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和被刀架着走了一路,顧離允看着平時高高在上的皇兄如今模樣,心裡居然有幾分報復過後的快感。
“到了。”
顧離允站在勤政殿門口,看了看顧離和,一把推開勤政殿的大門,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道:“皇兄,請。”
顧離和麪無表情的走進去,站到書桌前,道:“老六,朕待你不薄,你爲何要造反?”
顧離允聽了這話,負手笑道:“皇兄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顧離和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顧離允,顧離允不知爲何被看的心裡有些發虛。背過身道:“還請皇兄儘快寫下禪位詔書。這樣也痛快些。”
顧離和後退幾步,手掌覆上身後龍椅上的龍頭,微微一轉。勤政殿牆外某隱蔽的暗閣被打了開來,一支箭頭衝上了雲霄。
皇宮外的一處山頭,一衆黑衣人已經整裝待發,爲首的一人擡頭見皇宮上空飄散着淡黃色的煙霧,把手舉起做了個出發的手勢。
“行動!地點,琉璃宮。”
“諾!”
這些顧離允是不知道的,顧離和手裡提着筆,遲遲不落到明黃色的聖旨上。顧離允見此,道:“我來給皇兄磨墨。”
顧離允走上前去,拿刀架着顧離和的侍衛不放心的看了看顧離和。顧離允擺擺手示意沒關係。
顧離允上前一步走到顧離和旁邊拿起徽墨,往硯臺里加了水,道:“從前幾位皇兄在讀書時。我也是這樣替幾位皇兄磨墨的。”
顧離和彷彿也想起了當時的情景,笑道:“六弟磨墨的手藝確實不錯,墨汁濃郁不易散開。”
“當時我還以爲等太子皇兄登基之後,咱們幾個人能一起去遊山玩水,就跟五哥那樣。”
“想法不錯。”顧離和點頭道。
“說起太子皇兄,那可是一等一的賢德。當初父皇可是沒少贊他,說我大齊有如此儲君實乃大齊之福。”
顧離和沒有答話,他隱隱覺得,顧離允造反似乎和先太子有關。便耐心的等着他說下去。
顧離允見他看着自己,道:“皇兄可記得太子皇兄是怎麼死的嗎?”
“這件事不是六弟最清楚嗎?”顧離和看了他一眼。
顧離和冷笑,“皇兄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先太子墜馬那一日,他的馬是怎麼回事。有沒有人動過手腳,皇兄難道不清楚嗎?”
顧離和眉頭皺了皺,他這些都是從哪裡聽來的?先太子落馬之事不是意外嗎?只是顧離和這個小動作,在顧離允眼裡已經默認爲心虛。
“皇兄不清楚?那瑜太妃她總該清楚了吧。”顧離允嘴邊掛着一抹嘲諷的笑:“二哥,三哥也是瑜太妃和你聯手陷害的吧!”
顧離和這次沒有否認,而是直接的點頭承認。“二哥和三哥的事的確是我做的。但是先太子的馬我沒有碰過,而且那天不是你騎那匹馬嗎?要不是你要求太子皇兄帶你狩獵,先太子怎麼會墜馬?”
顧離允聽到這裡,氣憤的手一直在抖,再擡起頭來已經是眼圈發紅。把手裡的徽墨一扔,衝顧離和道:“皇兄難道真的要否認先太子的事情嗎?我已經派人查明,不管那天先太子有沒有被我拉走那匹馬一定是先太子騎的。”
“因爲你的好母妃瑜妃娘娘早已買通馬伕,給太子皇兄的御馬下了藥,而那匹有問題的馬和太子皇兄的御馬是同一品種。所以無論如何太子皇兄一定會選擇那匹馬。”
顧離和眼裡滿是震驚,她想起從前母妃跟他說過,一定會幫他爭取太子之位。他那個時候還覺得母妃是在開玩笑,畢竟太子當的好好的,太子之位又豈是能隨意廢立的?
“你……”
顧離允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麼,道:“看來皇兄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這倒是臣弟錯怪你了。不過母債子還,這江山是我太子皇兄的,我太子皇兄不在了,害死他的人,最沒資格坐這位置。”
琉璃宮。
衆人都被困在琉璃宮,風雲騎在殿外埋伏,誰也出不去。顧離允之所以選擇風雲騎來困住這些人,就是因爲他知道這些人是顧離和的軟肋,顧離和不可能拋下這些人。
洛宮羽急得滿頭是汗,青杏寬慰她道:“娘娘您別急,皇上一定會沒事的,您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洛宮羽氣急敗壞道:“我如何能不急,這都這麼久了。”
突然她在人羣中看到了宋明清的背影,連忙走過去道:“宋大人,我要見端王爺。”
宋明清爲難道:“王爺說不定現在正在忙呢,娘娘您還懷着孩子還是不要亂動了吧。”
“不行!”洛宮羽一臉堅決,“我現在必須要見他,麻煩宋大人幫我通知一聲。”
宋明清也是知道洛宮羽在顧離允心裡的分量的,又怕她一心急動了胎氣反而傷了她,於是就派人去請了顧離允。
勤政殿內,顧離允正逼着顧離和寫詔書,誰知有人匆匆來請,一聽說是洛宮羽要見他。看了看顧離和吩咐人看緊點,隻身去了芳華軒。
宋明清派人送洛宮羽回了芳華軒,洛宮羽前腳剛到,顧離允後腳就來了。
“羽兒,聽說你要見我。”
洛宮羽一臉急切道:“顧離允,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那可是你皇兄啊,論公他是君你是臣,論私他是兄你是弟,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能這樣做呀!”
“夠了。”顧離允一甩袖子道:“你別說了,事已至此你要我怎麼辦?撤兵嗎?顧離和他會放過我嗎?”
雖然顧離允知道洛宮羽一定是爲了顧離和來求情的,但是他心裡還是不好受,連帶着對顧離和的稱呼都變了。
“羽兒,我喜歡的是你,要不是顧離和當初從中作梗,我們現在會生活的很幸福。”
“不,不不。”洛宮羽一邊搖着頭,一邊護着肚子,道:“當初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誰逼你,我們兩個早就不可能讓你又何必執迷不悟?顧離允,放手吧。”
“不行!”
顧離允一氣之下摔了一套茶具,上前抓住洛宮羽的肩膀,道:“羽兒,你是喜歡我的,是喜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