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肯定我不會對你出手嗎”黑色斗篷下傳出來的聲音很沙啞,分不出男女,顯然是故意隱藏着的。
軒轅紫苒趴在在肉雞身上,全身有十幾處劍傷,不僅深而且很疼,沒了畢雲珠,想自我恢復都難,不調息個半月,這身傷很難復原。
費了半天的力氣,軒轅紫苒才側過頭看向那人,自上而下能看到那人的眼睛裡折射出來的光,一絲玩味,一絲笑意。
“你若想對我動手,我早死了”軒轅紫苒說着,不小心扯動了肩頭,疼的噝了一聲。
剛過來時,軒轅紫苒就感覺到天柱穴的禁制又開始躁動了,很顯然,這禁制的主人水君怡就在附近,可是片刻後,那躁動不僅沒加強,反而逐漸安靜了下來。
尤其在和那修士大戰時,天柱的禁制全無聲息。
周圍的元嬰期修士就那麼幾個,該出手時,能任性的停在原地看好戲的,不是他水君怡還能是誰
如果他真的想殺自己,根本不用他出手,只需要在自己和那修士大站時,活動天柱穴裡的禁制。
她軒轅紫苒就會浴火焚身,戰鬥力全無
“活該”看着軒轅紫苒疼的呲牙,水君怡冷哼一聲:“一個半步化身期妖獸,在元嬰期修士面前逞能,沒死是老天眷顧,死了是正常”
“那姐殺了他算什麼”軒轅紫苒冷哼一聲:“替天行道,所以老天開眼了若是如此,你們來滅我閆月宗豈不是天理不容”
軒轅紫苒拍了拍肉雞便要向下飛去,心裡焦急看坤輿師傅的情況,剛纔孟穎明顯是救下了師傅,當時掃了一眼,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只要師傅沒事,即便是讓天下修士追殺,也值得了
“你這張嘴,總是讓我氣急”水君怡一步竄到了肉雞身前攔下了她,似乎心情極好,伸手便將軒轅紫苒自肉雞後背上抱了起來。
“你幹嘛”軒轅紫苒身子猛然僵直,腦子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拿這個懷抱和炎広烯比較,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抗拒,是在炎広烯靠近時從來沒有過的:“放下我”
“我曾經說過,再見面給你十分何況半年,你還結丹了”水君怡聲音仍舊笑意不減,將懷裡的人兒收緊了,轉而看着一旁的肉雞:“軒轅鳳族血脈在修仙界不可以活到結丹期以上,你真是能惹麻煩”
水君怡無奈一嘆,轉而掃向下方的閆月宗宗門內的所有弟子,身上瞬間迸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不可以”軒轅紫苒冷着臉大吼,自己拼盡全力來救人,結果卻又因爲自己的身份暴露而將救下的人都滅口,這太可笑的
水君怡不語,黑色斗篷遮擋了他的表情,感覺上視乎在猶豫。
“我走出萬妖谷的那一刻,就知道後果,可是我有必須出來的理由,所以,除非天下修士死絕,否則我受追殺是無可避免的事”軒轅紫苒接着冷靜的說道,心中卻在揣測水君怡說的那句軒轅鳳族血脈在修仙界不可以活到結丹期以上究竟是什麼意思。
“那我帶你走”水君怡突然道:“以後你就是我的雙修道侶,我會保護你”
軒轅紫苒愣愣的看着他,這丫的還真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呢,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倒不用,你解了我的禁制就行”
軒轅紫苒說着便要掙扎的從水君怡懷裡下來,一側頭便發現司徒冷月臉色不對,猛然想起,水君怡似乎和這位宗主有些淵源的,想必也認出他了吧
不由軒轅紫苒反應,水君怡再次將軒轅紫苒鎖在了懷裡,轉頭看向司徒冷月:“那份人情,今天算是還清了,她,我帶走了,以後你閆月宗的事,在與她無關”
司徒冷月面色如紙,眸子裡劃過一絲痛苦,嘴角努力的勾了勾,心中雖不明白軒轅紫苒怎麼會離開了炎広烯,但因爲是他,便不願多問,只含笑着道:“秋冠老祖臨死前,將閆月宗宗主之位傳給了軒轅紫苒,閆月宗以後和她有沒有關係,不再是我說的算了”
“我說的就算”水君怡輕蔑的一笑,卻又想到了什麼,低頭看向軒轅紫苒,聲音一軟詢問道:“一個隨時會滅亡的宗門而已,你可稀罕”
“能不能把我放下來說話,你這樣自來熟,姐全身不舒服”軒轅紫苒瞪着水君怡,身上的幾處傷疼的她動不了,這一刻才真正明白有畢雲珠在的好處,根本無需調息,這點傷很快就會自行復原,如今還得受制於人。
“你慢慢習慣吧”水君怡理所當然的怒聲道。
“什麼意思”軒轅紫苒一頭黑線的看着他,忍着疼痛從他懷裡跳了下來,肉雞緊忙用後背接住她。
軒轅紫苒卻仍疼的倒抽一口涼氣,轉而沖水君怡怒氣衝衝的質問道:“你說過我半年之內我達到築基中期,就會解開我的禁制,如今該不會要反悔吧”
“你也說過解開禁制做我的雙修道侶,你該不會也要反悔吧”水君怡也怒了。
“我沒反悔,來,你先解開我的禁制”姐耍賴一貫是很在行的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就憑空傳了過來:“這麼說,炎某是要恭喜兩位了”
聲音落,一個身影自虛空中顯出,絳紫色的長衫,在那仙姿俊逸的氣度中平添了一份霸氣和凌烈,一張俊顏如青山月華、風華絕倫,嘴角一撇頓可讓山河失色,唯一雙鳳眸卻如千年冰封之池,明明美的讓人沉醉,卻寒氣逼人、殺氣十足
炎広烯
軒轅紫苒愣愣的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他眸子裡的殺氣,都像是上輩子的記憶,一下子在眼前清晰了,猝不及防的亂了她所有的思緒,讓她心跳狂亂,驚慌失措了。
在離開妖界的那一刻,便想過兩界相隔,也許有生之年不會再相遇,那份還沒來得及清晰的情感,就這樣被打包封好,牢牢的壓在了心底最深處,逼着自己不想不去碰觸。
卻在這一刻措手不及的相遇中,全部不其然的涌了上來。
“怎麼來了”軒轅紫苒失神的看着他,在他冰冷的眸子裡,說不出其他的話。
察覺到軒轅紫苒的異狀,水君怡上前猛然環住她的腰,把她從肉雞身上拽了起來,將她的頭強行壓在自己肩頭,衝着炎広烯道:“多謝,我倆成禮時,還望炎長老賞臉”
軒轅紫苒用力的甩開水君怡的手,疼死,也不想讓他在這一刻誤會什麼。再見面不知何時,既然再無瓜葛,便不留下一絲誤會,因爲再沒解釋的機會