樣的事情,父親自然惱怒,雖說心裡還是心疼姐姐的但是免不了鬧一陣子。
女兒死了,和女兒隱姓埋名兩個結果,做父母的自然更願意選擇後者。
所以父親母親即使在生氣,估計過段時間就要想姐姐了。
她現在倒是急着見父母親一面,等顧離和忙完啦就像顧離和討個恩典去。
“你和我二哥的事又如何了?”洛宮羽突然說道,看着星兒因爲不好意思而逐漸紅透了的臉,心裡越發覺得星兒和二哥登對。
星兒低着頭道:“他就是個木頭呆子,這麼久了,也不說什麼以後的事情,我一個姑娘家哪裡好意思開口。”
洛宮羽笑道:“我這個二哥就是這般不開竅,回頭我向皇上討個恩典,給你們兩個賜婚。”
星兒起身行禮,道:“但憑娘娘做主,星兒沒有異議。”
“那好,既然有你這句話,今晚我就跟皇上說。”
星兒原本打算要走,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洛宮羽。“長公主臨出宮時,把這個交給我,說是等娘娘回宮了,一定要親手交給娘娘。”
星兒說着,從袖中取出一封封的嚴嚴實實的信來,遞給洛宮羽。
洛宮羽接了過來,前後翻看了一遍。星兒道:“既然娘娘現在有事,我就先告退了。”
“好,你慢走。”
星兒走後,整個大殿裡就剩下洛宮羽一個人。
洛宮羽用銀簪子剔除了信封口上的蠟,從裡頭取出一封信來,看罷信上的內容,洛宮羽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知道這宮裡有秘密,只不過從來不知道這宮裡隱藏着這麼多見不得光的事。
顧雪裡這麼些年活的明明白白的,這些事都裝在了她心裡,沒有告訴任何人,如今顧雪裡離開了,便把這些事全部告訴了她。
洛宮羽一一看完,把一些事情都記在了心裡,然後把手上這封信給銷燬了。
這些事還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洛宮羽也沒有打算告訴顧離和,既然顧雪裡只讓星兒把這信給她,就說明不希望有別的人知道。
洛宮羽感嘆道:“沒想到最後還是欠了你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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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洛宮羽去了泠州殿,冰冷的宮殿沒有往日的繁華和熱鬧了,甚至連一個乾淨的角落都沒有了。
一看就是很久沒有打掃了。
洛宮羽看着滿殿飛揚的灰塵,面不改色的走進了內殿。
一個枯瘦的女子坐在地上,背後靠着牀腿,外面很髒亂,裡面倒是收拾的很乾淨的。
看了看女子往日裡養尊處優的手變得粗糙,不等女子說話,洛宮羽先開了口。
“萱貴嬪,別來無恙。”
萱貴嬪呆滯的轉頭看了看洛宮羽,又把頭轉了回去。
“是你啊,原來是顧離和回來了。”萱貴嬪有些失魂落魄道:“前幾日宮裡鑼鼓喧天的,我一打聽是溫慧長公主要出嫁,今天又是這樣,我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麼事呢。”
“良妃,你是來找我報以前的那些仇嗎?”
“你指的什麼?香料還是陷害我的事?”洛宮羽笑了笑,“你覺得你這幅樣子,還有什麼仇能讓我報的。”
“你說的沒錯。”萱貴嬪冷冷的笑了笑,“顧雪裡把我囚禁在這裡卻不殺我,原來是留給你了。”
洛宮羽擺弄着腰間壓裙的玉佩,看着萱貴嬪失去神采的眼睛道:“你後悔嗎?”
“什麼?”
“換個說法。”洛宮羽起身走到她面前,繡鞋上繡着精緻的花鳥魚圖案。“我該叫你李萱兒,還是陳清婉?”
萱貴嬪登時瞪大了眼睛,“你。你都知道了,不可能的!”
洛宮羽道:“我沒有理由騙你。——陳清婉,陳國君主最小的女兒清婉公主在陳國覆滅之後就不見了蹤影。原來多年後又潛入了齊宮。”
“不得不說,好本事。”
陳清婉無所謂的笑笑,“那又如何,計劃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我忍辱負重那麼多年,終究是付之東流了。”
“你剛纔問我後不後悔,我當然是不後悔的。”
洛宮羽嘆了口氣,“今天我就是來告訴你一切事情的真相的。”
萱貴嬪一臉疑問,洛宮羽問道:“還記得冷宮的哪裡毀容的老嫗嗎?”
萱貴嬪微微張着嘴沒說話,洛宮羽道:“哪個,纔是你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